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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太妃大体全痴爱 太医横死禁宫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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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怿带着崔进骑马回到清河王府,此时的他因伤寒发热疲惫不堪,一下马便觉有些晕眩,崔进慌忙扶着他入内,刚进庭院,被正在院中玩耍的元悦撞见。
    元悦看见元怿浑身湿透,便拦到他前面,坏笑道,“哥,昨天我们随娘从开封回来,半道上你就说有公事要办,整宿不回来,这回来了一身水,怎么你这是给龙王办差去了?”
    元怿一向知道这弟弟因父皇去世时才两岁,母亲出宫后就带在身边,因可怜他未体会父爱,便娇惯出如此的目无尊长,自己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不加理会,径自向自己房中走去。
    崔进吩咐丫鬟备好热汤伺候元怿沐浴更衣后,怕惊动太妃便想悄悄从角门出去找大夫诊治。谁知刚开房门,迎面就见元悦拉着太妃的手站在门外,崔进慌忙俯身行礼。
    元怿见母亲来了,忙从床上起身欲上前行礼,太妃连连摆手说“,快躺下。”疾步走到元怿床边,将他按下,见元怿面色通红,带有病容,用手试了下他的体温,“怎么这么热,崔进你快去请李太医来诊治。”
    崔进抬眼看看元怿,得到元怿示意,忙倒退出门外去太医院。
    元怿见元悦在一边便知道是他通知母亲的,也没法发作,却又怕母亲担心,便强作精神道,“母妃,孩儿没事,就是被雨淋了而已,弟弟小题大做了。”
    元悦抢白道,“淋雨,崔进又不是没带伞,你怎么能被淋到。”
    太妃也疑惑的问,“是啊,怎么会淋雨呢?崔进也真不会做事,怎么伺候的,等他回来非得好好责罚才行。”
    “对,打这个狗奴才五十个板子,让他知道做奴才的本分。”元悦坐下晃着腿狠狠的说。
    元怿见他故意挑事,不由愠怒道,“私塾的先生到底教你了什么学问,让你如此的嚣张跋扈,须知谦卑恭敬,动不动责罚下人,不是仁者的所为。”
    元悦见被数落,心里不服气,跳起冲着太妃撒娇,“母妃,哥骂我。”
    太妃见元怿生病,元悦却没有同胞亲情,也有些生气,呵斥道,“住嘴,你哥哥病了需要静养,你出去玩吧。”
    元悦见太妃不帮他反而斥责自己,恼羞的转身出去。
    太妃见元悦出去后,关爱的问,“你说办公务,怎么会淋成这样?别再蒙骗我了,这些日子你魂不守舍,见到漪云也爱搭不理的,全无往日的儒雅之风。跟你提及完婚,也是推三阻四。有些事情,我不问你,不是说就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我怀胎十月所生,有心事能瞒得住我?如今悦儿我让他出去了,现在无人,你可以告诉实情了吗?”
    元怿见太妃已经怀疑,心想不如就以实禀告,上次的优柔寡断,已经造成了现在的困境,不想再让仙真委屈。他翻身下地,跪在太妃面前,眼神恳切的看着母亲,“母妃,请您原谅我的忤逆,我实在不能娶表妹,因为我已经有钟意的人了。”
    太妃微微一怔,却也不意外,她怕地上的寒气让元怿的病情加重,便让他起身再说。元怿起身将与仙真相遇、相识、相爱的点点滴滴,一五一十告诉了太妃。太妃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上次我见到彭城王妃,她旁敲侧击的说的我还不是很明白,今日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的儿子遇见心爱之人,第一个想的不是带给我这个做娘的看,反而让别人来劝。难道在你心里,娘就是如此霸道,情理不通的人吗?我出宫后不去悦儿的王府,搬来跟你同住,是因为娘觉得你是个稳重的人,这次你做的事情却真是让娘伤心了。”
    元怿见太妃似要垂泪,听了她的一番话觉得是自己误解了,忙解释说,“母妃,原谅儿臣处事不周,让母妃难过。”
    太妃敛住悲色问是何家女子,元怿如实告诉是武始候府胡司徒之女胡仙真,太妃一听仙真的名字先是想了一下,随后花容失色,大惊道,“你说的是不是日前被册封充华世妇,后来因她娘病逝,现在在瑶光寺出家的那个胡仙真?”见元怿点头,太妃有点慌神了,“你这孩子,怎么能和皇上抢女人?如今宗室被谗,人人自危,你倒好,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我们清河王府就是下一个灭族的。你让娘怎么说你?若是其他女子,你喜欢娘也就依了你,这胡仙真万万不可,你快断了念想。”
    元怿见母亲反对,急火攻心,咳出一口鲜血,含泪说,“母妃,我与真儿相爱在先,被人夺爱在后。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您,我们决定生死相守,此生非卿不娶。她的娘就是知道真儿对我的深情,不愿入宫,才自尽的,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真儿才有三年孝期,三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也许皇兄就忘了她。所以母妃,儿臣恳求您,接受真儿。我答应您,三年后,若事情淡忘,再行嫁娶,儿臣求求您了。”说完又要下拜。
    太妃慌忙拉住,本来元怿咳血就让她已经六神无主,如今见元怿情真意切,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如何见得他这样,反对也是没有用的,只能再三嘱咐,“你从小认定的事情就不容易改变,和先皇一样,所以先皇也最疼你。只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只怕会招来祸端,为了安全,你必须小心,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你与她交往,别再带她乱走。就让她乖乖呆在寺里,你也少去找她。若是三年后,皇上能淡忘,到时候寻个机会迁出京城,随便去哪个封地,你们再成婚吧。但是若是三年后,她还得入宫,你必须断了念想,不能为了你一己之私,断送这王府上下几百条的人命。这是我们的约定,你也别怪娘心狠。”
    元怿见太妃竟然同意了,心里高兴似乎病也好了一半,他拜谢母亲,“母妃,真儿是很好的女子,她知书答礼,蕙质兰心,您见到也会喜欢的。”
    太妃从没见过这个曾经冷似寒冰的儿子眼中散发这样的光彩,这光彩让她想起了和当年先皇初见她时的一样。她心里恍然失神,若是没有冯妙莲,也许先皇也不会在她怀了悦儿后就冷落了她,那无数个漫漫长夜,独自憔悴,若不是怀有身孕,只怕真的撑不住,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对元悦纵容些。收回思绪,她静静回忆胡仙真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静梧院那个素衣修行的清丽面容浮现眼前,她惊呼一声,“原来是她。”见元怿疑惑,便解释说,“当日我陪彭城王妃去瑶光寺探视废皇后,在静梧院中见到一个女孩子,一见就是出身名门,我当时看着也喜欢,应该就是你说的人吧。”
    元怿听太妃说见过仙真,还印象不错,心里也高兴,忙说正是。太妃含笑点头,“这也算是你们的缘分,若是我没记错,先帝驾崩之后,你们就见过,隔了四年还能再见,也算是有缘了。好了,等太医来了后,好好休息,只有把病养好了,你才能好好谈及以后。只是我想闲贻弄孙看来还得等个三年呢。”正说着,崔进在门外高声禀报说李太医已经请来,太妃便让他进来为元怿诊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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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院内,问诊归来的李太医正在做出诊记录,却见白整晃晃悠悠的进来,忙拱手施礼,“不知白公公来太医院所为何事?”
    白整也不还礼,四下望望,见还有几个太医正在配药,便正正声色道,“今日王太医为何不在?”
    李太医慌忙答道,“王太医今日并不当值,所以不在。”
    白整故作怒道,“那皇后不适,要用人,找谁啊。大胆,他不当值,也不禀报中宫,若是耽误皇后凤体,他不要脑袋了吗?”
    李太医吓得忙连连作揖,“这王太医出宫之前已经问皇后请过脉,也是禀报过皇后娘娘的啊。难道现在皇后娘娘有所不适?”
    “当然,不然我来做什么,既然王太医不在,再去宣召已经来不及,这样吧,你跟我去趟。”白整说完转身要离开。
    李太医无法只得拿着医箱跟着白整前往,只见兜兜转转却不是去长秋宫方向,李太医便问白整是去哪里。白整也不回答只是让他跟着,转了许久却来到宣阳门,走进一间屋内,皇后不在里面,坐着的却是于忠。李太医慌了神,正想退出,却被门外的侍卫推了进去,关上了门。白整跟于忠行礼后站在一侧,于忠见李太医慌张,笑道,“怕什么,是我身体不适想请李太医给我瞧瞧病。”
    李太医心里想可能事情并不简单,陪着笑道,“于大人若是身体不适,只需直说就是,卑职一定尽力诊治。只是观大人面色红润,中气十足,不似有病之人啊。”
    于忠上前拉着李太医的手往屋内的案几边走,指着桌上的一包药笑道,“是这样的,有人给我开了服药,我怕他开错了,所以想请李太医帮我看看,这药我能吃吗?”
    李太医接过药包打开检视,一看是安胎药,和平常的安胎药药量无差,只是手上却沾了点白色的粉末,他放在鼻上嗅嗅,又用舌尖舔了一下,突然惊慌失措,没拿稳将整包药掉在地上,开始哆嗦。
    于忠见李太医这样,心里明白自己猜的没错,这是为什么自从于默云吃了药后,每天腹痛不止,还见红了,他神色严峻跟白整交换了个眼色,白整上前将地上的药捡起重新包好。于忠从袖中拿出几张银票塞到李太医的手里,问道,“你告诉我这药每日是谁配好的?”
    李太医不敢多事,却也没想过王显敢在给皇后的药中放凌霄花粉,若真是王显做的,这说明能指使他的必是权要,这后宫谁人得势一目了然,给他金山他也不敢得罪高贵嫔啊,他哆哆嗦嗦不敢接银票,推说不知。
    于忠呵斥道,“李太医,这太医院敢给皇后下毒,你觉得你能脱得了干系?你的脑袋是不是想换个地方放放?”
    李太医扑通跪在地上,头似捣葱一样,不停磕头,“于大人,老夫实在不知,您饶了我吧。这太医院配药,都是专人配好后,又有太医院监亲自查验,每次都是掌事宫女宝月亲自取药,这下毒之事,卑职实在不知啊。”
    白整阴笑道,“李太医,配药之事,你不知可以理解,但是你与王显可是儿女亲家,他这段时间在外面不断买田置屋的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吧,他这钱是谁给的?”
    李太医知道他们已经怀疑王显,心里暗忖今日是躲不过这关了,若是不说肯定出不了这门,但是说了,高贵嫔也得罪不起,而且如今以高贵嫔和高肇的权力,皇后和于忠根本抗衡不了,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只是这说与不说之间的区别就是,说了可能连累全族,不说也就是死自己一个,两下权衡,他老泪纵横,仰天长叹,说了句,“罢了。”说完他趁于忠白整不备,一头撞向屋内的圆柱,鲜血慢慢渗出,他圆睁着双眼咽了气。。
    于忠和白整见状,吓了一跳,李太医医术高明,也没想过要逼死他,本来想靠着他指证高贵嫔,可是现在已经死无对证,就算怀疑,也没人会敢说出真相了。只得对外宣称李太医失足跌死,去长秋宫跟皇后禀报始末,因为李太医的枉死,于默云他们自觉理亏,毕竟没有十足的证据反而出了人命,也不敢再追究下去,为了消除外面人的揣测,每日仍让王显来诊断,只是却再也不吃太医院的药,为了怕王显断出自己身体渐渐康复,于忠特意教了于默云调息之法,使脉息微弱,消除高英的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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