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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笙眼眸弯弯,“知道,所以想试试,到底有多大。”
人不就是这样的吗,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
明知道梅子酒虽然入口甘甜,但后劲大,可她还是想喝。
明知道和楚南只有年少时美好,长大了一切都不一样,可她还是固执的不肯忘。
所以,明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行。”楚南笑眯眯,“等下喝多了不要哭着叫爸爸就行。”
“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叫小叔叔就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叫妈妈,呵呵,做梦吧。
“那就试试呗。”说话间,楚南已经从沙发上起身,去取酒了。
“试试就试试!”迟笙不肯认输。
等到楚南把酒取过来,迟笙已经找出了杯子,两个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什么菜都没有,就这样一边聊天,一边喝起酒来,从外面乱七八糟的事,又谈了叶家,盛家,最后落在了自家身上。
楚南说,他小时候,都是三哥带他玩,上山捉鸟,下河逮鱼,二十出头的人了,带着个孩子到处跑,自己也跟个小孩子没差。
后来他长大些,他也结婚生子,只是孩子不小心丢了,再后来有了她,他开始带着她玩儿,一个小女孩儿,甜的时候甜得要死,皮的时候,又皮得要命。
他问她,“你知道你刚出生时候的样子吗?”
迟笙摇头,“不知道。”
家里搬过家,当时把她刚出生的照片,不知道弄哪里去了。
“我知道,你出生的时候才五斤多,那么小一点。”楚南双腿盘坐在沙发上,用手跟她比划,跟她形容她出生的时候,只有一小团,“看吧,就这么小,瘦巴巴,皱乎乎的,活脱脱像个猴子,丑死了。”
“我不丑,你才丑。”迟笙反驳,“所有人都说我是从小好看到大的,我这张脸,可是结合了爸爸妈妈所有的优点,你懂个屁,你没欣赏眼光。”
“本来就丑,我可是有证据的好吗,你以为我诬赖你?”像是怕迟笙不服气,楚南拿上了茶几处的手机,点开,“你等一下,我当时保存了,等我找出来,给你看,不然你还觉得我在说谎。”
楚南在手机上,去登录以前的软件账号,可是密码怎么都输都不对,搞了老半天都不行,不由挠了挠脑袋,“怎么回事,密码怎么不对了?是不是太久没登陆了?”
迟笙呵呵的笑,“别装了,你就是骗我的,逗着我好玩,你以为我不知道呢,再说了,就算有我刚出生的照片,我就不相信,你能存这么多年。”
“真的!!”楚南道,“还不止一张,是两张,一张我给你拍的,还有一张是我抱着你,三哥给偷拍的,我一直我保存着,没有删过,就是好几年没登录,不知道是不是账号被回收了,不然不会老说我密码不对。”
听楚南这样说,迟笙觉得,应该不是在说谎,因为对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认真,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但迟笙喜欢他认真的样子。
她单手托着腮,看着他,静静的看着,跟他开玩笑,“算了,我相信你,找不到就找不到吧。”
“那不行,我一定得找到,来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迟笙说算了,楚南却偏偏较劲了,“你等等,我刚看了下,就是太久没用,账号冻结,我马上去解冻就行。”
然而解冻是一件费劲且麻烦的事,毕竟真的过去太多太多年,当年设置的那些问题,他一眼看过去竟然是懵的,什么你的梦想是什么?你长大后最想做的职业等等……
他懵懵的坐在那里,一头雾水,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已忘记了初衷,因为这些问题,他一个都不记得了,小时候的梦想,长大后想干的事,与最初的想法早已背道而驰。
小时候一直想长大,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约束多快乐,而今却连小时候的梦想都忘记了,那么长大到底是什么?长大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约束真的快乐吗?
为什么他一点都感觉不到,为什么长大后,他又那么怀念儿时?怀念那种无忧无虑,肆意而为的青春?怀念当时吃的路边摊,和打过的游戏机?
他在梦想里面输入医生,答案错误,输入科学家,答案也是错误,他一个个试,却怎么都对不了,他拿着手机,这种茫然竟然让他无从适应,不知道这些年,有多少人和他一样经历过这样的问题,像他一样迷茫。
偏偏在这时候,对面的迟笙还在笑他,“你看,何必勉强自己呢,没办法解冻就算了。”
他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他觉得他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把自己弄丢了,自从柳柳去世后,就更加了,十五年里,他活得像是行尸走肉,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活着是为了什么。
“没事。”唇角扯出苦涩的弧度,忘记答案就算了,他也没必要一个个的去试,试出来又怎样呢,又不是想起来的,没有任何意义,“不是还有其它验证方法吗,找三个好友发信息过来解冻就行。”
“你别慌,你等等我,我一定能找到的。”别说,至少在找回账号这个事情上,楚南的态度还是很坚定的。
“我没有慌,我在等你呢,小叔叔。”迟笙就坐在那里,看楚南一个个电话打给旧朋友,让他们给账号上发验证码,或许是真的过去太多年,他那些朋友也不玩了,谁还记得当初的账户和密码?
他们连自己的都忘记了,又怎么能帮他呢?他们都在为了工作,为了事业忙于奔走,寒暄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这一瞬,迟笙看在眼里,心头的感觉,也难以言喻,长大是什么?
直到时间过去一个多消失,在他历经了千辛万苦后,终于还是有人记得,帮他解冻了账号,他迅速登录,点开了当初的相册,“找到了,笙儿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