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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马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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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同曾经是北魏的都城,虽然一度毁于战火,但坚固的城基还在,经过几百年的修缮,不但没有没落,反而更加以强横的姿态展现在世人眼前。它高达六丈,周长四十里,全部以巨型条石砌成。可以想象是多么的坚固。
    据说朱元璋当年攻打大同,打造云梯、巢车都不能把士兵们送上城头。而发石机和冲车、撞车对城池和城门的伤害也非常有限。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拿下来。
    更有甚者,大同的气候很恶劣,基本接近于大草原。八月份的时候就开始飞雪,大地冰封,朔风呼啸,城头都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坚冰。清廷若想要攻克这里,怕是要付出很惨重的代价。
    姜瓖投降清廷,那等于让多尔衮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但若是姜瓖不投降,死守这里,加上太原和延安的兵力协同作战,清廷很可能到此止步。这话说来一点也不夸张,当年英明神武的唐太宗攻打高丽,不也是被一个杨万春和一座坚城挡在了门外嘛。
    由于天气寒冷,钱孙爱吩咐在长平公主和呼拉图公主的豪华马车里面全都点起了炭盆,饶是如此额尔客这个小家伙还是冻感冒了。幸亏他的阿玛是个天下少有的大国手,三两下针灸就治好了。
    这几天额尔客经常和呼拉图抱怨,说阿玛用针扎了他,扎的他好疼。他非常委屈,觉得阿玛不应该对他这样,他是很乖的好孩子。
    呼拉图笑着笑着就不笑了,很严肃的对他说:“我的小贝勒,你要知道阿玛那是为了你好,你生病了,阿玛用针灸帮你治病,针扎在你的身上比扎在他自己的身上还要疼,你可是阿玛和额娘的心头肉呢。”
    “那为什么阿玛告诉我,等到了江南之后,就不让我叫他阿玛了,让我叫他父亲,叫你母亲,为什么呀?”
    呼拉图知道钱孙爱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很多的麻烦,但额尔客这么小他怎么会懂得呢?于是就很耐心的给他解释,说这是汉语的说法,其实和阿玛和额娘是一样的意思。但小家伙撅着嘴,总觉得这样不够亲切,好似和父母隔了一层什么似的。
    他才那么小,呼拉图自然也是点到为止,也就不说了。
    呼拉图为了哄孩子开心,给他做了一把玩具弓箭,折了一些细细的树枝做箭矢,又扎了一个稻草人,手把手的教他拉弓放箭,孩子玩的不亦乐乎。钱孙爱走进来的时候,额尔客刚好调转枪口射出一箭,命中了阿玛的大腿,把一双父母笑的前仰后合。
    “可真有你的,这么点的孩子玩这个?”钱孙爱假意责怪着呼拉图说。
    呼拉图不以为然,把孩子放在膝盖上,握着他的小手,说:“我从小就玩这个,我们满人的孩子都是从小学习骑马射箭的,将来我要让额尔客驰骋沙场,做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所有的男人都要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冲锋陷阵。你们汉人有一句话:乘长风破万里浪。”
    钱孙爱笑着说:“将来等他长大了,天下也就太平了,哪里还有人打仗,我看最好还是教他读书写字吧。”
    “那是你的事儿,我只会骑马射箭。”
    钱孙爱心里一叹,暗想,是啊,满人能够驰骋天下也不全都是靠着运气,他们从小骑马射箭,猎杀动物好像吃饭喝水一样,这是他们的优势。
    见他陷入沉思,呼啦图还以为他不高兴了,连忙小心翼翼的问:“额驸,你怎么啦?生我的气吗?”
    钱孙爱蹲在地上,握着额尔客有些发冷的小手说:“中原的天气太冷了,小额尔客受不了,等到了江南就好了,那里四季如春,生机盎然,美景如画,他可以尽情的玩耍,我父亲一定爱死他了。”
    “将来给他娶一个江南的美女吧。”呼拉图捂着嘴哂笑。
    “娶一个江南的公主怎么样,像他阿玛一样。”钱孙爱也笑着说。
    “也很好啊。”
    就在这时候,郝摇旗在外面说:“钱兄弟,城内派人来了,阵仗还不小,我不方便出面,你快点出来看看。”
    原来钱孙爱想过,先不把郝摇旗扔出去,只以清朝使者的身份去试试姜瓖的反应,若是他存心当狗,一下子就可以试出来。所以他赶忙从车子上下来,让郝摇旗躲到队伍中间藏起来了。
    安灿泰正在跟城里出来的人交涉,奈何双方语言不通,说的驴唇不对马嘴,互相听不懂对方的意思。
    走到近前的钱孙爱,第一眼就看到一位坐在马上的武将,只见他大约三十岁左右年纪,身材魁梧,骨棱棱的四方脸,双目炯炯,神态彪悍,内穿铁甲,外面披着大红锦缎的斗篷,手里擎着一把丈八斩马刀。好似半截铁塔一般。
    暗想,这人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马鹞子王-辅-臣。
    “你就是大清朝的使者,姓甚名谁呀?”
    安灿泰用满语说:“你对王爷说话居然如此的不客气,你们汉人的江山已经晚了,早晚都是我们满人的奴才,你不要命了嘛。”
    “你这个鞑子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跟乌鸦叫唤一样,会不会说两句人话。不会说的就滚蛋。”
    钱孙爱心想,看来这人不喜欢当汉奸。于是用汉语说道:“这位将军,我是大清朝的鹰扬郡王,想要见一见你们的姜瓖将军,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不知道能不能放行。”
    那人一听是王爷,表情颇为不以为然,但还是比较客气地说:“我叫王=辅=臣,是个汉人,奉命来迎接你,跟我进城吧。”
    见他身后雁翅排开五百骑兵,钱孙爱暗想,这个阵仗果然不小。看来姜瓖真的是要当汉奸了。只是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迎接呢?
    “慢着!”钱孙爱说道:“我乃是大清朝的鹰扬郡王,地位尊贵,你家将军若是有意投降我大清,为何不亲自前来迎接,难道他心里另有所想?”
    “投降你个鸟,爱进不进,兄弟们,咱们走。”王-辅=臣回转马头瞪了钱孙爱一样,趾高气昂的走了。城门也关上了。
    郝摇旗连忙跑过来说:“刚才那个人就是马鹞子,我见过他,但是不熟。他对鞑子怎么这么不友好,莫非咱们的情报错了,姜瓖并没有打算投降。”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太早,我看还是等一下吧。”
    钱孙爱背着手站在城下,任凭风吹雪打。不一会儿的功夫,城门大幅度的打开了,从里面冲出一路骑兵,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胖子,到了他面前,突然下马,快走几步,唱了歌肥诺:“王爷请恕罪,都是我的手下不懂事儿,怠慢了王爷,得罪了王爷,我现在已经把他绑了,听候王爷处置。”
    “来呀,带上来。”
    五花大绑的王府臣(王-辅-臣三个字打不出来,所以改成王府臣),被人推推搡搡的来到钱孙爱面前,梗着脖子喊道:“鞑子,我草你八辈祖宗。”
    “跪下,给我打。”那官员吩咐。顿时有人在王府臣身后踹了一脚,让他双膝跪地,并且一顿棍棒,打得他鼻孔窜血。
    “慢着!”钱孙爱举手阻拦:“请问这位大人是——”
    “王爷,我就是姜瓖。”
    “哦,原来是姜大人,让姜大人亲自来迎接,小王真是愧不敢当啊。不知道这位王府臣将军犯了什么罪,大人要如此的惩罚他?”钱孙爱装糊涂说。
    “啊,他,他不是得罪了王爷嘛?”
    “啊,有这回事儿,小王怎么不知道呢。恐怕是个误会吧。小王和这位王府臣将军一见如故,是好朋友,大人还是把他放了吧。”
    “呸,谁他娘的跟你是好朋友,老子是汉人,你是鞑子,在老子的眼里你连狗都不如,怎么和老子做朋友,我呸!”
    姜瓖脸色大变,正不知道如何跟钱孙爱交代。却见钱孙爱一脸的茫然,说:“王将军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老子,老子,莫非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那位老人家,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呢。”
    姜瓖心中大喜,暗想,满人毕竟是满人,不太听得懂汉语。他害怕王府臣再说出什么来,被这位满人王爷听懂了,可就大事不妙。于是立即吩咐把王府臣拉下去,锁在马厩里,饿他一天一夜。
    “嘿嘿,王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请王爷进城,下官已经准备了美酒佳肴恭迎王爷,咱们边吃边说吧。”
    “那么小王就不客气了。”
    “王爷的随从也请一起进城吧。”姜瓖点头哈腰的说。
    钱孙爱摇了摇头,仰着脸不高兴地说:”岂有此理,姜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嘛?”
    “啊,不敢不敢,下官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是下官鲁莽了,下官该死,下官该死。那么就请王爷进城,其他的人,我会派人把美酒佳肴送到城外。”
    钱孙爱故意让他感到不受信任:“不必了,我们满人吃不惯你们汉人的美食,军中带了锅灶,士兵们抬手就能打到猎物,不劳你费心了。”
    姜瓖心想,这位王爷疑心病可真重,分明是害怕我再饮食里下毒。我这一片诚心,他怎么就感觉不到呢。顿时心里有些生气。
    但他不敢发火,暗想,一定是我巴结的不够到位,过一会儿,我还要继续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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