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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7章 留点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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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县长,想不到你如此专业,真让我敬佩啊!”
    “怪不得您如此年轻就能成为我们县的常务副县长,原来你如此专业。”
    这时,旁边的卢岩辉笑着补充道:“老范呀,这你就见识浅薄了。”
    “贺县长不光对政府采购相关的这些领域专业,对其他很多领域都是如此。”
    “你是不知道,贺县长可是我卢岩辉追赶的目标,我立志要向贺县长看齐的。”
    说完,卢岩辉和范玉鑫两人都是哈哈大笑。
    对于两人的彩虹屁,贺时年会心一笑,也并未说什么。
    夜色如墨,江面泛着细碎的银光。贺时年与苏澜吃完那碗久违的牛肉面,谁也没有急着起身。餐馆外人声渐稀,唯有江风拂过梧桐树梢,发出沙沙轻响,仿佛时光在低语。
    “你还记得青林镇的老槐树吗?”苏澜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贺时年点头:“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棵树下。你穿着白衬衫,抱着一叠扶贫资料,被雨淋湿了半边肩膀。”
    她笑了,眼角微漾:“你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他顿了顿,“那天你说,‘贺副镇长,群众等不起,我们也不能等’。我愣了一下,觉得这姑娘真倔,也真敢说。”
    “后来呢?”
    “后来……”他望着她,“我就知道,这个人,我不想让她失望。”
    两人沉默片刻,情绪如潮水般缓缓退去,留下的是多年积压的遗憾与释然。
    苏澜低头摩挲着手中的啤酒瓶,指尖微微发颤:“你知道我为什么走吗?不是因为你不爱我,也不是因为仕途压力。是因为??我怕拖累你。”
    贺时年眉头一动。
    “你在上升期,而我背景复杂,父亲虽已落马,但余波未平。我当时只是个舞蹈老师,没有身份、没有人脉、没有话语权。如果公开关系,别人会说你是靠女人上位,会被攻击生活作风问题,甚至影响提拔。”她苦笑,“我不想成为你的软肋。”
    “所以你就一声不吭地离开?连个解释都不给我?”
    “我说了,我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她抬眼看他,“不是靠你的庇护,不是躲在你背后,而是以我自己的方式,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没人敢拿我来威胁你,也没人能用我做文章。”
    贺时年心头一震。
    原来这些年,她不是消失了,而是在黑暗中独自攀爬。从一个普通舞者,到组建歌舞团,再到承接州级重大演出,每一步都走得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她用实力赢得尊重,用成绩打破偏见,最终换来一张可以堂堂正正走进官场社交圈的入场券。
    她不是逃离,是迂回作战。
    “所以你让石达海找公司报名,不让项目流标;让葛菁菁备选顶上;甚至主动接下东华州庆典演出……”贺时年声音低沉,“你一直在帮我,却偏偏不说。”
    “说了,就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了。”她摇头,“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不安,会觉得亏欠我。可我不想让你背负这种情感负担。我要的是并肩,不是施舍。”
    贺时年久久无言,只觉胸口闷得发疼。
    他想起那些年独自熬过的夜晚,办案到凌晨,办公室灯还亮着,手机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他曾在暴雨中走过她曾住过的小区,抬头看那扇熟悉的窗,窗帘紧闭,再无灯光;他也曾听说她去了南方,开了培训班,渐渐有了名气,但他从未主动联系。
    骄傲让他们彼此错过太久。
    “现在呢?”他终于问,“你现在愿意站在我身边了吗?”
    苏澜看着他,眼中水光浮动:“只要你还需要我。”
    “我一直需要。”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那一夜,他们没有再多言语,只是并肩走在江堤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像多年前那个雨后的黄昏。
    第二天清晨,贺时年返回勒武县。车刚驶入县城边界,卢岩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贺县长,出事了!”
    “说。”
    “宏远建设进场第三天,施工队在挖掘地下管网时,挖出了大量腐烂木材和疑似人体骸骨!现场已经封锁,公安和文物部门都来了,消息正在往外传!”
    贺时年瞳孔一缩。
    “确定是尸骨?”
    “初步判断,至少有三具以上,埋藏时间可能超过十年。而且……位置正好在原东山镇老粮站旧址范围内。”
    贺时年脑中电光火石一闪。
    老粮站?那是九十年代末就废弃的地方,后来一直荒废,直到这次灾后重建才重新规划用地。而当年负责粮站改制、土地处置的,正是现任县委书记蓝弗宁的丈夫??陈国栋!
    陈国栋曾任县粮食局副局长,主管东山片区粮油收储工作,三年前因心脏病突发去世。当时外界传言颇多,有人说他是操劳过度,也有人说是被人举报后畏罪自杀未遂,最终病亡。
    难道……这下面埋的,是当年的命案?
    “通知应急办、纪委、公安三方联合成立专案组,”贺时年冷静下令,“尸体由法医鉴定,土地历史用途全面梳理,所有相关档案立即调取。另外,安排专人安抚周边群众,严禁传播谣言。”
    “可是……这事要是牵扯到陈国栋……”卢岩辉声音发紧。
    “不管牵扯谁,都要查。”贺时年语气斩钉截铁,“死人不能说话,但我们要替他们说话。这是责任,也是底线。”
    挂断电话,贺时年靠在座椅上,闭目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这一挖,不只是挖出了尸骨,更是撬开了勒武县尘封多年的权力黑幕。而蓝弗宁,绝不会坐视真相曝光。
    果然,不到中午,县委办便传来通知:下午三点召开紧急常委会,议题为“灾后重建项目突发情况应对”。
    会议尚未开始,气氛已然剑拔弩张。
    蓝弗宁端坐主位,面色冷峻:“贺县长,你主导的这个项目才开工几天,就挖出尸骨?是不是前期调研不到位?地质勘察有没有做?历史用地有没有核查?”
    贺时年坐在下方,神情平静:“蓝书记,前期手续全部合规。但地下埋藏物属于不可预见因素,任何勘察都无法预知十年前是否有人非法掩埋遗体。目前公安机关已介入,我们将全力配合调查。”
    “配合?”蓝弗宁冷笑,“你是想把一起工程事故,变成刑事案件吧?”
    “如果真是案件,那就更该彻查。”贺时年直视她,“难道书记认为,发现了人骨,我们就应该装作没看见,继续盖楼?”
    会议室一片寂静。
    组织部长咳嗽两声,打圆场:“当前最重要的是稳定民心,避免恐慌蔓延。至于后续处理,建议先暂停施工,等结果出来再说。”
    宣传部长附和:“对,媒体已经开始关注,万一炒作成‘死亡工地’,影响极其恶劣。”
    贺时年环视一圈,淡淡道:“停工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必须允许纪委同步介入,调阅1998年至2005年间东山镇老粮站的所有财务账目、人员调动记录、土地变更文件。”
    此言一出,众人变色。
    蓝弗宁猛地拍桌:“贺时年!你什么意思?这是借题发挥吗?”
    “我不是针对任何人。”贺时年语气不变,“我只是怀疑,这些尸骨的出现,或许与当年粮站改制过程中的某些违规操作有关。比如克扣公款、侵吞资产、打击异己……甚至杀人灭口。”
    “你放肆!”蓝弗宁怒极,“陈国栋同志是因公殉职,你竟敢污蔑死者?”
    “我没有污蔑。”贺时年站起身,“我只是依法依规提出调查建议。纪委有权对任何可能存在违纪违法线索的事项进行核查。这是党章赋予的权利,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他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各位都是党员领导干部,我相信你们心中都有杆秤。是选择掩盖真相,还是守护正义?是保一个人的脸面,还是还死者一个清白?”
    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纪委书记缓缓开口:“我同意贺常委的建议。纪委将成立专项核查组,依法调取相关档案。”
    蓝弗宁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
    当天傍晚,县档案馆灯火通明。贺时年亲自带队,翻阅堆积如山的老卷宗。灰尘弥漫中,一份泛黄的《东山镇粮站职工名单》引起了他的注意。
    名单上有七个人的名字被红笔划掉,旁边标注“调离”或“辞职”。但奇怪的是,这些人从未在其他单位办理过入职手续,社保也戛然而止。
    更可疑的是,在一份1999年的财务报表中,一笔高达370万元的“临时周转金”被划拨至某私人账户,经手人签名赫然是??陈国栋。
    而收款方,是一家名为“武川商贸”的空壳公司,注册地址为一间废弃仓库。
    贺时年立刻联系公安经侦支队,请求协查该公司资金流向。结果令人震惊:这笔钱在三天内通过多地银行多次转账,最终流入境外,且部分资金曾在澳门赌场被提取。
    与此同时,法医鉴定报告出炉:三具尸骨中,有一具DNA比对成功,系原东山镇粮站会计李志明!此人于2000年上报“失踪”,家属曾多次报案,但警方以“自行出走”结案。
    另一具虽未匹配成功,但从牙齿磨损特征分析,极有可能是原粮站副主任赵文彬??当年唯一公开质疑改制账目的干部。
    证据链逐渐闭合。
    这一切,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二十年前,一场以改制为名的利益瓜分正在进行,而少数不肯同流合污的人,遭到了残酷清洗。
    而陈国栋,正是这场屠杀的执行者之一。
    贺时年将材料整理成册,连夜报送市纪委,并抄送省委巡视组。
    他知道,这一击,足以撼动整个勒武县的政治格局。
    果然,三天后,省纪委派出工作组进驻勒武,宣布对“东山镇老粮站历史遗留问题”立案调查。同时,市公安局成立专案组,重启李志明等人失踪案侦查。
    蓝弗宁被责令配合调查,不得擅自离县。
    消息传出,全县震动。
    曾经对她唯命是从的干部们开始疏远,会议座次悄然变化,连她最亲信的秘书也开始频繁请假。
    权力的崩塌,往往始于信任的瓦解。
    而在工地现场,宏远建设并未停工。在贺时年的坚持下,施工区重新划分,避开核心埋葬点,其余区域照常推进。百姓看到政府没有逃避,反而加快进度,民心渐渐回暖。
    一个月后,第一批安置房主体结构封顶。东山镇村民自发组织锣鼓队前来庆贺,一位白发老人拉着贺时年的手,老泪纵横:“贺县长,你是真为我们办事的人啊!”
    贺时年眼眶微热,深深鞠躬:“这是我该做的。”
    当晚,他独自登上新建的楼顶,俯瞰这片正在复苏的土地。远处灯火点点,如同星河落地。手机震动,是一条新消息。
    苏澜发来的照片:她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洒落,身后是巨大的横幅??“致敬新时代奋斗者文艺汇演”。配文只有一句:
    >“我在台上,你在路上。但我们,始终同频。”
    他回了一个字:“嗯。”
    然后仰头望向星空,轻声道:“快了。”
    他知道,这场战役远未结束。蓝弗宁背后还有更大的保护伞,省里某些人仍在暗中观望。但他不再惧怕。
    因为他已不再是孤军奋战。
    有人为他铺路,有人替他守夜,有人在他跌倒时默默伸出手。
    而他要做的,就是挺直脊梁,一步步走向那座山巅。
    问鼎青云之路,从来不是为了权势本身。
    而是为了有一天,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也能守护更多人的尊严与希望。
    风吹衣角,猎猎作响。
    前方,仍有风雨,仍有荆棘。
    但他脚步坚定,目光如炬。
    这一程,他必不负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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