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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如蜀中王府奢华美丽,但好在干净整齐。他们住下的第八天,蜀中传来了尉迟乾的军报,目前蜀中一切安好,尉迟乾每日带兵操练,把川中军治理得井井有条。
越金络起了个大早,练了几回剑法又练了几回骑射,刚换了干净衣服,就有下人来敲门。越金络洗着脸问:“怎么了?”
下人道:“城外有位少女想见明王一面。”
越金络想了半天没想出来自己有什么年少的女性朋友,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人:“是一个瘦瘦的,看起来生着病,穿着白衣服的女孩子吗?……我不想见她,请她回去吧。”
“看起来不瘦,也不是穿白衣服。”仆人见他拒绝,也有些犹豫,又怕当真耽误了明王的事儿,只好硬着头皮问,“那位姑娘说,如果明王殿下不见,就让我问一声明王殿下,小羊羔好吃吗?”
越金络一拍脑门:“啊!是珊丹!”他急忙擦好了脸,推门出来,“那位姑娘在哪儿?你快带我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才走出了后院,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咳嗽,仆人转过身,急忙恭敬地行礼:“天倚将军。”
越金络也是脸上一红,叫了声师父。
纪云台缓缓走到越金络身边,微皱眉头:“又要一个人出去?”
本来去见珊丹算不上什么偷偷摸摸,不过上次在蜀中被拐去与朗日和见面的事儿还是让越金络有一点心虚,他抿了抿嘴没敢回话。
纪云台站到他身边,眼睛不看他,声音很轻地说:“金络,我知道珊丹姑娘与你年纪相仿,你想见她,也是理所当然。但如果不是她呢?你又要让我担心吗?”越金络猜他误会了什么,正要解释,纪云台却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行了,我就不和你算账了,珊丹姑娘身份娇贵,定是想极了你才来这里,一起去见见她吧。”
越金络和纪云台骑马出了原州城不过半里地,就看到一座矮岗上站着一位带着玛瑙流苏帽的姑娘,这位姑娘的身后还跟着五名配刀的少女。
带流苏帽的姑娘远远地见了越金络,急急忙忙从土岗上跳了下来,摘了流苏帽用力挥舞着:“越金络!”
她一双眼睛闪着光芒,笑容比她额头带着的珊瑚串都耀眼,果然是珊丹不错。
还没等越金络下马,她已经过来拉住了浅金马的缰绳,站在马下看着越金络:“我听说了莫日格的事儿。”
越金络笑容一沉,慢慢翻身下马:“公主的消息很灵通啊。”
见越金络下马,纪云台也跟着下了马。他对珊丹笑了一下,叫了声“珊丹公主”,便牵着照夜缓缓地走出了三丈外,体贴地把这边地方留给了这对少年男女。
珊丹冲纪云台挥挥手,示意他再走远点,纪云台笑了笑,又退后了丈余。
越金络见纪云台走得远了,心里有些失落,正要转身去喊纪云台,被珊丹一把抓住了衣袖。珊丹压低声音说:“我哥哥插了探子在巴尔斯和乌吉力身边。”
越金络微微一怔,又想起在蜀中时两军阵前的巴尔斯和羽力瀚的争吵,立刻猜到秣河王两位王子定然生有嫌隙,低声嘱咐道:“公主,这些话和我说就罢了,不要同你们的族人说。”
珊丹不屑地撇撇嘴:“我还怕他乌吉力不成?”
越金络摇摇头:“我们栎人有句谚语,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朗日和大王子的嫡长子身份难免受人觊觎,若朗日和大王子失势,公主你也难独善其身。你身为女子,失势之后贬为婢女倒也好,若是你父汗拿你去和亲,就是羊入虎口了。”
珊丹听他说了这一席话,知道他说得没错,抿了抿嘴角。她明媚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下来,越金络看着不忍心:“我听说秣河王就一个女儿,那他一定是疼你的,不会舍得让你去和亲。”
谁知这句说完,珊丹反倒眼圈一红:“父汗是只有我一个女儿,可是父汗有许多的妻子,他一边说爱我母亲,一边又娶了无数的妾室,最后,居然为了龟兹的合欢公主南下……”
自己的母亲被提及,越金络也是神情一暗,明明是不久之前的事儿,却仿佛过了千百年一般漫长。
珊丹红着眼圈:“我始终觉得,父汗说得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合欢公主,什么爱啊,都是骗人的,他哪个女子都不爱,他只爱自己。南下栎朝,也不过是他咽不下被别的男人抢了女人的一口气。”
越金络喉咙微酸,强笑道:“你又知道?”
珊丹点点头:“我知道啊,因为喜欢一个人,是盼着他好,盼着他开心,只要他开心,哪怕远远地看着他就行,不是一定要他日日守在自己身边的。”
越金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吐出胸中的难过:“珊丹,不久之前,也有一位姑娘同我说过类似的话。”
珊丹眨眨眼,小心翼翼地打听:“是谁啊?”
“她姓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连名字都取得很普通,叫三娘。”
“那她人呢?”
“死了,”越金络低头苦笑了下,“被莫日格杀了。”
珊丹倒抽了一口冷气:“所以你才……那样……杀了莫日格?”她想说的那个词,在嘴边转了几圈,始终说不出口,最后只能用“那样”来代替。
越金络点点头:“我遇到了很多的女孩子,她们每一个人都很好,不一样的好,但是很多人都没有很好的结局,我最近就在想,到底是她们错了,还是这个天下的规矩错了。”
“我小时候听姆妈说故事,姆妈说她额吉的额吉被栎人抓去赏给了士兵,所以栎兵才能战无不胜统一南方。”珊丹眨眨眼,她见越金络露出一点疑惑,解释了一下,“额吉就是你们栎人说的外婆。”
“我也听说了,莫日格死时说过。”越金络叹了口气,“其实我小时候也在书里读过,史书里写得都是将军帝王如何建功立业,这段抢略女子的部分不过是寥寥一笔,用来歌颂胜者智勇双全,我也从未放在心上过。我以前以为北戎南下是侵犯,如今想来,其实也不过是冤冤相报的权利相争而已,没有谁是正义的。”W?a?n?g?阯?f?a?b?u?y?e????????????n????0?2????.?????M
珊丹见他说完这段话之后,表情十分沉重,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她等了一会儿,往远处瞅瞅,见蓝天白云下,浅金马和大白马肩并肩站在草地上,悠闲地吃着草,而威名远播的天倚将军,此刻正轻轻抚摸着大白马的脖子,动作又轻又温柔,和北戎传说中战无不胜的杀神模样截然不同。珊丹不禁有些感叹,她拉了越金络的袖子一把,把他往远离纪云台的方向又扯了几步。
越金络转头看了纪云台一眼,无奈地被珊丹扯着坐到了一处土坳上。侍女们急忙在土坳上铺了软羊皮毡子,珊丹按着越金络一起坐下来:“越金络,你在西朔军说话算不算数啊?”
“也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