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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合不拢:“……不会传出去的,那样你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我给毁了。”
秦伯修说:“早就被你给毁了。”
夜色里,许岸试着抬手扶着秦伯修的手,想让自己逃脱桎梏,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那么想。可能因为秦伯修终于肯和他好好说说话了。
他大约知道,秦伯修是在说三年前的那些事。
“那我又不知道秦亦跟你有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许岸脑子里一团浆糊,嘟囔解释,“你以前没告诉我,我还以为他就是你无冤无仇的堂弟,不然给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会——我知道错了嘛……”
秦伯修沉默半晌,盯着他,问:“为什么不花那两百万?”
许岸嗓子一哽:“我有别的钱,够用了。”
“那不是你的卖身钱吗,你应得的,你陪我睡觉,我结清费用,为什么现在突然说不想要?你跟我道什么歉?你最爱的不是钱,那是什么?”秦伯修语气淡淡,眼神似乎还是那么冷静,但一句句砸在许岸身上,让许岸有种熟悉的被逼问的崩溃感。
秦伯修总是这样,擅长用极致的冷静把人逼疯。
许岸窝在枕头里,犹如被鬼压了床:“你也觉得那就是我的卖身钱……”
眼看他泪眼汪汪,先要哭了,秦伯修忍无可忍道:“要拿二十万买断那七年的是你自己,许岸。”
许岸愣了愣,低声说:“那七年我只是被你包养了,我也只是,想要抬头做人,结束一段肮脏……不健康的关系。”
说的好像都是事实,双方都没办法反驳的事实。
但什么叫想抬头做人?什么叫肮脏的关系?
先用区区二十万定义他们关系的人,一直都是许岸自己。
秦伯修原以为许岸这个人,就算再天真傻冒,再俗不可耐,再唯利是图,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和判断,他认识了许岸七年,这个人在镜头下的时候,和挨.操的时候竟然一个样,让人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只是玉不琢不成器,何况是许岸这样的顽石。秦伯修深知溺爱的后果,也觉得自己没有溺爱任何人的习惯。
有些话说出来之后,那张委委屈屈、泫然欲泣的脸会变得更生动,更有种莫名的味道。
但一切都停止在许岸和他摊牌要钱的那一天。秦伯修端庄持重了前半辈子,没想到会被自己养出来的身边人如此看待。
秦伯修深呼吸片刻,说:“你以为没有我的允许,结束了关系,你就能想抬头就抬头了?顾勇没告诉你,光违约金就能让你一辈子在我面前抬不起头,只能给我当牛做马吗?”
犹如当头一棒,这样的事实,也是许岸无力反驳的。
当初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直到他收到秦伯修两百万的汇款转账,终于脑子一热,心碎欲绝,知道这辈子都和秦伯修没可能没希望了,于是在最后一次露面媒体的时候提出了自己的解约申请。然后他连夜提着自己出门工作的行李箱坐火车离开了首都。
后来那么顺利的一切,包括顾勇的不离不弃,许岸虽然有点笨,但不是智商二百五的蠢货,他是怀疑担心过的,但最终化为了庆幸——
也许是自己时来运转终得解脱了。
也许是秦伯修根本不屑于搭理自己。
总之,许岸不属于杞人忧天的类型,心中的不安很快没了,被没有秦伯修的、鸡飞狗跳又平庸粗糙的生活压了下去。
但显然,实际上如果没有秦伯修高抬贵手,像当年纵容许岸拍窗拦车一样,纵容许岸转眼间抛下一切离开他,许岸就算跑到天涯海角犄角旮旯里躲着,都会背上那躲不掉的巨额债务和烂透发臭的名声,然后被翻出个底朝天。
今天饭桌上的情形已经很明了,秦伯修十几年来的作风几乎没变,或者说已经越发熟练,稀松平常。他对待任何人好像都一视同仁,他也是平和宽容的,但从不会为了显示自己的宽容仁德,而给予别人更多的生存空间。
那许岸……难道就是那个漏网之鱼?
“你没那么坏……不缺我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牛马吧。”许岸眨眨眼泪,吞吞吐吐向秦伯修发出一张好人卡。
秦伯修轻笑一声,声音在黑暗里带着不清不楚的幽寒气息:“今天在三季娱乐的合同你看过了吗?违约金两个小目标,秦亦给你开多少片酬来着,半个?”
修长微凉的手指划在许岸热乎乎的脸上。
许岸脑袋两边直冒热汗,他颓然下去,准确说是再也没有蹦跶挣扎的心了,很有自知之明:“这次我跑不了了。”
秦伯修说:“你知道就好。”
哪怕真的和秦亦冷嘲热讽的那样,秦伯修不会饶了他,他将过上地狱般的生活,也插翅难飞了。
想付清违约金,就得出去拍戏挣钱,出去拍戏挣钱,就要付违约金。
许岸却呜咽着问:“为什么?”
秦伯修没有说话。
“你不怕我演男主,会玷污了你的艺术啊?”
“许岸,我从不拿作品开玩笑。”
“那你也是真心写我的名字,让我拿影帝的?”
“我也从不拿工作开玩笑。”
一连问了两个快要触及秦伯修底线的问题,许岸陷入了思考和茫然之中,仿佛转不过弯来。
这些话的背后意味着什么,容不得许岸逃避了。
假模假样说再也不想要的东西,真正被塞了满怀的时候,他根本不会松手,只会飘然晕眩,然后攥得更紧。
秦伯修最后拍了拍他的脸,一把松开了手:“你还以为你是靠走后门才得到这些的,你是谁啊,是我什么人,有哪条后门能走通?所以进组之后,我希望看到你沉淀过后的觉悟和水准,也劝你态度认真一点,演不好别以为我会跟你客气。”
秦伯修刚撇开他,他沉沉陷在枕头里,下一秒就爬着坐起来,乍一看模样严肃认真,抽泣声却不停。
除了哭,该说的什么都不会说。
秦伯修盯着他,听烦了一般,喝止道:“不准哭。”
可许岸忍了这么久,憋了这么多天的眼泪,积攒了这么多年的郁郁不得、愤懑委屈、懊恼和纠结,现在秦伯修突然把东西塞回他的手上,突然说他不是靠走后门才有的这一切,却不许他有疑惑,不许他流眼泪,实在是太过分太苛刻!
这能不能证明,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力气一般的所有努力,在片场风里来雨里去,比当助理的时候还要拼命的努力,并不全是白费?
他除了能在床上获得秦伯修的欢心,也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是可以获得尊重和认可的?
许岸反而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我不!我不相信,三年前你还说我这样的人烂泥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