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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生了个大胖闺女。”
“啊？”
珞珈有点晕，任谁睡了几千年都会这样，但很快她就搞清了现场情况，并认出了围在自己旁边的这群人：
“安格尔泰，哥白尼，伽利略，二哥！...
林小满在断墙边站了许久，直到夕阳将废墟染成血色。他缓缓蹲下身，用颤抖的手指在地上划出一道沟痕，把母亲留下的蓝布巾一角埋了进去，像是为她立一座看不见的坟。
“娘……儿子没用，没能护住你。”他低声说着，额头抵在冰冷的砖石上，“可从今往后，我不再是那个任人踩踏的林小满了。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孝出强大’。”
夜风呜咽，吹动残垣间的枯草，仿佛回应他的誓言。
他闭上眼，体内那枚赤莲印记微微发烫，似有低语回荡于血脉深处??**“每动一次塔力，减寿一年。”**
但他不在乎。
他已经没有可失去的了。
翌日清晨，林小满离开村庄，徒步向北。他知道，帝国审判庭总部坐落于北方雪原边缘的“铁穹城”，那里是律法与信仰的最高殿堂，也是下令屠村的源头所在。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到那里，也不知道面对的是千军万马还是神罚天雷，可他必须去。
一路上，他不再躲避官道，也不再隐藏行踪。每当饥寒交迫、体力濒临极限时，他便静坐冥想，回忆母亲熬药的身影、轻声哼唱的童谣、病中仍坚持为他缝补衣裳的手指……那些记忆如薪添火，点燃孝心塔中的力量。
第一次开启“铁骨”是在第三天夜里。
一头饥饿的巨狼从林中扑出，獠牙森白，直取咽喉。林小满来不及反应，掌心印记骤亮，红莲虚影腾空而起，一股热流炸开四肢百骸。他本能地挥拳，竟一拳将狼首砸碎，脑浆四溅！
力量来得迅猛，去得也快。片刻后，虚弱感席卷全身，他跪倒在地，冷汗直流，心跳微弱如风中残烛。整整半日无法行走，靠啃树皮喝溪水才勉强续命。
可他知道，这代价值得。
第五天，他途经一座小镇。镇口张贴着通缉令：画着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罪名是“私藏混沌典籍”。下面写着赏金五十银币，并注明“知情不报者同罪”。
林小满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
然后抬手撕下，当众烧毁。
士兵冲出来时，他已经站在广场中央，声音沙哑却清晰：“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他根本看不懂字？也许那本书只是别人塞进他家的？你们杀一个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可他也有娘，也会哭！”
人群寂静。
没人敢应声。
一名军官拔剑怒喝：“叛逆言论！拿下！”
林小满没有反抗，只是抬头望天，喃喃道：“娘，您听见了吗？还有人在受苦……和您一样无辜的人。”
话音落下，孝心塔再燃！
红光冲天，刹那间气浪翻滚，三名扑来的士兵被震飞数丈，口吐鲜血。林小满双目赤红，一步踏出，地面龟裂。他并未杀人，只以拳风逼退众人，随后转身离去，背影孤绝如刃。
那一战之后，“赤莲狂徒”的传言开始在边境流传：有个年轻人，手持无形之兵，能一拳碎石，疾行如风，专挑官府晦气，专救将死之人。有人说他是混沌化身，有人说他是亡魂复仇，更有人悄悄供奉他的画像，称其为“孝战之灵”。
一个月后，林小满抵达铁穹城外。
这座巨城矗立于冰川之上，城墙由黑曜石与钢铁铸成，高达百尺，十二座尖塔环绕主殿，宛如利爪伸向苍穹。空中盘旋着机械鸟哨，地面巡逻的是全副武装的灰袍猎巫队，任何未经许可接近者，皆会被当场格杀。
林小满站在雪地中，望着那座象征至高权威的城市，心中无惧，唯有恨意如岩浆奔涌。
他没有贸然进攻，而是潜伏在城郊贫民窟，打听情报。
在这里，他得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审判庭每年都会举行“净罪祭典”，召集各地官员审查“异端血脉”，并公开处决一批“重犯”。而今年的祭典，就在三日后，地点正是城市中心的“真理广场”。
更重要的是??名单上，赫然写着“林氏一族，勾结混沌，世代隐瞒，斩草除根”。
原来，他们连死去的人都不肯放过。
林小满坐在破屋角落，手中捏着一张泛黄的族谱残页，那是他在废墟里找到的唯一遗物。父亲曾说，祖上本是普通农夫，世代耕读，从未涉足邪道。可三十年前，邻村一名逃亡的混沌术士曾在村中借宿一夜，事后全村就被记入“可疑名录”。
从此，命运被钉死。
“所以……你们不是因为娘做了什么而杀她。”林小满冷笑，“而是因为她姓林，因为她生在这个村子，因为她穷得不能贿赂你们这些狗官！”
他猛地攥紧族谱，纸页在掌心化为齑粉。
祭典当天，天降大雪。
真理广场上搭起了高台，四周竖立着燃烧的十字架，火焰映照出无数麻木的脸庞。百姓被迫前来观刑，以示“敬畏神权”。台上，十名囚犯戴枷跪地，其中两名老人已被打得奄奄一息。
主审官身披金线白袍，头戴鹰喙面具，手持权杖登台，宣读判词：“此十人，皆属异端余孽，其血污秽，其魂不得升天。今日行刑，以儆效尤！”
鼓声响起，刽子手举起斧钺。
就在此刻??
轰！！！
一声巨响撕裂风雪！
广场东侧的大门轰然炸开，碎石纷飞，烟尘冲天。一道身影踏着残骸缓步走来，浑身裹在破旧斗篷中，唯有一只手掌裸露在外，掌心浮现出一朵旋转的赤色莲花。
全场死寂。
守卫尚未反应，那人已纵身跃上高台，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拳出如龙！
第一名刽子手胸口塌陷，倒飞而出，撞断旗杆才停下。第二名举刀劈砍，却被反手夺刀，一刀封喉！其余士兵围攻而上，却被他以不可思议的力量掀翻、摔砸，如同孩童掷泥偶。
主审官惊恐大叫：“拦住他！他是混沌使者！杀了他！！”
林小满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囚犯，一掌拍碎枷锁。
“走。”他低声道。
老人们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我说，走！”他怒吼，眼中血丝密布，“还等着给他们当祭品吗？！”
终于，有人踉跄爬起，互相搀扶着逃离。围观群众骚动起来，有人开始哭泣，有人默默退后，仿佛在见证某种禁忌的觉醒。
主审官见状，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水晶铃铛，用力摇动！
叮铃??
诡异的音波扩散开来，空气中浮现符文锁链，瞬间缠绕住林小满四肢！
“异端拘束咒！”主审官狞笑，“你以为没人防备你这种疯子？这是从古代禁术中复原的秘具，专克超凡之力！你动一下，筋脉尽断！”
林小满咬牙挣扎，果然感到体内气血被压制，孝心塔的光芒几近熄灭。
但他笑了。
笑得凄厉而悲壮。
“你说……我这种疯子？”他缓缓抬头，眼中泪光闪动，“可你们才是真正的疯子！为了所谓的‘纯洁’，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娘咳血卧床，连路都走不动，她怎么就成了‘异端’？！你们凭什么决定谁该活，谁该死？！”
他忽然闭眼，深吸一口气，嘴唇微动，似在默念什么。
下一瞬，掌心赤莲猛然暴涨！
不是一次绽放，而是层层叠叠，九重莲瓣次第盛开！
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压降临，连风雪都为之停滞。
主审官骇然发现，符文锁链正在崩解！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用了多少年寿命？！十年？二十年？！”他尖叫。
林小满睁开眼，瞳孔已化作赤红，皮肤下隐隐有血纹游走，仿佛身体正承受着极致的负荷。
“三十年。”他嘶哑道，“我用了三十年寿命，换这一刻的力量。”
全场哗然。
这意味着，这个年轻人原本能活到五十岁，如今只剩二十载光阴。
可他毫不在意。
他抬起手，指向主审官：“你说我娘的灵魂不得升天？那你告诉我??她一生吃素念佛，省下半碗饭给乞丐，临终前还在担心我饿着……这样的灵魂，怎么会污秽？！而你呢？你手上沾了多少冤魂？你睡得着觉吗？！”
主审官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林小满一步踏出，地面爆裂，整个人如陨星般撞入对方怀中！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一记朴实无华的头槌??
咔嚓！
颅骨碎裂，面具崩解，鲜血喷洒长空。
他拎起尸体，扔向人群，声音如雷：“今天，我不是来杀人的。我是来告诉你们??
**这个世道错了！**
父母养育之恩大于天，可你们却用一把尺子量天下，把孝子当作贼，把良民当作畜！
我林小满，虽只一人，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要让这扭曲的秩序，尝尝‘孝’的滋味！”
说罢，他转身跃下高台，在百姓惊愕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入风雪。
身后，警钟狂鸣，追兵集结。
可无人敢上前阻拦。
当晚，铁穹城发布紧急敕令：全国通缉“赤莲暴徒”林小满，悬赏十万金币，格杀勿论。同时封锁消息，严禁传播“煽动性言论”，违者抄家灭族。
然而，就在通缉令贴出的第三日，南方三座城镇的监狱接连发生暴动。囚犯脱困，狱卒惨死，墙上留下同样的标记：一朵赤莲托塔。
第七日，北方边陲要塞遭遇袭击。一支满载粮食的帝国车队被劫，物资尽数分发给饥民。现场无人伤亡，唯有一块木牌插在雪地中，上面刻着一行字：
**“这一车粮，抵我折寿三年。值了。”**
第十日，东部山区的小村落传出歌声。孩子们围坐在篝火旁，唱着一首新编的童谣：
>“赤莲开，孝子来，
>一拳打碎铁王台。
>不求仙，不拜神，
>只为娘亲一口温汤羹。
>若问英雄何处寻？
>白发门前望儿归时分。”
这首歌很快传遍乡野，甚至流入贵族府邸。有人说它是妖言惑众，有人偷偷抄录收藏。而在某个深夜，一位年迈的女祭司焚香跪拜，对着虚空低语：“上古传说中的‘孝战之灵’……真的回来了吗？”
与此同时，林小满独自穿行于群山之间。
他已经不能再频繁使用孝心塔了。三十岁的寿命所剩无几，每一次激发力量，都会带来更严重的反噬。最近一次出手后，他呕血不止，左臂经脉永久断裂，走路也开始跛行。
但他仍在前行。
因为在梦里，他总能看见母亲。
她坐在老屋门前，戴着那条褪色的蓝布巾，望着远方，嘴里轻轻念着：“小满啊……回来吃饭了……”
每次醒来，他都泪流满面。
直到某夜，他在一处荒庙歇脚，忽然感应到孝心塔剧烈震动。
绿焰浮现，熟悉的身影再度出现??是那位守望者女子。
她依旧提着幽绿灯笼，容颜未改，可眼神多了几分疲惫。
“你疯了。”她冷冷道，“三十载阳寿说耗就耗，你是真不怕死？”
林小满苦笑：“怕啊。可比起看着亲人被害却无能为力，我宁愿现在就死。”
女子沉默良久，终是叹息：“你以为我只是来责备你的？”
她抬起手，指尖轻点他胸口：“孝心塔认主之时，我便与你魂契相连。你能活到现在，不只是靠意志，还有我在暗中替你承担部分天谴。”
林小满震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执念。”她凝视着他，“当年你救我时，还不懂什么是牺牲。现在你懂了。可你也正在变成另一个‘规则’的牺牲品。天道不容逆，孝战之灵历代皆亡，无一生还。”
“那又如何？”林小满站起身，哪怕腿脚颤抖，脊梁依然挺直，“若世间正义需以寿命换取，那我就用自己的命去填！若天地不仁，那我就打碎它！”
女子望着他，忽然笑了，眼角竟滑下一滴晶莹。
“傻孩子……”她轻声道，“既然如此，我便破一次例。”
她摘下灯笼，轻轻放在地上。绿焰升腾，化作一条光桥直通云霄。
“这是我千年修为凝聚的‘灵引之路’，可带你进入‘记忆回廊’??那里藏着孝战之灵真正的起源，以及……克制天谴的方法。”
“代价是什么？”林小满问。
“一旦踏入，你就再也无法回头。要么成神，要么成灰。而且……”她顿了顿，“你会看到一些你或许永远不想知道的真相。”
林小满深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东方初升的朝阳。
“如果真相能让更多母亲免于悲剧，”他缓缓道，“那就让我看看吧。”
他迈出脚步，踏上光桥。
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晨曦之中。
而在人间，风雪未停。
赤莲的传说，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