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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记，太危险了！这些人情绪激动，万一…”路远忍不住说道。
“没有万一……”
姜云山的语气斩钉截铁。
“不敢面对群众，我们还谈什么解决问题？去安排吧！”
他的镇定感染了众人。
很快，在宾馆一楼大厅就临时摆上了几张椅子。
姜云山独自一人坐在中间。
两名便衣就站在离他不远处，一脸紧张的戒备着。
五名被选出来的工人代表在路远的带领下穿过保安人墙来到大厅。
他们脸上的表情各异。
而随着五名工人代表踏入大厅，大门外的嘈杂声此刻也全都暂时停止了下来。
“工友们好，都坐下说吧。”
姜云山站起身，露出温和的笑容。
五名工人代表面面相觑了片刻，才慢慢坐下，只不过看向姜云山的眼神依旧满怀不信任。
“我叫姜云山，是省里派来处理钢厂事情的。”
姜云山也坐下，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处理？怎么处理？你们就是要卖我们的厂子！让我们几万工人没饭吃！”
一名三四十岁的工人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我能问问，是谁告诉你们说的要卖厂子？又是谁说要让你们没饭吃的吗？”姜云山一脸淡定的反问道。
“改制就是卖厂子！就是资本家来剥削我们！”
另一个中年工人挥舞着胳膊，像是在演讲。
“几位工友，林阳钢铁集团现在是什么情况…我相信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姜云山语气平和的继续说道。
“改制，是为了让林阳钢铁浴火重生，而不是像你们刚才说的卖掉…”
“现在的林阳钢铁，设备老旧，产品落后，年年亏损，完全靠银行贷款和政府补贴活着…”
“你们说这样能坚持多久？一年还是两年？等到银行不再贷款，政府补贴不起的时候，到时候大家又该怎么办？”
工人们沉默了。
这些情况，他们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那也不能让资本家来管，把我们当包袱一样甩掉！”
五个代表里唯一的老工人说话了。
“谁说是甩包袱？改制的目的是引入新的资金、技术和管理，让林阳重新焕发活力…”
“省里的方案明确写了，要保障每一位职工的合法权益，该有的补偿一分不会少…”
“符合条件愿意留下的，新公司优先录用，还要加大培训，让大家适应新的岗位…”
“确实不能继续留下又还没到退休年龄的，省里会安排大家再就业，待遇比之前只高不低。”
姜云山把省里定下的政策一条条拿出来耐心解释。
“说得比唱得好听！我们不信！”
代表中最年轻的工人梗着脖子。
“你们当官的，就知道骗我们！”
姜云山看着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
“林阳距离浑江市不算远，浑江市的转岗再就业政策我想你应该多少都听说过吧？”
他的问题让年青工人一愣。
“林阳又不是浑江。”年青工人有些悻悻的低声说道。
“林阳和浑江都在河西省，省里的政策都是一样的。”姜云山笑着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也能去读那个培训班…然后重新上岗去新单位？”
年轻工人不淡定了。
如果有选择，他肯定宁愿去大数据中心那种高科技单位上班。
他可是听人说了，浑江那些再就业的，哪怕是基础岗位，待遇都比他们现在至少高一倍。
“这个我可以保证。”姜云山说道。
“你凭什么保证？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没有一回说话算数的。”
年青工人一脸不信，似乎他对林阳官员的承诺根本就不信了。
“就凭我是姜云山，就能给你这个保证！”姜云山淡然说道。
“姜云山…姜…”
这时候老工人的眼睛突然一亮。
“难道你就是那个浑江市的姜书记？可是你怎么去省里了？”
“没错…我就是浑江市委书记姜云山，是省里安排我来解决林阳钢铁的问题的。”姜云山说道。
老工人张了张嘴，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其他几名工人代表同样陷入了呆滞。
“你们先好好想想吧…我去和其他工友说两句。”
姜云山说完站起身，走到大门口，在距离门外工人只有一米远的位置停下脚步，提高了声音开口了。
“工友们…”
“我姜云山今天站在这里，可不是来害大家的，而是来帮大家找一条活路，找一条更好的出路的。”
“省里推动转型可不是为了砸大家的饭碗，而恰恰是为了保住更多人的饭碗，为了让大家端上更结实和更耐用的金饭碗…”
数百双眼睛此刻都盯着姜云山。
“我知道大家有顾虑，有担心，这也很正常…”
姜云山继续耐心的大声说道。
“我可以在这里向大家保证，改制方案必须经过职工代表大会讨论，而大家的合理诉求省里一定会认真听取，并落实到协议里…”
“如果新的投资方不履行承诺，侵害大家利益，我姜云山第一个不答应，省委的齐书记也不会答应！”
他的声音此刻给工人们一种十分真诚的感觉。
“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给省里一点时间，也给我们自己一个机会！”
现场一片安静。
工人们脸上的戾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认真的思考和权衡。
“姜组长，你说的话，真的能算数吗？”
老工人代表突然就出现在姜云山身后，一脸严肃的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在他的眼神里，莫名就多了一种叫期待的情绪。
“肯定能…”
姜云山点点头，目光十分笃定。
“我以我的党性，以我现在的职务向大家保证，我说的话，一定算数！”
这时，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几位工人代表，缓缓开口。
“如果大家愿意，现在就可以推选几个代表…
“和我们工作组一起，重新审议改制方案，把你们的担心和要求，一条条加进去！”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才真的打动了在场的工人。
“姜…姜书记…你真的说话算数？”老工人再次确认道。
“算数！”
姜云山点点头，一脸真诚。
“你们今天回去就把人定下来，明天上午就来这里报到。”
五名代表回到人群，一番争论和商议后还是决定相信姜云山。
于是，围聚在一起的工人开始慢慢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