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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自习课就变成了追凶大会,自习课之前是午休时间,唐可芯去了多媒体楼排练公开课,这只青蛙肯定就是午休被人偷偷塞进书包的。
唐可芯当场跟班主任指认了一大批可能和她有过节的同学,每个人站起来发言,提供不在场证明。
贺循则走出了教室,他把笔袋的青蛙放归了学校的湖边,自己再走去水池洗手,那只大胖蛙的湿黏手感并不让他觉得舒适,在水池边搓了很久的泡沫。
等他走回教室,路过窗边听见有人有气无力地说话:“学校的臭水沟脏死了,谁会闲得无聊去抓青蛙,都是寄生虫,如果那只青蛙塞在我书包,我比唐可芯还害怕……大家都知道公主和青蛙王子的故事,如果我讨厌唐可芯,我不会把她比作人美心善的小公主,毕竟那可是青蛙王子呢……”
全教室同学都在窃笑。
贺循并没有走进教室,而是蹙着眉头,又折回了水池,不甚愉快地抿起薄唇,重新再洗了一遍手。
他那时候还是个好脾气的少年,总是清风朗月的模样,耳边如果有几句不喜欢的话,也尽量宽容不计较,忽略过去。
整节自习课都没有揪出那位塞青蛙的凶手,但唐可芯因为贺循的英雄救美也怨气平息,毕竟贺循当时对她的言行举止体贴绅士,两人还落了个“公主与青蛙王子”的佳话,后来贺循“青蛙王子”的外号也广为传播起来,成了当时校园的一件趣事。
现实生活中的贺循几乎已经淡忘了这件事的细节,只记得一些模模糊糊的轮廓,但此刻梦中的贺循在这段回忆里走进了梦境,在某个时间进行了倒带——
他在那名女生说话的时候走进了教室,他借着年少的眼睛极力去注视,终于看见她懒洋洋的站姿和一头紫红色的头发,但那张脸依然是模糊不清,匿在刺眼的光晕里,只隐约有细长的眉毛和密绒绒的睫毛,小巧的鼻梁和形状优美的嘴唇。
那是两人亲密时他手指描绘过的她的模样。
是的。
她从始至终都记得他,甚至在十几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就认出了他。
但他已经彻底地忘记了她,甚至早在他失明之前。
第70章他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父母当年计划让贺循留在潞白念完初中再回临江,初二结束的那个暑假,突然提前一年离开,贺循没有班级合照,没有同学纪念册,当年两所学校合并,一个班级足足有六十多名学生,其中并没有让贺循深交的朋友和念念不忘的人。
走后联系最多的同学是唐可芯,后来贺循出国念书,唐可芯晚一年高考,那时两人已经鲜少联系,生活充实和工作繁忙更是几乎跟所有初中同学断联,经历过失明的重度打击后,贺循不再社交,能记住的初中同学也不过两三个而已。
无论如何回想也没有“黎可”,如果他能看着当年的同学名册和照片,跟眼前人的面孔对应,再有某些特殊的事件,也许还能隐约想起一二。
可惜贺循看不见,记忆也已经消失。
他并没有睡太久,从梦中醒来后,眩晕地吞下药片,往刺痛的眼睛里滴进液体,而后在房间枯坐了很久很久。
他不理解、也不明白她。
天亮之后,在某种本能意识的驱使下,在横冲直撞的凌虐心态中,贺循找到了当年的初中班主任的联系方式,而后拿到了当时班级名单。
机械的手机读屏滑过一串串的陌生名字,最后在“黎可”两个字后被贺循摁下了暂停键。
黎可。
夹在那张漫长无趣的名单中,真实存在。
如今的唐可芯已经是一位都市白领,身边有相恋数年的男友。当年在得知贺循要转学离开潞白的那天,她曾经伤感失落地赶去见贺循,借着这个临别的机会跟贺循表白了自己少女心事,却遭到了贺循“以学习为主”礼貌客气的拒绝,后来高考结束后她又鼓起勇气跟贺循聊过这个话题,彼时贺循在国外,又是“学业太忙,不考虑恋爱”和“不确定何时回国”委婉地拒绝了她。
唐可芯完全意外,激动又惊诧地接到了贺循的电话,毕竟少女时期喜欢过的同桌男生总是和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从来不曾主动联系过她,这么多年高冷到失联,从未参与同学聚会,现在却在电话里询问当年“青蛙王子”那件事的罪魁祸首。
“我知道是谁!”唐可芯想起这件事,依然愤愤不平,“我当时被她蒙蔽了,她假装自己很害怕青蛙,其实一点都不怕,我后来亲眼看见她在水里捉青蛙玩。”
“她是谁?”贺循喃喃低语。
唐可芯哼声:“那个女生是个小太妹,撒谎精,她叫黎可。”
“你还记得她?”
“我怎么可能忘记她!”唐可芯不屑道,“那个女生在学校的风评一直很差!我被她害过很多次,她经常迟到逃课,拉帮结派,顶撞老师,偷别人东西,还跟学校里的小混混一起抽烟打游戏,看谁不顺眼就会喊她身边那群人去霸凌同学,跟男生打架,还大摇大摆地在学校里谈恋爱,怎么可能忘记。”
唐可芯问:“贺循,你问这个干嘛?”
“你确定?”
贺循痛苦拧眉,语气艰涩,“……我不记得有这个人。”
“我当然确定,我跟她当了三年初中同学,最讨厌的人之一就有她。那时候她一直嫉妒我,就因为班上同学说我长得比她漂亮,她就想跟我竞争,背后偷偷挤兑我,给我扔白眼看。”
唐可芯想起来还是心怀不满,“只要我买什么样子的衣服发绳饰品,她就跟着我买个差不多颜色样子的,只要我走到哪儿,她就要抢我的风头,还要假装无辜不在意的样子。我们班有个女生丢了一条手链,过了一阵发现那条手链戴在黎可的手上,她还撒谎说那是她自己买的,那条手链她根本就买不起,她家里那么穷,哪来的生活费,后来她说不过人,就把那条手链扔回来,结果第二天放学,一堆小混混小太妹堵着我们,扬言要揍人,把那个丢手链的女同学都吓哭了,我跟老师报告她的事情,她就要对我冷嘲热讽,还说要找人对付我。”
“还有她跟男同学打架,就因为男生跟她开了几句玩笑,她好端端就扇了人家两个巴掌,把人家脸都打肿、嘴巴打出血了,老师批评她,她去讲台做检讨的时候还厚着脸皮笑,说觉得自己做的很对,不需要有任何需要做检讨的地方,简直无法无天。”
“你那个时候也讨厌她啊。”唐可芯理直气壮说起来,“只是你人好,不喜欢掺和班上这些八卦事情,从来不说别人的坏话,也不喜欢听人在背后聊这些,说觉得这样不太礼貌,如果有什么话就应该当面讲。”
贺循无法想象,似乎又能想象,闭着酸痛的眼睛,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