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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书记，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赵全急忙出声辩解。
“我们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呵…”
姜云山冷笑。
“每年各村从低保户口中夺食，你们真不知道？”
赵全低头不说话了。
“何书记，李县长…你们怎么说？”
姜云山转头看向了何光辉和李森宇。
“姜书记…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严查到底，给市委一个交代！”何光辉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没错没错！”
李森宇就只剩下点头了。
“严查？”
姜云山的嘴角浮现一丝嘲讽。
要知道他之所以把这次调研的第一站选在尚文县，就是因为在上次调研的时候他就已经对这两位领导很不满了，甚至已经动了要把两人全部换掉的心思。
这两人给他的感觉怎么说呢？总结起来就是油滑和平庸。
纪委书记陶言正核实过，这两人虽然平时总是吃吃喝喝，年节也收礼物，但还真就没有其他贪腐的行为。
但要说他们就是好官那肯定也不是，能力平庸不说，还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揣摩上意上，一点正事不干。
这也导致了尚文县的发展直接原地踏步了好几年。
“是的…散会之后我们就让纪委严查，姜书记你放心吧！”
何光辉根本不知道姜云山的心思，还在一个劲的表态。
“不用了…”
姜云山转头，视线扫过台下的村干部，缓缓开口。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主动交代问题的，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村干部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既然没有人主动，那我就直接点名了…”
姜云山拿起村干部的花名册。
“青石村支书，你们村有要求返还低保金的事吗？”
被点名的中年男子哆嗦了一下，急忙站了起来。
“我们村…确实收了一点管理费，但是…”
“一点是多少？”姜云山直接冷声问道。
“这个…一千…”
青石村支书声音细如蚊蚋。
“说实话！”
姜云山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麦克风嗡嗡作响。
“三…三千…”
青石村支书一脸惊恐。
“这钱去哪了？被你贪污了吗？”
姜云山厉声追问。
“没没没…这钱大部分都交到乡里了，这本来就是乡里安排的，我们村里只能留下一小部分！”
青石村支书也顾不得得罪乡领导了，急忙大声辩解。
他这话一出，何光辉和李森宇脸色铁青，而乡党委书记赵全，乡长周明却是瘫在了椅子上，面如死灰。
“柳树沟的村支书是哪位？你来说！”
姜云山没有理会赵全等人，又点了一个人。
……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就如同一场公开审判。
十一个村的支书主任在姜云山的现场施压下，全部交代了问题。
每个村的克扣金额从两千五到三千二不等，名目五花八门，除了统筹费，还有管理费、公益金、基础设施建设费等等…
而收的这些钱，其中绝大部分都交给了乡里，准确来说是交给了赵全和周明。
姜云山终于面无表情的看向早已面无人色的赵全和周明。
“赵全，周明，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吗？”
赵全打起精神，还在试图挣扎。
“姜书记，我检讨，是我们违规了…”
“不是违规，这就是贪污腐败！”
姜云山摇头。
“姜书记…我们冤枉啊…这都是乡里没钱害的，这些钱我们可没装进自己包里！我们也是一心为公啊！”
周明也开始大声喊冤。
“呵呵…好一个一心为公…”
姜云山忍不住冷笑起来。
“这些话…你们留着去纪委再说吧！”
说完，他就不再理会赵全两人，而是再次看向了台下。
“你们双水乡果然厉害，今天还真是让我开了眼啊…”
姜云山的声音在整个礼堂里回荡。
“三千六百块钱的低保金，是老百姓的活命钱！这个你们也敢克扣？难道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全场一片静寂无声。
“现在，我宣布一个决定…”
姜云山看了看手机上陶言正发来的短信，然后继续说道。
“双水乡党委书记赵全，乡长周明，停职接受调查，全乡十一个村的支书和主任，全部带走配合调查…”
“即日起，市纪委工作组将进驻双水乡，全面核查低保金的发放情况。”
“另外…”
姜云山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的王大虎和李三好。
“由尚文县公安局立案调查桃山村支书王大虎和主任李三好涉嫌故意伤人案！”
“是！”
早就等在一旁的副县长兼县公安局局长马俊明立刻站了起来。
“把人带走！”
他一挥手，礼堂门口站着的两名警察就大踏步走进来，拉着王大虎和李三好朝外面走去。
当王大虎被带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大喊了一声。
“姜云山！你也别得意！总有人会收拾你的！”
就是这句话，让姜云山眯起了眼睛，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一个村支书，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叫嚣？
到底是底气十足还是真没脑子？
没过多久，姜云山就等到了带队赶来的纪委书记陶言正。
因为要调查的人太多，陶言正决定就在尚文县对相关人员进行初步审查。
姜云山也住了下来。
……
第二天一早，陶言正就顶着一对黑眼圈来汇报情况了。
“书记，情况有些复杂…”
陶言正的语气有些凝重。
“根据村干部交代，克扣低保金的不仅是双水乡，在整个尚文县都是普遍现象，我估计这背后可能涉及到了县领导。”
“嗯…有证据了还是只是猜测？姜云山轻声问道。
“目前还只是猜测，村干部交代，他们克扣的低保金，大部分要上交给乡里…”
陶言正继续说道。
“但是赵全和周明却是嘴硬得很，坚称这些钱都用在了公事上，但是却拿不出证据…”
“而经过我们初步调查，赵全的银行流水有些异常，连续三年每年都会有一笔金额近百万的转账，所以我怀疑…”
“你怀疑什么？”姜云山眼神一凝，沉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