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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那来自身后的啜泣声终于停了下来,靠在腰上烫人的热意也撤了回去。纪云台的眼睫微微颤了一下,这才稍稍转了一个头。
越金络已经在床上坐下了,他把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工工整整地摆在床头,低垂着双目:“师父放心吧,我把自己哄好了。”
摆放鞋子的手在床边垂了很久,等那只手终于收回来时,越金络才抬起头。借着一点门外的灯火,可以看到他的眼圈还是红,但已眼神清澈,如同往昔。
越金络对纪云台露出一个笑:“天色也不早了,师父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听师父的,今儿不折腾了,这就睡。”
他说得时候笑容灿烂,纪云台看着,心底里到比刚才更难受。纪云台知道自己不该留下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拉开桌边的椅子,掀开下摆,坐了过去。床上的软烟罗被风轻轻吹动,越金络侧躺在床,双目微睁,不解地看着他。
纪云台的手搭在桌子上,轻声说:“你睡吧,我陪你一会儿,等你睡着了再走。”
刚忍下去的眼泪在纪云台说出这句话的时,几乎又要夺眶而出,越金络急忙揉了一把眼睛,转过身,把自己的表情藏好。身后随之传来纪云台的声音:“既然我是你的师父,我就该一辈子惯着你,护着你,日后……你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别藏着掖着,直接对我说便是了。”
被子狠狠捂着脸,半晌,越金络才哼出一个“嗯”字。
越金络这一觉便睡了足足一日。他醒来时,已过了午,太阳都偏了许多。婢女端了水盆过来,他洗漱完毕,正要出门,门外忽然有侍从传报,说是有人求见明王殿下。
那侍从双手恭恭敬敬地捧了一个盘子进来,盘子上盖着一块丝绸帕子,东西不大,从帕子外面看不到是什么:“外面的人说此物明王一见便知。”
越金络掀开绸帕,见一枚鎏金的玛瑙耳饰孤零零躺在盘子上,和自己保管的那只一模一样。
越金络一愣,忙问:“送耳坠的姑娘呢?”
侍从摇摇头:“此物并不是什么姑娘送来,是个男子,他说请明王出府一叙。”
越金络微怔,转身从床边取了配剑,对那位侍从道:“走吧,带我去见见来人。”越金络同那名侍从出了王府门,见门外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的门关得紧紧的,只有一个车夫坐在前面。车夫见他出门,对他行了个礼,打开车门道:“主人等明王许久了。”
越金络并没有上车。
那车夫又道:“明王殿下莫非是怕了?”
越金络笑了一下,对通报的侍从说:“我出去一会儿,若一个时辰后还未归返,麻烦把此事呈报给天倚将军。”说罢,便登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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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珊丹公主
马车驶出了城门,很快便进入了一处荒野密林,越金络从车里向外望出去,越看越觉四处荒无人烟。他手指轻轻按在配剑之上,正要开口询问,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车门被车夫拉开,车夫恭敬地行了礼:“明王小殿下请下车。”
越金络手扶配剑下了车,只见四周竹林森森,道边立着一个茅草搭建的农舍,车夫对越金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越金络推开茅草门,走了进去。同外面低矮破败的茅草屋样子不同,一推门便是一个明厅。厅内金碧辉煌,地上铺着绣花的羊毛地毯,墙上挂着金银珠宝,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羊肉汤旁边竟还有一个白釉花瓶,花瓶里斜斜地插了一枝盛开的春桃。哪怕是自小在寰京锦衣玉食长大的越金络,蓦一看到屋内屋外的对比,也有些吃惊。这屋子的主人,定然是极有钱又风雅的。
明厅相连的内室里有人朗声笑道:“明王小公子,好久不见了。”
那声音十分熟悉,越金络顺着声音走了几步,入目便是内室床上铺着的一张白色老虎皮。一位身着貂裘的年轻公子坐在床上,床边左右分别站着四名侍从,这主仆五人皆是北戎打扮。越金络初见那床上坐着的人还有些怔愣,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觉得面善而已。等定睛看了看,才发现竟是之前在荒村见过的那个病弱公子。
北戎青年笑了笑:“不过月余未见,小公子已经是明王了,可喜可贺。”
越金络原本扶着配剑的手从剑柄上离开,对北戎青年拱手为礼:“公子怎么远道来了蜀中?”
那青年笑了笑,床下一名侍从行了北戎礼道:“明王有所不知,我家主人正是北戎的朗日和大王子。”
越金络转头向朗日和望去,只见对方面容红润,和之前在荒村相遇时面带病意的样子有所不同,问道:“你的身体好些了?”
朗日和笑了笑:“让明王小公子挂念了,我这是痨病,每年总要病上一段时间,安生修养上几日,身体便能好上许多了。”
越金络见他笑语晏晏的样子,又想起他之前在荒村里的病容,眼圈微微一酸。
朗日和细心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问:“小公子莫非是想到了辉王?”
越金络点了点头:“我四哥哥笑起来和大殿下您有点像。”网?阯?F?a?b?u?Y?e?ⅰ??????ω?è?n???〇?②???.??????
听到他把自家大王子和死去的栎人皇子相提并论,几名北戎护卫脸色都有些难看,只有朗日和哈哈一笑:“那一定是因为我和辉王都是护短的哥哥吧。”
朗日和同越金络刚寒暄了两句,茅草屋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羽力瀚腰挎金刀,大步走了进来,对坐在床上的朗日和行了一礼:“大王子,已按照您的吩咐,在越金络离开蜀中王府后,立刻羽箭传书给了天倚将军,想必天倚将军马上就会赶来。”
越金络微微一惊:“大殿下有什么事情同我说就好,何必把我师父牵扯进来?”
“明王小公子,原来你还在提防我呢!”朗日和拍着膝盖笑出了声,“可惜我今日只想同小公子叙叙旧情,不谈国家大事。”
越金络皱眉:“大王子既然只要叙旧,我正好给师父留了口音一会儿便归,咱们说几句话我就回去了,也不需要惊动我师父吧?”
郎日和笑道:“小公子你只关心天倚将军,难道就不怕我抓了你回北戎吗?我弟弟和父汗可是等着你的人头呢。”
越金络摇摇头:“前几日两军阵前,我还奇怪为何北戎忽然退兵了,今日见到朗日和殿下,便猜到了是大殿下授意。既然大殿下此行无心征战,我的安危自然也不用担心,只是师父他若是以为我被北戎抓走了,定会担心的,到时候两军交锋流血漂杵,应该也不是大殿下的本意了。”
朗日和抚膝而笑,眯着眼睛问道:“明王好有意思,明王到底是害怕百姓无辜遭殃,还是害怕天倚将军担心您的安危?”他话音才落,门外便传来一声战马嘶鸣。朗日和对着越金络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