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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林寅携着柳五儿行至内院檐下,抬眼望了望天,漆黑朦胧夜色之中,带着微微清亮:“如今甚么时辰了?”
柳五儿低声道:“回主子......寅时中......已过了一刻钟了。”
林寅心下暗忖,想是方才更衣洗漱多费了些工夫。
柳五儿素日在厨房操持粗使活计,骤然贴身伺候,难免生疏迟滞,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转眸瞧柳五儿,只见她眼下一抹淡青,显然是昨夜未曾安枕入睡。
想来是暗听探春床帘内的动静,又兼花甸初承恩露,心潮尚未平复。
林寅牵起她的手,柳五儿顿觉一股热流直冲粉腮,羞臊难当,忙不迭抬起纤纤玉臂,半掩着酡红脸颊,螓首低垂,满是羞怯之态。
林寅见她如此,不免心中感叹:少女天然的娇羞和青涩,果真胜却人间无数。
待行至正房门前,林寅驻足笑道:“柳妹妹,你且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林寅轻手轻脚推门而入,原想直接找晴雯,没曾想那拔步床纱帐内,黛玉早已听到林寅这动静,便被扰了清梦。
黛玉慵懒的声线,带着初醒的软糯,打趣道:“嗳哟~大忙人回来了,难为你还记着我们,晴雯,紫鹃,快给夫君看茶。”
通房的丫鬟们皆是警醒惯了的,一声轻唤便已起身。
晴雯揉了揉惺忪狐媚眼,踢踏上那红睡鞋,薄纱小衣松松垮垮,滑落半边,露出一痕雪肩。
紫鹃亦从榻上坐起,睡眼惺忪,乌发微蓬。她抬手找了找鬓边散乱的青丝,露出秀气温婉的侧脸,虽然困意未消,也欲起身侍奉。
林寅笑道:“不必忙了,我瞧瞧你们就走,不然怕是赶不及点卯的时辰了。”
黛玉捻帕笑道:“却也不是赶不及时辰,不过是在姐姐妹妹那多耽搁了些,到底是我们不值当了。”
林寅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夫人且莫忙着嘲我,确实有桩急事要说,说完立时便要去点卯了。”
黛玉歪着螓首笑道:“可不是?一说到其他姐姐妹妹,便火急火燎的要走了。”
林寅也随着黛玉笑笑,便道:
“昨夜认识了个丫鬟,说来也巧,与晴雯颇有几分相似。可怜见的,在那油腻腌?的厨房里做着粗使活计,身子骨又弱,我瞧着她委实耐不住那份苦楚,便想着将她调来内院做个丫鬟,替夫人料理院里那些花花草草。”
黛玉闻言,带着几分不信,调笑道:“竟还有这等巧事,让她进来给我瞧瞧。
这内院新添丫鬟的风声,立时惊觉了晴雯、紫鹃、尤二姐、尤三姐。
几人睡意顿时全无,眼中交织着好奇与警惕,仿佛嗅到了情场暗涌的气息。
林寅高声道:“柳五儿,进来罢,快来见过夫人和诸位姐妹。”
待柳五儿怯生生挪步进来,他便逐一引荐了屋内诸人,又略提了句在内院耳房住着的金钏与雪雁。
紫鹃感到了一股压力,赶忙下了床,趿着绣鞋去端了盏温茶,捧至林寅跟前。
晴雯也赶忙起身,趋步到黛玉的拔步床边,半跪着替林寅捶肩揉腿,却满是心不在焉。
尤二姐与尤三姐尚带几分春睡慵懒,只半倚在绣榻上,罗衫微掩,两双溜光水滑的玉腿,在薄衾下若隐若现地轻晃着。眼波流转,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局促不安的柳五儿。
晴雯的目光也落在柳五儿身上,那捶肩揉腿的手渐渐缓了下来。
虽说这柳五儿品貌气韵不及自己,眉眼间却真有几分相似。
晴雯想起金钏先前所说,自己不过是长得几分像黛玉才得了主子的恩宠。
当时虽是俩人间的气话,此刻心头竟再次泛起了酸涩。
想到自己将一片真心都掏给了主子爷,原来也不过黛玉的替代。
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若不是见太太在这,早与林寅闹起来了。
晴雯樱唇微撇,狐媚眼斜睨着柳五儿,拈酸吃醋道:
“哦,屋里再住不下这么许多,也不知是谁合该那个位了!”
林寅知她心思,便将她揽进怀,哄道:“有气别在这儿出,待会你自送我出府,我自有话与你说。”
晴雯这才收了话,水蛇腰却仍贴在林寅学中,娇气地扭了一扭,狐媚眼眸紧紧盯着柳五儿不放。
仔细比较着,黛玉和柳五儿在模样上的差别,咬着粉唇不再言语。
黛玉见她身形纤薄如弱柳扶风,肩头微微瑟缩,唇色淡如初凋的芍药,便知她也如同自己一般,先天带着不足之症。
黛玉一时感同身受,对这柳五儿便多了几分好感,笑道:“柳妹妹,你再过来给我瞧瞧。”
柳五儿怯生生近前,黛玉执起她微凉的手,见那小手生着薄茧,腕骨纤细瘦弱,心中更添怜惜。
她自己都干不了这些活计,只不过能勉强写写书;这柳五儿如何能在厨房做那些粗活呢!
沉思片刻,黛玉秋水眸中波光温软,放缓声气道:
“你比我身子还是稍好些,只是再别那么累了,夫君既调了你来,你多歇歇也无妨,府里也不缺你一个丫鬟。
也别总是静着,合该动一动,也就是散散步,做做八段锦。只是不要疯跑疯闹,对咱们而言,那反而容易损耗气血。
夫君给我开过黑逍遥散,你也可以吃些,咱们的身子......到底差不太多。”
柳五儿听她言语恳切,竟似亲姐姐一般,再思及自身卑微处境,喉头一哽,扑簌簌滚下泪来:
“奴婢......谢太太垂怜......”
黛玉见她哭得肩头轻颤,仿佛瞧见了自己似的,含露目也不由得水光盈盈。
“眼泪淌出来,心里便松快了。只是莫要尽性儿哭,若不然几天都缓不过神来,反倒更难受了。”
说罢,黛玉便将柳五儿抱进了怀里。
黛玉从小饱受这弱疾困扰,总觉得自己是个药罐子,无用之身,每每对镜自怜,平添几分哀戚。
没曾想世上竟真有人也受这困扰,俩人模样相似,性情还这般相似,真真是说不上来的缘分。
林寅见黛玉对这柳五儿这般善待,一时心中的石头也放下了,对着府里的通房丫鬟们吩咐道:
“既如此就好了,这柳妹妹是我和夫人都相中的丫鬟,你们可好好善待她!时候不早了,我先去通政司点了,晴雯你随我来。
黛玉?烟眉轻蹙,含酸啐道:“你若再似昨个那般,那么迟回来,也不递句话儿,我便真不理你了!”
“一定早归,不让夫人久等!”
林寅笑着俯身吻别了黛玉的粉唇,晴雯这才默默随着出了门去。
晴雯跟着林寅向马厩院走着,目光却始终黏在林寅身上,喉间哽咽,不敢开口。
林寅见她不言不语,便停下逗她:“好晴雯,爷选个丫鬟你也怄气?”
晴雯狐媚眼儿一横,粉腮一红,嗔道:“偏巧选个和我相似的,若不是嫌我不好,何苦来!”
“我就不能是因为喜欢你,从而也喜欢她??”
说罢,林寅伸手捏了捏她粉红的脸颊。
晴雯拍了拍林寅的手,扭头道:“我可没那么大的体面,不过是得了太太的几分好罢了!”
林寅搂着这小狐狸的翘臀,摁进怀里,笑道:
“好晴雯,她们归你管,她又不在屋内伺候,你吃什么醋呢?”
晴雯闻言,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了看林寅一眼,傲娇道:
“就怕主子爷心里偷偷嫌了我们,又想挑那好的使!”
林寅也不急着哄,而是反客为主,便将这鱼钩一甩。
“你不乐意给了我,我找个与你模样相似的丫鬟,尝一尝也不行??”
晴雯闻言,一时更是急切,主子每次带丫鬟回屋,都是这个理由。
本来洁身自好,精神洁癖的晴雯,心中纠结万千。
“主子......尝过她了?”
林寅装着含含糊糊的应道,偷偷亲香了一口。
晴雯听言,也撒起娇来,大抵是林寅逗弄的太多了,竟又不自觉的扭起了那翘臀。
“那主子觉得她如何?”
林寅贴耳诱哄道:“你若乐意给我,定会比她好上千倍万倍。”
晴雯羞啐道:“谁不乐意了?”
林寅笑了笑,既不着急,也不回话。
既然知道晴雯想这份将清白留到最后的心理。
林寅便打算利用她这份心理,不断推拉,让她自己纠结,难受,懊悔,崩溃。
让她求之不得,直到最后才收用了她。
如此既不违背了诺言,更能让她在那一刻,感受到主子恩宠的宝贵!
“我将她交给你了,你替我好好带带她,可不许吃醋!”
“蝎蝎螫螫的,主子既觉着我醋兴大,何苦将这些丫鬟都丢给我管!横竖我是个不容人的,趁早儿托付了别个伶俐懂事的去!”
“有些人即便是爬了床,仍是两条心,不过我念着她们有些好处,不忍辜负。而有些人,虽然清清白白,却如同知己,多余的话都不必再多说几句,这便是一条心。”
晴雯闻言,粉腮羞红,心头一软,这话倒是十分称意,也就不再撒泼,乖乖从怀里抽身出来,去马厩房牵来了马。
林寅吻别了晴雯,翻身上马,便往大明宫皇城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