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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山的判断没有错。
何万山拿到沈丘石发来的高清照片后，立刻动用技术手段进行人脸识别，并安排精干便衣在尚文县及相关区域进行摸排。
仅仅过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有了突破性进展。
“书记，带头闹事的那几个人，身份基本摸清了…”
何万山再次来到姜云山的办公室，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报告。
“那个叫得最凶，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叫赵彪，是尚文县本地人，有过多次寻衅滋事的前科，去年才刚刑满释放…”
“而另外几个，也大多是尚文县本地有案底的社会闲散人员。”
“能确定是谁指使他们的吗？”
姜云山更关心的是能不能确认幕后主使。
“我们以其他名目抓了赵彪的一个马仔，据他交代，这次闹事是赵彪牵头组织的，但赵彪上面还有人，具体是谁不清楚…”
何万山沉声继续说道。
“不过…据说赵彪最近倒是和县政法委的一个司机走得很近，经常一起喝酒娱乐。”
“县政法委…”
姜云山眼神一凝。
“难道真的是郭永达？”
“目前没有直接证据指向郭永达本人，但至少说明政法委系统内有人牵扯其中…”
何万山用谨慎的语气回答道。
“我们现在已经对赵彪和那名司机进行了布控，随时可以实施抓捕。”
“先不要打草惊蛇…”
姜云山沉吟片刻。
“继续监控，摸清他们的联络方式和上下线，重点是找到他们与郭永达，或者与其他县领导直接联系的证据。”
“明白…”
何万山点头，然后又说起另外一件事。
“另外…关于刘老四的搜寻工作，我们扩大了范围，对齐川县进行了重点排查，在偏僻位置的一个私人经营的农家乐找到了那辆被丢弃的套牌车…”
“然后，根据目击者提供的线索，我们确定绑架刘老四的人就是在这里换了车，然后走县道去了丰岭县的方向！”
“他们去了丰岭县？”
姜云山有些意外。
“只能说有可能，我个人怀疑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应该是尚文县…”
何万山继续说道。
“市局在丰岭县继续追踪的同时，也已经派人去了尚文县，重点排查丰岭县到尚文县的沿途！”
“嗯…辛苦了…”
姜云山点点头，然后又问了个问题。
“根据你们研判，刘老四有生命危险吗？”
“这个…就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绑架刘老四的人在目的没有达成前，刘老四有生命危险的可能性很小…”
何万山顿了顿，然后略微有些犹豫的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也不能完全杜绝有意外的发生！”
“我知道了…反正你们动作快点，尽可能保障刘老四的人身安全吧！”姜云山有些无奈的说道。
“是！书记，我立刻就去丰岭县，一定把刘老四安全带回来！”
何万山直接立下了军令状，临走前还端端正正的敬了个礼。
如今，随着姜云山职务的提升威望日盛，哪怕老油条何万山在他面前态度都变得越来越恭敬了。
……
相比于何万山，纪委书记陶言正这边取得突破明显要快一些。
晚上十点，陶言正出现在了姜云山的家里。
“书记，双水乡党委书记赵全已经交代了…”
陶言正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很亮。
“他虽然并不确定上面的人具体是谁，但确实承认了克扣的低保金以及部分扶贫资金，有很大一部分都流向了县里…”
“而且，他还提到了一个关键信息，这些资金的流动，大部分都是通过一个叫‘尚文县农村发展基金会’的机构在进行周转…”
“也就是说，他们上交的钱都是经过中转然后进入到了这个基金会的账户！”
“基金会？”
姜云山想起了周建华老人的暗示。
“查到这个基金会的负责人是谁了吗？”
“查过了…名义上的负责人是一个退休多年的老教师，但实际控制人，赵全猜测是县政法委书记郭永达…”
陶言正有些激动的继续说道。
“而且，赵全还说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每年年底，这个基金会都会有一笔不小的分红汇往省城的一个账户…”
“具体是谁的账户他不清楚，但他听说应该和省里某位已经调离浑江市的老领导有关。”
“这些消息很有价值！”
姜云山微微眯眼，眼中有寒芒闪烁。
如今线索越来越清晰，指向性也越来越明确。
郭永达就是尚文县内部的关键节点，而他的背后，可能还站着一位在省里任职，曾经在尚文县乃至浑江市手握大权的人物。
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是却很好查，毕竟满足这些条件的人并不多。
“加快对赵全的审讯，争取让他拿出更实在的证据，哪怕是间接证据或者只是线索都可以…”
姜云山一脸严肃的继续说道。
“同时，秘密调查那个‘尚文县农村发展基金会’的账目流水，想办法确认资金的最终流向…”
“行动一定注意保密，别走漏了风声。”
陶言立刻正保证道：“你放心，书记…调查组的人员都是精挑细选的，办案地点也是严格保密的。”
……
姜云山这边已经取得了进展，但对方却似乎也并不打算坐以待毙。
距离赵全开口才过了一天，姜云山突然就接到省政府办公厅一位副秘书长打来的电话，语气看似随意，却带着几分其他的意味。
“云山书记啊，听说你们浑江市最近在查一个低保金的案子，闹得动静不小？省里可是有些领导也很关心基层的稳定啊，工作要抓…但大局也要顾嘛。”
姜云山心中冷笑，立刻明白这是有人把状告到省里去了。
他给予对方的回复很客气，但是却并未退让。
“感谢秘书长和省里领导的关心，我们查这个案子正是在维护大局的稳定…”
“毕竟低保金是老百姓的活命钱，有人把手伸进老百姓的口袋里啃食民脂民膏，这种行为不严肃处理才会真正影响稳定，损害党和政府的公信力…”
“所以…请领导放心，浑江市委有能力也有决心处理好这件事，一定会给群众一个满意交代的。”
这番话，他说得铿锵有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