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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中衡一愣，下意识的回答道：“他们…上面有人保他们？”
姜云山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冷意。
“不！恰恰相反，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于俊彦和苟明亮，从一开始就是被推出来的弃子…”
“是他们背后的家族，为了在关键时刻拖我们宁家下水，准备用来同归于尽的筹码！”
“什么？！”
宁中衡失声惊呼，脸色大变。
宁老爷子也是眼中精光一闪。
“我们可以试想一下…”
姜云山分析道。
“如果他们真的把宁浩弄出国控制起来，到时候利用宁浩的嘴，可以攀咬出多少事？”
“不仅可以打击三叔你，更能把脏水泼到爸和整个宁家身上！而于家和苟家的核心人物，完全可以把自己择干净…”
“所有责任最后都可以推到于俊彦和苟明亮这两个自作主张的旁系子弟身上！到时候，我们宁家元气大伤，而他们却只是损失了两个无关紧要的卒子而已！”
他的这番分析如同冰水浇头，直接让宁中衡从头凉到脚。
“果然是一帮豺狼！”
宁老爷子也是气得一拍椅子扶手。
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涌上宁中衡的心头。
他被利用了，他的儿子差点成了别人攻击自己家族的武器！
这口气，他如何能咽得下？
宁中衡看向姜云山，眼神灼热。
“云山，你刚才说从于俊彦和苟明亮身上，查不到他们核心人物的直接证据？”
姜云山点点头。
“目前看确实是这样，对方很谨慎，切割得很干净。”
“好！很好…”
宁中衡咬着牙，脸上露出一丝狠色。
“既然他们想断尾求生，把我们当软柿子捏…那我也不能让他们太好过！”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的继续说道。
“爸，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等我配合调查结束，就把我调到于家势力的大本营去，哪怕是平级调动，甚至是降半级使用，我也认了…”
“我倒要看看，在于家的大本营我宁中衡能不能撕开一道口子，为我儿子，也为我们宁家，讨回一个公道！”
他这番话，充满了悲壮和决绝。
宁中衡很清楚，自己去于家的大本营任职，无异于孤身闯龙潭，前途未卜，凶险异常。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这是他唯一能为自己赎罪，为儿子出气，也为家族尽力的方式！
因为他已经明白了姜云山刚才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意思了。
如今自己因为宁浩和妻子李玉梅的关系，可以说未来的仕途已经完全断绝。
等待他的最好的结局，就是去政协或者人大当个副职提前退休养老了。
而姜云山却给他指出了另一条路，一条困难无比但依旧有前途的路。
那就是摇身一变主动顺应大势，直接去对手家族势力的大本营，一旦能够在那里撕开一条口子，他的前途依旧有望。
宁老爷子震惊地看着宁中衡，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个小儿子一般。
他没想到，宁中衡在经历如此打击后，竟然能爆发出这样的血性。
姜云山也看着宁中衡，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赏。
他知道，经此一役，这位三叔才算是真正成熟了。
“中衡…”
宁老爷子声音有些迟疑。
“你…想清楚了？那里…可是虎狼窝啊！”
“爸！我想清楚了！”
宁中衡重重地点点头，语气坚定。
“以前是我走了歪路，总想着走捷径，现在我才明白，只有堂堂正正才是立身之本…”
“我去大林省，绝不搞阴谋诡计，就凭本事工作，能撕开多少口子就看我的能力和运气，就算最后碰得头破血流，我也认了…”
“至少，我对得起宁家这个姓，对得起爸你的教诲。”
书房里再次陷入一片安静。
过了许久，宁老爷子才缓缓站起身，走到宁中衡面前，伸出苍老的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哇…这才是我宁家的种…”
老爷子的声音里带着激动和欣慰。
“你放心，我就算豁出去这脸也要把这事办成了！”
“爷爷，三叔，其实三叔真去了大林省，情况也不见得就一定凶险…”
这时候，姜云山反而突然笑了。
“经过这次事件，于家就算不会伤筋动骨，但短时间内必然会选择蛰伏，这就是三叔的机会了…””
他顿了顿，收起笑容又继续说道。
“至于三叔的处分和调动，爷爷出面后我再去求见一下西山疗养院那位，我相信他会支持的！”
宁中衡看着姜云山，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愧疚，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两个字。
“谢谢！”
这一夜，宁家老宅的书房灯火长明。
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之后有了一个破釜沉舟的决定。
……
就在姜云山在京城处理宁家内部风波的同时，数千里之外的河西省。
新任省委书记齐绍川点燃了他的第一把火。
河西省城，省委大礼堂。
正在召开全省宣传工作大会。
各地市市委副书记，宣传部长，省直主要媒体负责人济济一堂。
主席台上，省委书记齐绍川、省长魏平湖等主要领导按位次正襟危坐。
会议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各地市汇报工作，交流经验。
轮到省委宣传部做总结部署时，宣传部长卢岛新按照惯例照本宣科地讲起了一些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原则和要求。
就在会议即将顺利结束时，一直坐着安静聆听的齐绍川，突然对着话筒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咳嗽很轻，却像一道无声的命令，瞬间就让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下来。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这位刚上任不久的一把手身上。
“同志们，借今天这个机会我简单补充几句…”
齐绍川的声音很平和。
“之前同志们说的都很好，宣传工作要围绕中心服务大局，那这个中心和大局是什么？就是发展，就是稳定，就是民心…”
他顿了顿，语气开始有了变化。
“但是…我们有些同志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似乎偏离了这个方向，甚至在某些具体事件的处理上，还存在着严重的是非不分导向错误的问题！”
“嗡…”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