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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京城里赫赫有名的素水姑娘,殿下应该听过她的名字吧?”
越金络逃出寰京城时,正是白纱覆眼装作了广德班的素水,如今见了眼前的女子,才真正得知素水是何相貌。
栎人士兵推了一把素水,素水跌倒在地,伸手向前摸着:“鹰郎,鹰郎你在哪儿……”
细瘦的手指被一张大手用力握住。
秣河王勉强爬行了一步,稳稳抓着女子的手,怒道:“前几日不是让你出城吗?你怎么回来了?”
泪珠浸透了双目上的白纱,素水垂泪道:“我也不知道,那日有人来接我,说是你的朋友,我跟他离开了广德班,就被他抓住关了起来。”她的手指顺着秣河王的手臂往上,缓缓抚摸着秣河王的脸颊,轻声道,“他们说你是北戎的秣河王,鹰郎,他们是在骗我对吗?”
秣河王没有回答。
素水的声音提高了一点:“鹰郎,你就是个普通的北戎商人啊,怎么会变成了无恶不作的秣河王?”
骑在马上的田舒上前一步:“素水姑娘,在下虽然不知道是谁绑了你,也不知道又是谁把你送到十六部来,但眼前的男人就是北戎的秣河王没错。”
素水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秣河王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对,我就是杀了无数栎人的秣河王,素水,你怕吗?”
素水忽然张开双手,转身护在秣河王身前:“不怕!管你是商人还是北戎王我都不怕!哪怕你是阴曹地府的恶鬼,我也不怕!”
秣河王闭上嘴,低低地笑了。不知是谁先起了头,有人喊道:“杀了北戎狗和他的女人!”接着,更多的百姓们高举着刀斧大声喊道:“杀了北戎狗!杀了北戎狗的女人!”处死秣河王和素水的喊声一声高过一声,秣河王双肩抖动,笑得更大声了。
他紧紧盯着越金络,锤了锤胸口,咬牙道:“我,摩帖儿,北戎的苍鹰,一生征战无数,二十一岁把四分五裂的北戎合为一体,至今四十余年,从来没有后悔过。当日我逼死了你的父母,今天死在你这条栎人的幼犬手里,是长生天的旨意,并不是我摩帖儿输给了你!”
越金络冷冷地看着他,抬了抬下巴,守在越金络身边的栎人士兵掏出一柄配剑丢到秣河王面前。
秣河王笑着捡起了剑,拔出剑刃,在素水的尖叫声中,挥剑捅入了自己的肚子。血水瞬间顺着剑刃的血槽流了满地,越金络漠然地看着,微微眯了眯眼。
素水慌乱地摸着身后的男人,好不容易摸到他握着剑柄的双手,把自己的手落了上去。指间全是粘稠温热的血,素水的眼泪簌簌而下,急切地问道:“鹰郎,鹰郎你是怎么了……”但被她握在指尖的手却越发冰凉。
素水恨自己双目失明无法看到眼前的男子,而秣河王握着剑柄的手越来越松,生命渐渐流失,秣河王的眼前一片恍惚,似乎又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葱绿草原,草原上开满了星星点点的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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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头发微卷的少女站在花中冲他莹莹的微笑。
秣河王抬起头,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少年似乎变了个样子,秣河王握着剑柄的手掌缓缓松开了,他匍匐在地,拨开素水的手往前爬了一步,向越金络伸出了手,颤声道:“合欢……”
越金络覆在剑柄上的手微微扣紧了。
一直跟在他身旁的白衣将军御马上前,走到他身边,轻轻叫了一声:“……金络。”
越金络这才回过神来,目光转向纪云台:“师父。”
纪云台说:“金络,你不用内疚,因为你不是合欢娘娘。”
“嗯。”越金络点点头。
人群中的女子发出一阵恸哭,她尖叫着,拔出了插在秣河王腰腹的配剑,抬手就向自己的脖子抹去,越金络急忙道:“拦住她!”
田舒瞬间飞身上前,一把打掉女子手中的配剑,眼见素水又要去捡,田舒急忙握住了她的肩膀,挣扎之间,只听撕拉一声,肩头单薄的衣服被扯破了,露出一只小巧的蝴蝶胎记。
一瞬间,越金络的耳边似有雷鸣闪过,连在他身侧的纪云台脸色都微微一变。
素水挣开田舒的手,扑在秣河王渐冷的尸身上嚎啕大哭,混乱之中,一名中年男子扒开人群,扑到素水身边,一把握住她的肩头。
素水高声道:“放手!”
那男子双目垂泪,颤声道:“你是李冉的女儿,你是李冉的失散多年的女儿!我是你爹爹的好朋友,我叫白九!”
素水拨开他的手,哭喊道:“我不认识什么李冉,你放手!”
白九怒道:“姑娘,你姓李,你的爹爹,你的亲生父亲,就是被北戎狗杀死的!你怎么可以同这北戎狗在一起!”
素水恨道:“我爹爹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鹰郎,而你们逼死了我的鹰郎!”听到了她的叫喊,寰京城的百姓们心中越发愤怒,一同高声叫着:“处死北戎狗的女人!”
白九急忙起身,跪在越金络面前,双手抱拳,高声道:“明王,她是李冉的女儿,求明王殿下看在老李为了救殿下被北戎残忍杀害的份儿上,饶他女儿一命!”
越金络点了点头:“李先生对我和师父有救命之恩,传令下去,先行安顿好素水姑娘,请师伯为她诊治,务必不要叫她受伤。”
素水闻言,哭道:“我不用你们假惺惺示好,你们害死了鹰郎,我恨你们一辈子……”她还要再骂,被白九一把捂住了嘴,白九压着她连连磕头:“谢明王恩典。”
越淑怜带人闯进了天牢。
恶臭的气味扑面而来,天牢内的犯人高声叫嚷着饶命,越淑怜只当不闻,缓步走进了天牢的最深处。
一名栎军为她劈开了天牢的大门,她走进门内,而那名士兵识相地退了出去。越淑怜擦亮了火折子,照着蜷缩在天牢内的女子。
女子猛地抬起头,因为长期服用极乐天女,她的容颜已经溃烂了一半,越淑怜眼神微动,低声道:“虹商姑娘,寰京城已经被金络攻破了。”
虹商抱着膝盖,发出一声低低的笑。
越淑怜道:“我替弟弟谢谢你。”
虹商捶着脚下腐臭的石板,扬天大笑:“我才不稀罕你的感谢,我要金公子亲口对我说谢谢。”
越淑怜没有回答。
虹商笑着笑着,泪水落了下来,她爬行几步,一把攥住越淑怜的脚踝:“公主殿下,难道金公子不愿意来见我吗?”
越淑怜淡淡地道:“他不应该再见你。”
“凭什么他不能再来看看我?是我,是我给秣河王献了计,叫北戎用茭笋换了菰米,才叫寰京城四野无粮百姓反抗,是我弄坏了乌吉力的身子叫他一辈子再无子嗣,是我把沧州牧毒死,把渤海诸郡献给你当做亲兵。是我,赶走了北戎,为什么金公子他不肯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