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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寅见她哭得越发厉害,心中虽有不忍,却也存了几分试探之意,便故意松开环抱的手脚,面上带了几分薄怒与不解,嗔怪道:
“柳妹妹,你这般啼哭不止,莫非是嫌弃了我不成?“
柳五儿被他骤然松开,身子微晃,泪珠儿更是断了线似的往下滚落。
她慌忙摇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声音细若蚊蚋:
“老爷......老爷瞧上了奴婢......奴婢哪敢嫌弃......”
“那你哭什么呢?”
柳五儿抽噎着,胸脯起伏不定,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只化作破碎的低语:
“奴婢......奴婢说不出来......奴婢......只是心里头害怕………………”
林寅见她这般慌乱,半是哄慰,半是笃定的说道:
“傻丫头。这府里头,爷若是要护着你,谁还能伤你一根毫毛不成?谁敢嚼那舌根,便将她撵了出去!”
柳五儿闻言,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原来她和黛玉是一个性子,只是出身实在太低,莫说与黛玉相比,便是连晴雯也比不上。
晴雯好歹算是贾母的赠礼,代表的是林府与贾府的关系。
柳五儿则是那最底层的粗使丫鬟,干着脏活苦活累活,偏又体弱敏感,多愁多病,平日里就是忍受着各种憋屈。
她在《红楼》之中,既是黛玉的替身,也算是某种同一世界却平行时空下的角色。
柳五儿本能地感到自己此刻像件玩物,未被当作有血有肉的人来珍视。
可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个低贱的奴婢,又有什么资格奢求老爷的尊重?
这念头一起,羞惭与委屈交织,泪水愈发汹涌,只是咬着唇,不再言语,唯有那压抑不住的啜泣声在寂静的东花园里断断续续。
林寅瞧着她那沾满油渍的灰布短袄上,那斑驳的污迹与她清秀灵巧的容貌格格不入,更衬得她处境可怜。
林寅温情的抱着她,渐渐地,她的哭声似乎小了些,也不再辩解些甚么。
这勉强算是个好消息罢,林寅放缓了语气,许诺道:
“你若当真不情愿,爷绝不勉强。你现在便可起身离去,爷保证不会因此为难你分毫,你且放宽心,不必多虑。”
柳五儿听了这话,身子微微一颤,泪水依旧流淌,却缓缓摇了摇头,非但没有起身,反而将身子往林寅怀里缩了缩,仿佛那里是唯一的依靠。
林寅见状,心中了然,便再次许诺道:
“你既不愿走,待进了内院,爷便许你一个前程。来定将你正式收入房中,护你一世周全顺遂,你看可好?”
柳五儿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心中那份出卖尊严换取前程的羞耻感却更加强烈,如同钝刀子割肉,让她痛楚难当,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林寅的衣襟。
林寅见她默许,便顺势拉着她,一同躺倒在身后那片迎春花丛之中。
料峭春寒尚未褪尽,身下是冰冷的泥土与残雪,但林寅的怀抱却带着暖意。
柳五儿并未抗拒,顺从地枕在他臂弯之中,只是那低低的抽泣声,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始终未曾停歇。
这柳五儿出身低微,她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干净安稳的容身之所,此刻的选择,也带着几分无奈与交换的意味。
偏她又生了一副如黛玉般敏感多思,自尊心极强的性子,此刻内心的挣扎与屈辱可想而知。
她哭得梨花带雨,那凄楚哀婉的神态,竟真有几分黛玉伤怀时的影子。
林寅感受着怀中人儿的轻颤,低声道:
“你若有心跟了爷,便也唤一声主子………………”
柳五儿闻言,身子瞬间绷紧。极为勉强地张了张嘴,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巨大的羞耻感和对未来的茫然让她喉头哽咽,发不出半点声音。
林寅见她如此,他一个翻身,便将柳五儿压在身下,深邃的目光直勾勾地锁住她那双蓄满泪水,惊慌失措的眼眸。
柳五儿又羞又怕,一时粉面通红,砰砰心跳。
只是哭的太急,呼吸太促,一时险些岔了气,只觉眼前一黑。
她使尽了全身力气,连着抽吸了好几口这寒冷的空气,才稍稍平复些许。
林寅深情的抹去她的泪水,见她这般惊慌失措,倒也不急不躁,只与她闲叙起来。
“柳妹妹,你也不必言说,你的心意我已知晓。你若眼下喊不出来,我也不怪你,你愿意给我时间,我总会让你心甘情愿喊出来的。”
林寅只是深情望着她,任她如何抽噎,泪水滚落一点,他便用指腹轻柔地拭去一点。
这柳五儿闻言,慌忙摇头。她只是一时心绪激荡,难以自持。
虽说此刻对林寅尚无深厚情意,却也并无厌恶反感。
何况她生性敏感细腻,唯恐林寅误解了自己的心意,终于鼓起一丝勇气,低声道:
“主子......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林寅闻言,心头大喜,唇瓣相接,对她深深一吻。
柳五儿浑身一颤,羞得恨不能将整个身子缩进林寅怀里藏起来,却又着不敢动弹。
这股羞意,比方才被搂在怀中时更甚百倍,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柳妹妹,往后你想住进爷的屋里,还是住在耳房里头?”
柳五儿怯生生地问道:“这......这有什么不同呢?”
“爷屋里宽敞些,但丫头也多,晴雯、紫鹃、尤二妹妹、尤三妹妹都在里头,如此便热闹些,你也能常常见到。
你若是不喜欢热闹,内院还有好几间空着的耳房,挑一间单独住,这里清净,也没人扰你。
“那......奴婢想住耳房......”
“成,往后柳妹妹你就住耳房,你专门打理打理内院里的花草就好了,那些都是夫人种下的,这活计清雅,也不累人。
你若是觉得没趣,我便单独再划一块没种过的花田给你,你想种些甚么,就种些甚么,往后就当那是你自己的小天地。”
柳五儿哭声渐止,心头却似被投入石子的春水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
她从未想过能有这般待遇,这简直像做梦一般。
不由得怔怔地望着林寅,眼中水光未退,轻轻点了点头。
“你和夫人都是一样的体格,瞧着便弱柳扶风,娇怯不胜。我再挑个会照顾人的丫鬟来伺候你,你若累了乏了,也有人照应着。若是有个不想做活的时候,就差丫鬟去做。”
柳五儿闻言,听着林寅竟为她考虑得如此周全细致。这份远超预期的体贴,像一股暖流,冲垮了她心中最后一道堤防。
不由得鼻尖一酸,刚止住的泪水又汹涌而出,哽咽着唤道:“主子......”
“放心!不会有人嚼你的舌根!你的母亲柳嫂子,我也会给她一个体面,让她在府里头,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地度过余生。”
柳五儿闻言,也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心中万千感激,却又没有夫妻之情,亲昵的话一时说不出口。
可那些客套的话,却又显得苍白无力,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意。
她只能抬起泪眼,怔怔地望着林寅,那眼神里交织着无尽的感激,一丝初生的依赖,以及一种仿佛置身梦境般的恍惚。
林寅看着她这副欲语还休,泪光盈盈的模样,温言笑道:“你不必多说。你既跟了我,便是我的贴身丫鬟,也算我的屋里人。你的心意,我全知道。
柳五儿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嘴角微微上弯,难得露出了一个浅浅笑容。
林寅见她渐渐平静下来,这才一点一点亲热起来,渐渐褪去她层层衣裳,一切尽在不言中………………
柳五儿此刻,既不敢推开老爷,又实在受不住这般亲昵,更怕这动静引来旁人窥见,那真是百口莫辩了。泪水模糊了视线,心头更是乱麻一团。
柳五儿闭着眼睛,任由林寅摆弄,找着理由安慰着自己:
“也无可奈何了......横竖已是这般光景,再挣扎反倒显得不识抬举了。
何况主子待我十分体贴,能得主子这般青眼,已是天大的造化,总该......总该寻个安身立命的归宿罢?
罢了罢了......不如......不如就认下这个命了......
主子待我......终究是好的,他要如何......权当是......是奴婢的酬谢好了......”
事后,林寅又一件一件替她把衣裳穿好,一口一口亲干她脸上的泪水。
柳五儿忍不住伸出双臂,紧紧环住林寅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带着未散的哭腔,又软又糯道:
“主子......主子别丢下奴婢......”
林寅顺势抱着她起身,笑道:“这是自然,爷说的话,向来算数!”
“奴婢......奴婢会把差事办好的......会把主子伺候好的………………”
“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呢,伺候爷的活计,内院自有晴雯她们抢着做,你性子软,不擅争抢,何必去平白招惹她们的嗔怪?”
柳五儿闻言,头垂得更低了,脸颊烧得滚烫。
竟为自己竟派不上用场,心中既羞且愧,一时讷讷不能言,只觉无地自容。
林寅知道这类女孩就是容易胡思乱想,便又安慰了她的自尊心,哄道:
“爷若得空,会单独去耳房寻你说话解闷儿,你便好好陪着爷便是。平日里,就养着身子,把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弄好就成。”
林寅替她理了理微乱的衣襟,?起她的手,温言道:
“走罢,先去东院你探春姨太太那儿安置。今晚你就在她屋里的丫鬟床上歇息。”
柳五儿低低应了一声“嗯”,脸上红晕未褪,身子依旧柔若无骨,脚步略显僵硬,任由着林寅牵着她前行。
“往后你进了内院,就按一等丫鬟的份领月钱,如此你手头也宽裕些。若是银钱不够使,你就来与爷说。”
林寅不免感叹,这柳五儿虽有着黛玉的敏感,却没有那伶牙俐齿;虽有着晴雯的自尊,却没有那泼辣爽利。
遇到了委屈,也不过是枉自嗟呀,吞声饮泣,兀自伤怀。
毕竟底层厨房的腌?活计,终日劳碌的辛苦,旁人的白眼轻贱,早已将她那点微末的棱角,磨了个一干二净。
林寅牵着她的手,摸了摸怀里的青云,只见一道青光:
红颜情报
青玉等级:Lv3(0/30)
姓名:柳五儿
出身:粗使厨娘之女
天赋:1,【善结同契】(善于与中低层宫女或丫鬟,建立信任)
缺陷:体弱多病,无法承担重活;遇到强压,容易心理崩溃
线索:愿得一隅安,不负痴心待
林寅思忖着,虽然美则美矣,但更多还是偏向于内宅的中层管理,没甚么独当一面的培养空间。
林寅不免对她感到好奇,虽然林寅也与晴雯、紫鹃、金钏有过耳鬓厮磨,乃至肌肤之亲。
但严格来说,这种大丫鬟和底层的粗使丫鬟,虽然都是奴婢,但生活环境和人生境遇上,却是云泥之别。
“柳妹妹,你可有被其他丫头们夸过,长得像夫人,或者长得像晴雯?”
“有虽有过......只是长得虽有几分像,到底却是不同的命。”
林寅闻言,眉头紧锁,气不打一处来。
“这话是谁说的?有谁欺负过你,爷替你做主!”
柳五儿被他骤然的怒气惊得身子一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静默了片刻,才抬起微红的眼圈,带着息事宁人的怯弱道:
“她们也不算欺负......就是......嘴皮子碎了些......”
“那也不能伤害我柳妹妹!”
“都过得辛苦......若不让人说上几句......憋也憋死了......”
柳五儿的声音更低,带着一种同是底层挣扎求存的卑微理解。
林寅听罢,心头一软,不由得为她的逆来顺受和这份不合时宜的善良感到一阵心酸与怜惜。
他不再追问,只是更紧地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想传递些力量给她。
林寅牵着她,一路无言地来到东院探春的住处。
探春早已等得心焦,听闻动静,赶忙从床上起身迎了出来。
一边熟练地为林寅解着外袍,一边带着几分娇嗔埋怨道:
“夫君,我可等了许久!可是遇到了甚么事儿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