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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极心念一动,眼前的视网膜前便是浮现出一行信息,这是因“金手指神悟”而生出的信息:
——融合进度:
无上之道:1(魔道)
五品经纶:3(魔经)
道:(3/10)
经:(4/10)
典:(7/10)
诀:(6/10)
功:(8/10)
他再一眨眼,以上的所有的信息便是都消失了。
这些信息,只是一个融合进度,而并不包括那些他已经圆满、但却无法再次用作融合之用的功法。
可那些功法,都在五品经纶层次之下,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安静的屋舍内,夏极点燃了一根宁神的檀香,把那本【陌刀九式】放回了书架,又另取了一本术层的心法,坐回木桌前,安静地翻阅了起来。
他一边翻阅,一边口中轻轻诵读着,而脑海里则是已经浮现出这一门功法施展时候的模样。
他翻阅下来,檀香刚好烧完,他闭目又于心底仔细推演了一番,这才基本确定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只不过,掌握归掌握,但他却无法施展就是了。
只不过,融合进度里,
功:(8/10)已经变成了功:(9/10)。
此时,日色已稍有偏移,府门外隐约传来街市叫卖的声音,他终于感觉到了疲乏,便打了个哈欠,躺回了床榻上。
一觉醒来,已是暮色时分。
夏极睁开眼,揉了揉脑袋,起身洗漱。
洗漱时,他目光无意看到挂于墙头的那一柄陌刀,这是小清姐对他的期待,也是家人对他的期望。
夏极擦了擦脸,换了身玄色劲装,便是默然走到墙边。
落日涂红,昏沉的光被西风卷着,在这两米之长的陌刀刀尖荡开一抹寒光。
寒光闪到夏极眸子里。
他就抓起了这把刀。
猛然一甩。
刀杆被奇异的力量所带动,刀身则是发出奇异的颤鸣,嗡嗡不息,如是梵音四起,余韵不止。
“再试试吧。”
夏极努力地压制住自身的本能反应,稍稍回忆【陌刀九式】里的招式,用力方式,对应心法,便是开始舞起了这刀。
起初,他还能刻意地使得自己看起来完全是个门外汉,歪歪扭扭,反正是怎么差怎么来...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慢慢往正确的姿势靠拢,一切就变了。
他已无法控制,因为若要控制,便是无时无刻在与自己所有的本能,所有的念头抗争...这根本就是反人类的,除非他就是乱舞,才能真的看起来像个门外汉。
此时,夏极哪里还像什么门外汉?
他手中的陌刀如是被赋予了生命,带着一种折磨人视线的震荡、诡谲无比的速度,在空间里似爬行又似掠动。
你甚至无法分辨这把刀的速度究竟是快,还是慢。
你甚至觉得那刀就好像一只小蜗牛在慢吞吞地爬着,也许要爬个大半天才会从高处斩下。
可当你刚产生这一念的时候,他的刀已经斩到了尽头。
这一刀,明明该在此时霜天的阳光下闪烁寒芒,但却没有半点反光。
这一刀,明明该斩过空气,而发出尖锐破空之声,可却没有半点声音。
刀带着恐怖的煞气、以及种种异常的邪气斩落,一落就如魔峰忽定。
紧接着,又如邪焰焚烧,侵略八方。
刀无光,声无响,每一刀都是近乎于杰作的完美轨迹,每一次发力都是带着死亡的绝对杀招,可以说如果夏极此时是面对着一群人的包围,那么这一套舞下来,周围的所有人早已经无声无息的死去了。
夏极也发现了,于是停了下来。
对于他来说,要做一件错误的事,并不难.
难的是,你如何做一件和自己的道不同的正确之事,那是真的困难无比。
堂堂正正陌刀攻伐之术,就是硬生生被他用成了阴气森森的杀人之法。
“还是没练成!”
“再来!”
他加倍的集中精神,再练了一次,但还是失败了。
他决定放慢速度,这一次是可以了,但他的招式与招式之间,存在着明显的不连贯,好像是每出一刀,每摆出一个姿势,他都需要在脑海之中完成大量的预算,以及心态调整,才可以做到。
他静静修炼着,待到皓月当空,寒光照满庭院,他才再度暂时放弃了。
他不是个没有毅力的人,只是他的躯体已经容不下半点正道的东西。
但他不能放弃,科考需要至少一品圆满,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得达到这个境界不可。
就在这时,庭院门扉也没敲门声,直接就被推开了。
夏无敌穿着九爪神鹰袍,踏了进来,她已经两天一夜没睡觉了,但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一些奇异的怪事——人体自燃,她身为绣花一门神鹰堂的最强者,已经接手了这个案件,所以,非常忙碌。
神鹰堂和“巴蜀巡捕门——无当飞门”不同,有两个职能:第一,管理大狱;第二,维持江湖秩序。
某种程度上,这是两个存在交集的部门,因为“破坏江湖秩序”和“江湖大案件”一定程度上就是同一件事。
所以,穿着九爪神鹰绣花袍的夏无敌又被称为“江湖刺史”。
当然,她还有一个名头,那就是“天下第一神捕”。
可这却是刻意恶心人的叫法,因为这狠狠地打了无当飞门四大神捕的脸。
但没办法,天子不知为什么,居然兴致勃勃地御赐了“天下第一神捕”之名,落定了这个叫法。
夏无敌也不怂,也是坦然接受了。
此时,这位娇美的第一神捕一脚推开了门扉,但看到自家弟弟居然站在庭院里,她不禁歪了歪脑袋,想调笑两句,却发现自己弟弟抓着陌刀,正站在月光里。
月如寒霜,人如美玉。
只是,这样的公子,却在如此的月色里,显得几分萧索和孤独。
夏无敌收起了调笑的心,走上前鼓励道:“小极,不必灰心,练刀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夏极苦笑道:“小清姐,我没事。”
夏无敌想了想道:“不要灰心,人的肌肉还有本能都是有一个过程的,当你坚持不懈,正确的肌肉记忆还有本能就会形成,然后你的刀法就会有一种流畅感了,抓着刀就是如鱼得水。
你先不要急着舞全套的刀法,一式一式的学习,先从蹲马步摆姿势开始,然后再努力地去融汇每一个姿势,使得这一式成为一个完美的整体。
我在书里详细写了每一招的心法,你只需要遵循那些简单的心法,想象自己浩然正气,勇猛如虎,应该就能在姿势正确的基础上,再进一步了。”
浩然正气?
谈何容易...
夏极看着二姐的黑眼圈,还有她眸子里关切的神色,温和道:“我知道了,你快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