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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邪神识查探过姑苏的身体,似乎受到某种反噬,这才陷入昏迷,不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小子,你好狂的口气,年纪轻轻就修炼到地圣二重,确实很不容易,但今日遇到我们,将是你的死期。”
马伯书探查过柳无邪的岁骨,奇怪的是,探查的不是很清楚,却给他一种很年轻的感觉。
在场所有天神军成员,都是活了几十万年的老怪物。
柳五疑惑的看向柳十,想要知道此人是谁,刚才他也探查过柳无邪的身体,体内气息很陌生。
柳十没有隐......
骨坠碎了。
那枚承载着姑苏十年寿元、遮蔽天机命格的古老骨坠,在第九块鼎片归位的刹那,无声崩解,化作一缕灰烬,随风飘散于星海之间。
柳无邪低头看着掌心残留的粉末,指尖微颤,仿佛还能触到那一丝温热那是用生命为他铺路的温度,是跨越轮回也不曾断绝的执念。
“一年……只剩一年。”他喃喃道,“我来得及。”
南宫尧姬走到他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们回去。”
众人未作停留,立即启程返航。天阙殿虽已破,但封神阁余党仍存,九尊雕像虽倒,却有残魂逸出,遁入虚空深处,显然另有后手。然而此刻,他们顾不得追击。
姑苏撑不了太久。
幽冥回廊再度开启,这一次,通道比来时稳定得多。柳无邪手持吞天祖鼎虚影,以鼎气护住众人,穿越空间乱流如履平地。昔日险象环生的归途,如今竟显得平静如常。
三日后,天道会废墟之上,晨光初照。
穆弘章率众迎于山门之外,蒲黎肩扛战斧,小火盘踞半空,云笙怀抱古琴,柳五与柳七并列前排,目光灼灼。
而祭坛中央,姑苏蜷缩在一张寒玉床上,气息微弱如烛火摇曳。她的长发已全白,皮肤干枯如树皮,双足断裂之处仍未愈合,伤口泛着诡异黑纹那是运神之术反噬的征兆。
“主上……”她勉强睁开眼,嘴角扯出一丝笑,“你回来了。”
柳无邪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我回来了。而且,我把一切都带回来了。”
她望着他,眼中闪过欣慰,随即又黯淡下去:“别骗我了……骨坠熄了,你也感应到了吧?我的命格……已经裂到心脉了。”
全场寂静。
没有人说话。
柳无邪没有否认,只是将手掌贴上她额头,缓缓催动体内太荒圣元,同时引动吞天祖鼎之力,化作一道金光注入她体内。
“你在做什么?”南宫尧姬惊呼,“你的力量才刚融合,现在强行施展禁忌之法,会伤及本源!”
“我知道。”他低声道,“可有些事,明知不可为,也必须做。”
金光流转,姑苏体内崩裂的经脉竟开始缓慢修复,黑纹退散,气息回升。然而每恢复一分,柳无邪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嘴角渗出血丝。
“住手!”姑苏忽然挣扎起来,声音嘶哑,“你要毁掉自己吗?你要让几十万年的等待,变成一场笑话吗?!”
“不是毁掉。”他抬头,目光坚定如铁,“是偿还。”
“我不是你的主上,你是我的家人。”他一字一句道,“当年你送我入轮回,不是为了让我背负罪孽活着,而是为了让我有机会回来救你。现在,轮到我来完成这个约定。”
话音落下,祖鼎共鸣,第九重吞天诀全面运转,竟逆向抽取天地法则,化作生命之源灌入姑苏体内!
整个天道会震动!
天空裂开一道巨大缝隙,雷云翻滚,天罚将至!
“他在逆改生死!”白幽灵骇然失色,“这是连极道地圣都不敢触碰的禁忌!天道不会允许!”
“那就让它来。”柳无邪冷笑,“我早就不信什么天道了。”
轰隆!
第一道紫雷劈下,被祖鼎虚影吞噬。
第二道,第三道……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接连轰落,尽数被吞天鼎吸纳,转化为生机继续滋养姑苏残魂。
而柳无邪的身体已经开始龟裂,皮肤浮现道道裂痕,鲜血从七窍流出,但他依旧挺立不倒。
“主上!!”柳五大吼,欲冲上前,却被南宫尧姬拦住。
“让他完成。”她含泪道,“这是他选择的路。”
终于,最后一道雷劫消散。
姑苏的气息稳定下来,虽然依旧虚弱,但命格不再崩裂,寿元也被强行续接三年。
她睁着眼,望着眼前这个浑身浴血却仍笑着的男人,泪水无声滑落:“傻孩子……你总是这样,把别人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
“因为你们的命,就是我的命。”他轻声道,随即身体一晃,几乎跌倒。
南宫尧姬急忙扶住他。
“你透支太多了。”她咬牙,“再这样下去,你会先于所有人死去!”
柳无邪笑了笑,靠在她肩上:“值得的。”
众人沉默。
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为何柳无邪能一次次重生而不迷失自我。不是因为他强大,而是因为他从未忘记他是谁,为谁而战。
数日后,柳无邪闭关疗伤。
其余人则全力重建天道会。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宗门复原,而是以“天神军”为核心,联合叱语族、青鸾族、妖族残部,建立起横跨三大域的同盟体系。穆弘章主理政务,蒲黎统御战力,小火负责联络四方,云笙研习古籍,试图破解“天人五衰”的根源。
而南宫尧姬,则每日守在闭关室外,以青鸾真火温养柳无邪受损的经脉。
一个月后,他终于出关。
身形瘦削,双目却亮如星辰。体内的太荒吞天诀已彻底圆满,第九重境界稳固如山,更因九鼎合一,衍生出前所未有的能力**吞天化道**:可短暂吞噬某一类天地规则,化为己用。
例如,吞噬“火之法则”,便可免疫一切火焰攻击,并反向释放焚世之炎;吞噬“时间流速”,便能在瞬息间完成多次动作,如同身陷慢境。
但这能力代价极大,每次使用都会加速肉身崩解。
“你还想继续变强?”南宫尧姬问。
“不是想。”他望向远方,“是必须。”
他知道,真正的劫难尚未降临。
天人五衰,并非自然灾变,而是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所设下的“清算机制”。每当宇宙运行至极限,便会启动这一程序,抹除所有生灵,重启纪元。
而太荒吞天诀的真正目的,从来不是让人称霸天下,而是培养一个能够承受“世界重量”的容器将濒临崩溃的天地规则吞入体内,延缓崩塌,为众生争取时间。
换句话说,修炼此功法的终极命运,便是成为“活祭”。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她声音微颤。
“从拿到第一块鼎片时就知道了。”他点头,“但我不能说。如果说出来,你们就不会陪我走到最后。”
“可现在呢?”她盯着他,“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人去扛下整个世界的重量?”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抱住她。
“让我任性一次。”他低声说,“让我做那个把黑暗挡在门外的人。”
她终于哭了。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知道,这个人,永远都不会为自己活。
三个月后,天道会正式更名为“天神盟”,宣告诸族共治,终结万古独裁时代。柳无邪被推举为盟主,但他拒绝称帝,只受“归墟之主”一名,意为“从虚无归来,亦将归于虚无”。
与此同时,星空中异象频现:
月亮褪色成灰,星辰一颗接一颗熄灭,大地开始龟裂,江河倒流,许多修为低微者甚至在睡梦中悄然化为飞灰天人五衰,已然进入加速阶段。
而在极北之地,一座沉寂百万年的黑色巨城缓缓升起,城墙刻满古老符文,城门上方写着四个大字:
**终焉之城**
传说中,那里是“世界坟场”,埋葬着过去无数纪元的残骸,也是天人五衰最终爆发的核心点。
“该去了。”柳无邪站在高台之上,身穿黑甲,背负吞天戟,九鼎虚影环绕周身。
南宫尧姬走上前,递给他一枚新的骨坠由青鸾族至宝“心髓玉”雕琢而成,内蕴她百年寿元。
“这次换我替你遮一次天机。”她微笑,“别忘了你的承诺活着回来。”
柳五与柳七单膝跪地:“属下请命随行!”
“不必。”他摇头,“你们要守住这里。若我失败,天神盟便是最后的火种。”
一人前行,胜过千军万马。
他踏空而起,直赴终焉之城。
七日后,抵达城门前。
整座城市死寂无声,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城门口立着一块石碑,上书:
>**“入城者,当知死为何物。”**
柳无邪一步踏入。
刹那间,天地逆转!
他看见无数纪元的兴衰在眼前流转:繁荣的文明崛起,又被无形之手抹除;亿万生灵欢笑,转瞬化为尘埃;强者登顶,最终跪伏于同一道灰雾身影之前……
那是……他自己。
或者说,是每一个纪元中诞生的“柳无邪”,最终都走向了同样的结局献祭自身,延缓崩塌。
“你终于来了。”一道声音响起,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他心底浮现,“我们等你很久了。”
四周光影凝聚,走出九个“柳无邪”,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失败的纪元,眼神空洞,灵魂残缺。
“你们……也是我?”他问。
“我们是你注定的终点。”为首的“他”说,“每一次重生,每一次挣扎,最终都不过是在重复命运。你逃不掉的。”
“也许吧。”柳无邪握紧吞天戟,“但这一世,我有他们。”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南宫尧姬的笑容、柳五的忠诚、姑苏的眼泪、小火的怒吼、蒲黎的豪迈、云笙的琴声……还有那天夜里,三百七十二具尸体前,那一声震彻九霄的“誓死追随”!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睁开眼,眸中金芒炸裂,“所以我不会输!”
轰!!
九鼎齐鸣,太荒真身完全显现,顶天立地,口吞星河!
他一戟扫出,将九个“失败的自己”尽数击溃!
紧接着,他冲向城市最深处那里有一座通天巨柱,直插虚空裂缝,柱身上缠绕着无数锁链,每一根都连接着一个正在崩解的世界。
“这就是……世界的锚点?”他仰望。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柱顶传来:“你能走到这一步,已是奇迹。但你真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能阻止终结?”
柳无邪抬头,只见柱顶坐着一个白发老人,面容枯槁,却与他有七分相似。
“你是……最初的我?”他问。
老人点头:“我创造了太荒吞天诀,只为对抗天人五衰。可我失败了。于是我把希望寄托于轮回,期待下一个‘我’能走得更远。几十万年过去,你是最接近成功的一个。”
“那这一次,我会成功。”柳无邪踏上台阶。
“代价是什么?”老人冷笑,“你可知,吞噬世界规则,意味着你的意识将被无限拉伸,直至分裂成亿万碎片,永生永世困于混沌之中?”
“我知道。”他继续前行,“但总得有人去做。”
老人沉默良久,终于起身,让开道路。
“去吧。”他说,“这一次,或许真的能不一样。”
柳无邪登上柱顶,张开双臂,引动九鼎之力,开始吞噬从裂缝中涌出的毁灭规则。
他的身体迅速崩解,血肉化作光点,融入天地缝隙。
意识却被无限放大,感知到宇宙每一个角落的哀嚎与希望。
他看见南宫尧姬仰望星空,泪水滑落;
看见柳五在天神盟前立誓守护到底;
看见姑苏抱着骨坠残片,低声祈祷;
看见无数凡人在废墟中点燃篝火,相拥取暖……
“原来……这就是我要守护的世界。”他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微笑,“真好。”
然后,他消失了。
天地静默。
终焉之城缓缓下沉。
天人五衰的迹象停止恶化。
星辰不再熄灭。
而那柄吞天戟,静静插在柱顶,枪尖朝天,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未曾落幕的故事。
多年后,青鸾族建起一座无名碑,碑上无字,唯有九道划痕,象征九次轮回。
每年春分,总有一位白衣女子前来祭拜,带来一朵红莲,放在碑前。
“你曾说要活着回来。”南宫尧姬望着天空,轻声道,“可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风起,莲动,仿佛有人回应。
而在无人可见的虚空中,一道模糊的身影伫立于星河尽头,手持巨鼎,背对人间,默默承接来自宇宙另一端的黑暗洪流。
他不曾回头。
因为他知道
家,已经在身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