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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同时,茅草房门被人一脚踹塌,纪云台一身白衣手握配剑闯了进来。
越金络轻声叫了句“师父”,纪云台几步走到越金络身前,手扶剑柄目视朗日和:“当日殿下不曾说破自己的身份,末将也不好叫破,是末将失礼了。不过,日前的战场之上北戎既然决定退兵,不知今日抓我徒弟又要做什么?”
郎日和笑道:“并无他事,荒村一别后,舍妹对明王小公子甚是想念,今日便请明王前来叙旧。北戎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日前北戎退兵,就算还了我欠明王的恩情了。”
纪云台说道:“大殿下已经同金络叙过旧了,末将是不是就可以把徒弟带回去了?”
朗日和摇头:“将军且慢,我还有礼物送给明王小公子。”他说罢,拍了拍手,只听茅草屋外一阵咩咩咩的羊叫,有北戎人把纪云台踹坏的门打开了,抬眼望去,只见数十名北戎男子打扮的人赶了一群雪白的山羊过来。朗日和指着屋外白花花的一片羊群:“区区三百只山羊,送给明王打打牙祭。”
军旅之中食物难得,大都是些粗鄙的干粮,菜都极少,这些肉食更是少有的珍馐。
越金络看看羊群,又看向纪云台,担心纪云台拒绝,偷偷打定了主意,若是北戎皇子没有附加条件,他就劝师父留下这些羊羔。
纪云台没有如越金络所猜那般婉拒,他深知这些羊羔价值昂贵,拱手为礼:“感谢朗日和大殿下,既然收了礼物,不知末将能不能带徒弟离开了?”
朗日和哈哈大笑:“还有一事需要向明王说明,那日退兵时,我不曾叫羽力瀚将军说出缘由,是怕离了川中军和十六部同明王的心。今日请明王独自前来,才方便据实相告。愿长生天保佑,今后若有缘分,还希望能在战场上和明王小公子一分高下。”
纪云台听他说到这里,不动神色地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把越金络罩在身后,朗声道:“多谢大殿下,天倚将军期待与大皇子改日再战。”
羽力瀚双眼微眯:“天倚将军真是护着徒弟。”他说罢,目光一转,又落回越金络身上,深深看了几眼才收回了目光。
纪云台转身对越金络点了点头,大步迈出了茅草屋的门,越金络紧随其后。两人才出了屋子,忽然听到一声少女的呼唤,越金络转过头,见到珊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茅草屋外。小姑娘同之前的落魄模样不同,此刻她一身珠翠,身后还跟着两名北戎少女打扮的侍婢。
珊丹上前两步,站到越金络面前,她脸上那道红色的刀疤不遮不掩横在鼻梁上,不吓人,反倒像是一道嫣红的花钿,衬得她白嫩的脸蛋越发娇俏动人。珊丹偏着头,扁了扁嘴:“越金络,我今天好看吗?”
越金络不知她为何如此发问,点了点头:“珊丹姑娘一直都好看啊。”
“你骗人!”珊丹嘴上说他骗人,脸上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噗嗤笑出声,“刚才你见到我皇兄,却没有见到我,你和他聊了那么久,为什么都不问问我在哪儿?是不是我不出来见你,你就记不住我啦?”
第58章太不听话
眼前的少女轻轻嘟着嘴,好像在生气,又好像没在生气。
越金络有些吃不准她的想法:“两军战场,刀剑无眼,公主为何要来这儿?”
珊丹哼了一声:“凭什么我皇兄能来我就不能来了?而且……我明明让仆人送了另外一只耳坠给你,你看到了才决定来的,结果到了这里你却问都不问我。”
越金络说:“我见到朗日和之后,就知道你是北戎公主了,这么高贵的身份自然不会出事,也不用我多问了。”
“你……莫非是个木头!”珊丹气哼哼地瞪他一眼,见他只是笑,并没有把这句责备放在心上,才沉下声说,“你还记得咱们在荒村遇到的那个伍长和他部众吗?我找父汗要了兵,好好收拾了他,也算给那些无辜的人报仇了。”
她说得轻松,越金络却难免忧心:“乌吉力他没有因此记恨你吧?”
“他敢!”珊丹翻了个白眼,“他不过是父汗后宫里一个妃子下的崽,我和皇兄才是父汗母后的嫡亲子。”
越金络听出她话里的自豪,微微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掏出那枚玛瑙耳饰:“当日是我不知道你是公主,今日知道了,这样贵重的东西便不方便留下了。这耳饰……还给公主吧。”
珊丹睁大了眼:“我送出去的东西,你叫我收回来?你把我当成什么?”
越金络指了指白花花的羊羔:“当日不过举手之劳,大殿下先是退兵解了蜀中之围,又送了这些羊羔来,这一点点的帮助,已经千百倍还回来了。”
越金络身后的羊群好像松软雪白的棉花堆,小尾巴一摇一晃,咩咩咩叫成一团。
珊丹看着他,原本满面的笑容忽然凝固起来,她双眼一红:“难道你不懂吗?”
“懂什么?”
珊丹盯着他看了半天,见他神情不似作伪,狠狠一跺脚:“越金络,你蠢死了,跟你说不通。”大概是她跺脚跺得太过用力,羊群里立刻又咩成一片。她听了那些羊叫,越发不开心,向两个婢女招了招手,跑回了茅草屋中。
越金络手里握着那枚耳坠,手足无措地看向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纪云台:“师父……”
纪云台走过来,把他掌心合上:“之前一直没和你说过,是我失误了,北戎有个习俗,若是女孩子喜欢了谁,就把贴身的首饰送一件给他。”
越金络轻轻“啊”了一声,手里的耳坠变得极为烫手:“那以后有机会我还是得还给她。”
“你不喜欢她?”
越金络摇摇头:“喜欢是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
纪云台不以为然地笑出了声:“不大点儿的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喜欢。”
越金络一把拉住纪云台的袖子:“谁说我不懂?师父,我……”他说到这里,目光定定地望着纪云台,指尖把纪云台的袖子攥得极紧。
大概是这样的目光让纪云台有些措手不及,他后退一步,目光偏到一边:“天色不早了,也该早点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吧。”
原本紧紧攥着袖子的手缓缓松开了,越金络看着身边白白软软的一群羊羔,苦笑了一下:“……都听师父的。”
因为出来得急,纪云台只骑了自己的马来。越金络和他共乘一骑,几名打扮成栎人的北戎人在后面赶着羊群,越金络坐在纪云台身前,纪云台从两侧笼着他,说是一个搂抱的动作,手臂却始终没有碰到过他。
一点失落涌上心头,越金络偷偷看了纪云台几眼,见他脸上无喜也无怒,莫名就有一点心虚。纪云台的头发就在他身旁不远处,轻轻在白色的衣襟上拂来晃去,明明只要往后再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