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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切都能顺遂,但总要有命运要淹没我,这命运淹过了我的胸口,没过了我的脖子,埋住了我的鼻子和嘴,叫我无法呼吸。我只有闭上眼睛往前走,才能越过这条想要吞没我的河。”
珊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越金络对她笑了笑:“我觉得姑娘和我是一样的,别人觉得好看与否有什么重要的呢,如果姑娘一直往前走,去遇到很多不同人,总有一个人会觉得姑娘脸上的伤疤也是极好看的。”
珊丹眼睛里的泪珠滚了滚,颤声说:“不会有那么一个人的,女人的脸就是一切,毁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会有人娶回家,也不会有男人爱。”
“那不如换一个办法。”越金络偏了偏头,马尾扫过了他的肩膀,“不如姑娘和我一样,迎着命运的河流前进,与其等什么爱你的男人出现,不如主动找到一个你爱的男人,在找到之前,就多看看其他的风景,这世界还很大,值得在意的事情也很多,爱情不过是生命里最微小的一个部分。”
一阵勾人的香气从破屋里传来。
白九伸了个头出来,向越金络喊道:“小公子,马肉烤好了,快趁热来吃。”
越金络应了一声,转头向珊丹问道:“你们女孩子……不会舍不得吃马吧?”
珊丹哼了一声:“看不起谁?”她昂起头,夕阳照着她娇嫩的脸庞,一滴泪珠正划过她的面颊。
越金络众人同北戎兄妹在破屋里休整了一夜,第二天天不亮,纷纷起了身,决定各奔东西。因为怕北戎士兵的尸体被其他北戎人发现,再惹出事端,他们在临走前一把火烧了破屋和北戎兵。
越金络想着既然要毁尸灭迹,也把那对村民母子的骸骨拾进了火里,省得再被野狗糟践了。没想到他还没动手收拾,那个北戎少女已经把母子的骸骨收敛好了,用她漂亮的外裙裹着送进了火堆里,珊丹说:“我的母亲去见长生天那日,也这么紧紧地拥抱过我”。冲天的火光映着越金络的脸,他双手合十,默默向火光中的母子和老李的尸骨拜了一拜。
等火烧得差不多了,纪云台向白九和袁长镐建议,既然此番押运被劫,北上北戎是死,回到百夫长那里也是死,不如投了西朔十六部。两个人叹了口气,安生了大半辈子,如今一把年纪还要从军,确实并非他们所愿,但事已至此再无他法,两个人俱是表示,回家安顿完妻小后,再寻十六部落脚。
北戎兄妹也同越金络师徒告了别,珊丹扶着她哥哥走出几丈外,低声对她哥哥说了几句话,忽然转身跑了过来,追上了越金络和纪云台。
珊丹指着越金络说:“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越金络看了纪云台一眼,纪云台微微点头,越金络便跟着走到了珊丹面前。
北戎少女今日梳洗打扮了一番,头发也绑成了好看的两股,乌黑的头发簇拥着粉嫩的双颊,在晨光中尤其好看。
珊丹从怀里掏出一只镶嵌着玛瑙的金耳坠递给越金络:“这是我母亲临死前留给我的耳饰,我一直贴身保管,今天送给你吧。我们北戎人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将来你若需要我帮忙,只要带着这个耳坠来找我,我一定倾尽所能地助你得到所想。”
越金络听她说这耳饰的珍贵,急忙摆手:“太珍贵了,我不能收。”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送出去的礼物我们北戎人是不会要回来的。”珊丹怒气冲冲地瞪着越金络,她一把扯住越金络的手,把那耳坠子塞进了越金络的衣领里,甚至趁他不防备,踮起脚尖,在他胸口用力一搂,不等他反应又迅速放开,“你说得对,我身份金贵,不能等别人来选我,我啊,要选个自己喜欢的人。”
越金络手足无措地看向她:“珊丹姑娘,我就是物伤其类,对姑娘说了几句自己心里一直憋着的话,能让姑娘你解开了心结的,是你自己。”
“知道啦,好心人。”珊丹冲他吐吐舌头,一转身,又跑回了她哥哥身边,远远地,冲越金络挥舞着手臂,“栎人小公子,你好好保重,能认识到你,我很高兴!”
晨光落在她神采飞扬的眉眼之中,闪闪发光。
他们在荒村中各自分别后,越金络便同纪云台继续向西。等到日头越过半空,村子已经不见了踪影,越金络和纪云台寻了一处山坳停下来稍作休息。纪云台摘下面具,就着一条冰冷的溪水洗了洗脸,溪水清澈见底,映着他脸上的伤疤,这张脸曾在幼时被无数人夸过绝色,如今丑陋得如同修罗恶鬼。他默不作声地又捧起了一把水,用力在脸上搓了一把,抬起头时看到越金络不知什么时候从怀里掏出那只耳坠,正捏着耳坠坐在不远处发呆。
纪云台用袖子擦掉了脸上的水珠,把面具重新带回了脸上,坐到越金络身边:“玛瑙乃是佛家七宝之一,寻常人家用不起,可见那位珊丹姑娘出身高贵。”
越金络点点头:“珊丹姑娘确实情谊深重,当时那种情况,我要是追上去退了这耳坠,定会惹她生气,可是不退吧……我也受之有愧。师父,你说我怎么办?”
纪云台双目微垂:“收着吧。”
越金络攥着耳坠,长长叹了一口气。
纪云台见他终于把耳坠放进了衣袋里,才说:“那姑娘谈吐不凡,得她承诺相助,是你将来的福气。”
越金络摇摇头:“我没想要得到她什么帮助,我只是觉得她像我长姐姐,也像虹商。”
他说着垂下来肩膀,纪云台听他提起虹商,走上前,抬手揉了揉他的头:“你并不欠虹商什么。”
越金络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但是我不甘心。”
“那你要怎样才会甘心?”
越金络转过身,微微仰头,同纪云台对视着:“师父,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想我一定是野心很大的人。”
纪云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有风从山谷中卷过,越金络的马尾被风卷了起来,一些凌乱的额发划过他的额头,他说:“我啊,我想要这山河清晏,想要天下百姓安居乐土,这世上再无骨肉分离。”他顿了顿,试探性地看向纪云台,“师父,我这样的野心,是不是特别蠢?”
纪云台的嘴角轻轻翘了一点:“我和你一样蠢。”
越金络愣了愣,噗嗤笑出声,他目光灼灼地看向纪云台,纪云台曲起手指,在他额头轻轻一弹,越金络捂着额头一脸诧异。
纪云台说:“我这样蠢的师父,收了你这样蠢的徒弟,也算是一脉相承了。”
越金络胡乱摇头:“那不对,我确实是栎朝第一蠢材徒弟,但我师父乃是西朔十六部第一神仙将军。”
越金络正要继续夸,纪云台忽然眉头紧锁站起身来,越金络见他把手掌缓缓放在了配剑上,也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