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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袁先生去看看那个山坳。”
“一切小心。”
知道事不宜迟,田舒和袁长镐领命而去,越金络又对石不转说:“师伯带着白先生找个地方落脚吧,顺便再看看白先生的腿,他之前为了救我和师父,腿上受了重伤。”
石不转点点头,也带着白九离开。
眼见众人都退下,越金络又招人传了陆腰进来。
陆腰这几日没再浓妆艳抹,只是做了普通妇人打扮,自安定村跟着越金络一路北撤,半句苦也没叫过。
越金络遣退了周围的士兵,低声对陆腰道:“陆姑娘,受累帮我打听一下,白先生和袁先生自安定村一别后,这几个月可曾投过北戎。”
陆腰微微一怔:“白九?袁长镐?他们两个来投十六部了?”
越金络点点头。
陆腰沉吟道:“殿下防备得对,他们藏了小半年销声匿迹,忽然出现,确实不可不查,一会儿我去找赫仑套套话。”她说罢,又道,“此事先保密,殿下切勿传出去失了人心。”
越金络安排完毕,前一夜睡得不足,便遣散众人,一个人回房休息了下。
正躺着,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他问了声是谁,门口无人回应。越金络心中好奇,怎么不回答也就罢了,连通报的卫兵也没有一个?
心中正纳闷,门已经被推开了,走进来一名十六七岁的白衣女子。那女子面容姣好,眼中带着愁,一头乌黑的秀发松松挽成了坠马髻。
越金络一个咕噜坐起来:“……白衣姐姐?”
白衣女子衣袖掩唇,轻轻嗔道:“金络只记得白衣姐姐,一双眼睛看尽天下女子,却唯独不记得我……”她说着,把身上的外裙脱了下来,只着白色的亵衣,轻薄的衣衫勾勒出一具男子的身形。
纪云台道:“金络,过来。”
越金络眼圈一红,起身扑了过去。他双手环抱着纪云台,只觉得怀里的身体越发冰冷,急道:“师父的内功又反噬了吗?师父是想我了吗?要不要亲亲我,要不要和我行周公之礼……”
他说着,就要亲吻纪云台的脸。
但纪云台捂住了他的嘴。
纪云台的身体越发冰冷,嫣红的血水从他的眼睛里淌了出来,纪云台道:“金络不记得我,我就不要金络了,我要让他也难过上十几年。”他说着耳朵里也开始向外涌血。越金络心慌意,乱急忙捂住他的耳朵,可是耳朵捂住了,血水又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紧接着,连嘴角也往外冒出了血。
大把大把的鲜红喷在越金络身上,纪云台就像是一朵开败了月光花,在越金络怀里一点点枯萎了。血肉消融,只剩一把枯骨,却有眼泪混着血从眼睛窟窿里流了出来。纪云台淡淡地说:“我要让越金络用十年思念我,又用十年忘记我,再用十年爱上别人,最后还要用十年娶妻生子换天下太平……”
越金络抱紧怀里的白骨,放声大哭:“我不,我不要忘记你,不要爱上别人,不要娶妻生子,师父死了我也活不下去!”
他哭着哭着,猛地睁开眼。
窗外的日光刚升上高天,这一觉睡了也就约莫半个时辰。越金络四肢张开,躺在床上,眼泪从眼眶里缓缓落到耳边。然后咬了咬牙,翻身下床。烈日当头,暑热难耐,他骑着初曦在校场上练了八圈骑射,直到眼眶里的泪水都变成了汗水从背上胸口滚出来,这才慢慢放下了长梢弓。
而他眼前的靶子,已被白羽箭扎满了。
倒了晚间,陆腰求见,她缓步走进来,到越金络身边附耳道:“打听过了,秣河王追杀白九袁长镐的御令还没撤,他们也确实未同北戎再接触过。”
正说着,田舒和袁长镐也回来了,陆腰见了袁长镐,微微一笑示意:“袁先生,又见面了。”
袁长镐拱手为礼:“绿腰姑娘。”
陆腰挑了挑眉,虽不喜欢这个称呼,倒也并不着急纠正。
袁长镐和田舒两个人骑了快马,一来一回二百里,都出了一头大汗。田舒向越金络道:“查看过了,确实有这么一个山坳,而且很大,足够北戎骑兵引进去。”
越金络点点头:“三日后,我亲自为饵,亲自带一队人马把北戎骑兵引入山坳。”
眼瞅着日升月落。
三日之期来得及快。
北戎骑兵突破栎军的埋伏,一路追到汾城。明王率兵出征,力有不逮,东逃百里至一处山坳。北戎骑兵虽怀疑有诈,但明王越金络肩上中箭已是垂死之相,纵然羽力瀚有命暂不追敌,却拦不住山坳脚下那些杀疯了北戎骑兵。
谁都知道,拿下越金络的人头就是升迁之路,谁都不愿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
北戎骑兵前后涌入山坳之内,只听山体两侧呼声大震,鼓声阵阵中,栎人手持斩马刀冲入北戎骑兵队中。一时间战马哀鸣,北戎横尸遍地。
三万骑兵尽丧于山坳之中,只剩羽力瀚率千余人北戎残军仓皇北逃。
栎军大捷。
第108章传统团聚
越金络正要带兵追赶羽力瀚,忽然有人骑快马而来,越过了层层栎兵,直奔到越金络面前。眼见那人神色焦急,越金络勒了马,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人跪倒在越金络面前:“回殿下,天倚将军回来了!”
越金络心中猛地一跳,似乎没听清一样:“你说……”
那人双目含泪:“天倚将军回来了!”
越金络的一颗心都要跳出喉咙了,他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又往羽力瀚逃遁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知道此时追去擒拿羽力瀚更重要,但一时竟开不了口下令继续追捕。
不远处的田舒策马过来,当着众人,他双手抱拳,言语规矩:“殿下和石军医先去看看纪将军吧,剩下的事情交给臣就行了。”
越金络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左右为难。
田舒压低声音说:“等见到了,请殿下替我捶纪老三一拳。”
越金络又看了他一眼,转头望了望黑压压的栎军,这才说:“拜托田参军了……”
过去的几日就像是梦里一样。
但越金络说不准,此刻的心情是否更像在梦里。他骑在马背上,炽热的太阳在头顶烤着,汗水顺着两鬓往下落,人是清醒的,神志却是恍惚的。
他怕带着大部队走得慢,只十人骑马赶回汾城,石不转一直跟在他身后。越金络一路上抿着嘴,越骑越快,他身上所骑是纪云台所选的汗血马,脚程比所有人都快,慢慢的,就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石不转眼前时,石不转忍不住啐了一口:“师弟啊,你欠小师侄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越金络自太阳正当头时离开栎军,等看到汾城城门时日头已经偏西。
他跳下马,一手摘掉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