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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金络护着虎符,渐渐左右支绌,眼见一刀几乎迎面削来,他急忙挥剑格挡,才勉强避开这一刀,身上已吓出了一层冷汗。一名川中将眼见小皇子差点被劈成两段,心中犹豫,后退了一步,问道:“王爷,不如手下留情。越清溪时日不久,若再杀了小皇子,咱们去哪儿再找一个皇子?到时候就算打着复国旗号出兵北上,也难以服众。”
杨唤之冷冷一笑,他见越金络渐渐落了下风,这才坐回椅子上,捧着手臂哼唧道:“一个养在深宫里的皇子……算得了什么?今日一刀宰了,明日我便是找个乞儿送上皇位,只要我说他是皇子,便没有人敢说他不是!”
杨唤之的话如惊天炸雷一样,炸的那名川将也背后发冷。越金络知道杨唤之所说不错,是他自己无能。他武艺练得不够好,今日只怕要命丧于此了,但是一想到纪云台在战场上还在等待川军出兵,心中愈发愤恨。挥剑之间,越金络后背抵在了议事厅墙上,他一脚踹开一名持刀川将,正要拼死一搏,忽听议事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四十名身着寰京禁军衣服的男子冲了进来,之前拂袖而去的尉迟乾就站在禁军之中,朗声道:“蜀中王有不臣之心,诸位速速将他拿下。”
四十名禁军高声道:“喏!”拔剑冲了上来。四十对四,即使议事厅外还有十几名蜀中王侍卫,禁军也稳操胜券。战局很快逆转,川中军诸人皆被撩翻在地。
尉迟乾看着几名川中将和杨唤之,双目含泪道:“杨唤之,你一心只想借北戎除掉天倚将军,放松了城中守备,我等卧薪尝胆,等这一天很久了!”
眼见大势已去,杨唤之迅速双膝跪地,泣不成声:“五殿下,你拿了虎符也没有用,川中军不认识你,不会信你的虎符是真的,殿下不如饶了我,我亲自去调派川军救援天倚将军。”
越金络知道他所言非虚,若由自己手持虎符,多半不能调动川军,但若要把虎符交给尉迟乾,有杨唤之的事情在前,他也不敢再拿纪云台的性命去赌。正在犹豫,忽然见禁军跪了一地。
众人之外,越清溪手扶着一根竹杖走进议事厅,他面容憔悴,步履蹒跚,喘着粗气沉声道:“金络,虎符给我,我去调兵,你和尉迟将军带这些禁军把府里其他人关押起来。”
越金络看了尉迟乾一眼,微有迟疑。
杨唤之见了越清溪,脸色一阵惨白,忍不住道:“你……你不是刚喝了药吗?”
越清溪瞥了杨唤之一眼,才道:“我弟弟如今在王爷府上,我怎敢把王爷送的药全喝了?”他说罢,转头对越金络挥了挥手,“金络放心,尉迟将军是我从寰京带出来,这些禁军也是当时一同从寰京跟我出来的。”
越金络听他说了这些,不但没有放心,心中只是更难过:“四哥你病得厉害,还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我知道你说得对,可是师伯说了,四哥你身体……不能再操劳了。”
越清溪扶着竹杖,喘了口气,温声说道:“金络,这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你要让天倚将军兵败于此吗?”
越金络双眼一红,扑上去紧紧搂了搂越清溪:“是我太笨了,四哥说得对,都听四哥的。”
越清溪得了虎符,点了八名禁军陪同,进了川中军军营。川中军诸人果然面面相觑,但越清溪掏出虎符时,他们不禁面露难色。立刻就有头铁之人问到:“我们是蜀中王的川兵,自然该由川将调遣,不是王爷的军命我们不听!”
“大胆!”越清溪把手里的竹杖在地上猛地一敲,立刻就有随他前来的禁军把那人扭倒在地,另外一名禁军手起刀落把此人就地斩成两截。禁军拖着他的半截身体出了军营,其他人见他死得如此干脆,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越清溪眯起眼睛,笑了笑:“蜀中王的兵?蜀中也不过是我栎朝治下的一个省府而已!你们是川兵,就是我的兵!”他说罢,目光冷冷地看向了营中兵卒。地上的血水还未干透,被越清溪目光扫过的人不禁都低下了头。越清溪笑了下,抬手捂住嘴咳了一声,轻描淡写地把咳出来的血缓缓抹在了衣袖里。
越清溪撑着竹杖,喘了口气,这才高声说:“杨唤之得了急病,今日便由我领大家出征。”
在越清溪带领下,川军一路直奔东路。乌泱泱的大军东进,如乱石飞走一般。越清溪久不骑马,此时骑在马上,只觉身体越发吃力。曼陀罗华的药效正在逐渐消散,疼痛感从身体各处涌了上来。越清溪眼前一阵阵黑白交错,冷汗扑簌而下,但情况危机又容不得他休息,越清溪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向东。
身边的禁军随从见他脸色越发苍白,十分担心:“辉王殿下……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阵?”
越清溪摇摇头:“天倚将军情况紧急,若不及时赶到,只怕一代名将要葬送于此。”他说着,双脚夹了一下马腹,身下马匹吃疼,更用力奔跑起来。川军诸人见辉王身先士卒,个个抖擞精神,急行前进。
远远地,听到了一阵战鼓声传来,越清溪心知已离战场不远,而西朔军并没有溃败的迹象,想来主帅定然还健在。他这才放下一点心来,疼痛再也忍耐不住,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只听到有人在喊“辉王”,接下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越金络抓了蜀中王府内的男丁,心中担心越清溪和纪云台,把被缚之人都交给尉迟乾看管,牵来自己的浅金马初曦,一路向东追去。
没奔出多远,便可听到杀声阵阵,越金络追上川军部众,只见人群中乱成一团,他驭马上前,见一匹高头枣红马立在众人之中。越金络心中一慌,忙跳下马,拨开众人跑了进去。越清溪双眼紧闭躺在马下,八名禁军跪在他身边低声喊着“辉王”,而川军则围在他身侧垂头不语。越金络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抓住越清溪的手,叫了一声“四哥”,泪水滚滚而下。
越清溪似有所感,慢慢张开了眼,见是他,抬手推了他一把:“金络,快带兵去救天倚将军。”
越金络被他推倒在地,心中他所言不错,忙抹了一把泪水,对簇拥着越清溪的几名禁军说:“照顾好辉王。”说罢,翻身上马,朗声道:“栎人男儿,随我前去杀退北戎乱贼。”
川军久居蜀中,听闻寰京城破,早都个个都心中愤恨,他们等了多时,早就等着这一句了,此刻听越金络喊出了这句“杀退北戎”,一个个挥舞着刀剑站起了身。
“杀退北戎乱贼”的吼声如山,一波一波此起彼伏,响彻整个蜀中。大军向东冲出片刻,就寻到了正在和北戎血战的西朔军。
巨大的人数差异让即使是赫赫有名的西朔军也支撑得极为辛苦,西朔六部的军旗倒了大半,漫野全是士兵的尸体。越金络远远地见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