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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山站在机房大厅中央，面无表情，但眼神深处的寒意，却是让周围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现在距离国家验收组抵达，只剩下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了。
“书记，现在…”
方琳上前一步低声开口，语气中带着愧疚和不安。
“立刻组织所有人，对恢复后的系统进行全链路压力测试和安全性复查，任何一个细微的异常都不能放过！”
姜云山开口直接打断了她。
“另外…云音的技术小组负责全程指导监督，周主任你亲自协调，需要什么资源直接打报告！”
“是…书记！”
周松林立刻挺直了腰板，仿佛重新有了动力。
“方常委…”
姜云山看向方琳。
“你负责稳定人心，项目指挥部的正常工作不能乱，验收组的接待流程你再梳理一遍，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明白！”
方琳也用力点头，然后快步离开。
这时候，姜云山又看向了何万山。
“老何，邓文斌那边你想办法尽快让他开口…”
“苟家费这么大劲把他安排进来，绝不仅仅只是为了搞个破坏那么简单。”
“书记放心…”
何万山神色凝重的点头。
“我会亲自盯着审讯，一定撬开他的嘴！”
“注意方式方法，我们要的是铁证，不是给别人留把柄。”
姜云山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他很清楚，一线干警在压力之下搞不好就不会那么讲规矩了。
“我明白…我现在就去盯着这帮小子，免得出问题！”
何万山说完就脚下带风的直接离开了，只留下姜云山独自守在渐渐恢复秩序的机房大厅，目光扫过那些重新亮起的服务器指示灯，眼神有些深邃。
他比谁清楚，今晚的袭击只是开胃菜，真正的较量，还是在明天验收组到来之后。
……
二十分钟后，浑江市公安局审讯室。
邓文斌低着头一言不发，无论审讯人员问什么，他都像是没听见一般。
不是他胆子大，而是他非常清楚自己做的事后果有多严重，更加清楚交代他干这事的人有多大的能量，咬死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开口了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何万山隔着单向玻璃看了一会儿，眉头紧锁。
“好像是个硬茬子，常规方法估计没用。”他低声对一旁的刑警队长说道。
“何局，要不…”
刑警队长做了个特殊的手势。
何万山摇了摇头。
“书记特别交代了，要合规合法，那些歪脑筋就别动了。”
说完后，他沉吟片刻就拿出手机，走到一边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是何万山…需要你们那边提供一些技术支持…”
“对…就是那个邓文斌…”
“所有的电子设备，包括他家人密切交往人员的相关情况，全部深挖一遍…”
收起电话，何万山就耐心的等待起来。
他不相信，邓文斌能做到天衣无缝。
……
另一边，市长办公室。
顾宏运同样没有睡觉，一直待在办公室。
他已经收到了消息，电力公司那个副总失联很可能已经被市局控制。
所以他现在的心情很烦躁。
“废物！都是废物！”
顾宏运低声咒骂着，在办公室里焦躁的来回踱步。
计划明明很完美，利用邓文斌埋下的逻辑炸弹瘫痪系统，再制造意外断电干扰修复。
最后让姜云山在验收组面前颜面扫地，最好能因此背上一个项目管理不善的责任。
如此一来，等到季安迪那边再一发力，姜云山百分之百会丢掉重点项目的主导权。
但是他却没想到姜云山竟然早有准备，不仅迅速恢复了系统，还顺藤摸瓜抓了他的人。
“不能坐以待毙…”
顾宏运眼神一阵闪烁。
他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那个他很不情愿拨打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对面传来一个低沉而苍老的声音。
“这么晚了，什么事？”
“爸…那个…我这边可能出了点事…”
顾宏运压低声音，有些结巴的将情况全都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后才响起一声叹息。
“唉…重术轻道…必有灾殃啊！”
“爸…我现在怎么办？姜云山肯定会借题发挥…”
顾宏运顾不得反驳自己老爹的说教了，他心里慌得很。
“慌有什么用？”
对面的人直接出声打断他要说的话。。
“一个副总而已，又不是你亲自交代他的，咬死了是秘书个人行为就行…”
“至于那个邓文斌…哼…跟你有什么关系？让苟家的人去头疼吧…”
“明天的验收你正常参加，验收组自然有人会挑刺，有机会就落井下石，没机会就闭嘴！”
顾宏运眼睛就是一亮。
这一刻，他对自己的老爹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明白怎么做了，爸！”
“长点教训吧…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蠢！”
电话被挂断了。
顾宏运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了镇定。
还是老爹说得对，他不能自乱阵脚。
明天，还是有机会的。
这一夜，对浑江市许多人而言都是注定无眠了。
……
当清晨的阳光洒向大地，开始了新的一天。
上午八点五十分。
由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带队，工信部和相关领域专家组成的联合验收组的车队，准时抵达了大数据中心项目指挥部大楼门前。
而以姜云山为首的浑江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早已在此等候。
“欢迎各位领导和专家莅临指导！”
姜云山上前，与验收组组长、发改委副主任吴国涛热情握手。
然后就是一番介绍寒暄。
紧接着，验收工作就正式展开了。
按照流程，验收组先是在指挥中心会议室听取项目总体汇报，然后再实地查看机房设施，最后进行系统功能演示和数据测试。
汇报环节由方琳主持。
她虽然一夜未睡，但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妆容和沉稳的语速，将项目一期工程取得的成绩娓娓道来。
亮点很多，验收组的专家们听得频频点头，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顾宏运坐在姜云山身旁，面带着微笑，仿佛昨晚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