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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陷落、清廷中枢覆灭的消息,如同一场迟来的飓风,终于席卷了长江以南。
然而,与北方那种天崩地裂般的震撼不同。
江南各地的清廷官员、驻防将军们在经历了最初的恐慌与难以置信后,迅速陷入了一种...
夜色再度垂落,燕京的灯火却比往日明亮了许多。紫禁城内,原本森严禁地如今已向民众开放三日,百姓可自由进入太和殿前广场祭祖焚香,甚至有人携子女前来诵读新颁布的《民权约法》。红旗军士卒不再佩刀巡街,而是协助百姓重建屋舍、清理瓦砾。市井之间,茶肆酒楼重开,说书人坐在高台上,讲的不再是帝王将相,而是“苏宁元帅焚玉玺”“红旗渡黄河”等新编评话,听得满堂喝彩。
然而在这片初现安宁的土地上,暗流从未停歇。
东北边陲的战报如雪片般飞来。俄军非但未撤,反而增兵三千,携火炮六门,在雅克萨城旧址修筑木寨,设立哨所,并强征当地达斡尔族青壮为奴工,修建越冬营地。更令人震怒的是,他们竟公然宣称:“自额尔古纳河以北,尽属沙皇陛下疆土,凡黑发黄肤者,皆为臣民。”
与此同时,英法两国使节联袂而至,表面慰问清廷覆灭后的局势稳定,实则试探新政对列强条约的态度。英国公使克莱文在宴席间笑言:“贵国既行新政,当知通商互利之道。我大英愿助贵国建设铁路、电报,惟望延续此前通商口岸之权益。”法国参赞杜邦则意味深长地补充:“秩序重于革命,苏先生若欲得国际承认,不妨考虑与文明国家共治东亚。”
苏宁端坐主位,不动声色。他饮尽一杯茶,缓缓道:“诸位使节远道而来,本应以礼相待。但我有一问??若有人闯入阁下府邸,杀你家人,占你田产,而后说我愿出资帮你修墙铺路,这算合作,还是羞辱?”
二人脸色微变。
“我中华闭关百年,确有落后之处。但落后不等于任人宰割。你们所谓的‘条约’,大多系武力胁迫之下所签,其中割地赔款、领事裁判、关税不自主等条款,严重侵犯我国主权。此等不平等条约,一概不予承认。”
厅内空气骤然凝固。
“那……若是贵国执意如此?”克莱文语气转冷,“恐怕将迎来一场外交孤立。”
苏宁站起身,目光如刃:“孤立?我红旗百万将士刚从尸山血海中打出一个新天下,岂会惧怕几句威胁?告诉你们的政府:我们不要你们的施舍,也不要你们的‘恩准’。中国的事,由中国人自己定。若愿平等相待,我们开门迎客;若想趁火打劫??”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如惊雷滚过,“那就请准备好迎接一场前所未有的反击。”
使者离去后,参谋急报:俄国驻远东总督已下令动员西伯利亚哥萨克骑兵五个团,共计一万两千人,配备野战炮十八门,正沿黑龙江南下,意图全面控制流域要道。另据潜伏在彼得堡的情报网传回消息,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已在御前会议上公开表示:“支那政权更迭,正是扩张良机。待其内乱未稳,一举吞并满洲,打通太平洋出海口。”
苏宁当即召集军事会议。
“敌人以为我们刚经历大战,元气未复,故敢猖狂南犯。”他在地图前踱步,指尖划过黑龙江蜿蜒的曲线,“但他们忘了,红旗军从来不是靠守成起家的。我们是在绝境中杀出来的。”
“苏帅之意,是要主动出击?”一名将领问道。
“不错。”苏宁眼神锐利,“被动防御只会被步步蚕食。我们要打一场外线作战??不仅要收复失地,更要让俄国人记住,越过边境的代价!”
命令迅速下达:东北野战兵团第一、第三纵队即刻北上,携带轻型火炮二十门、炸药五百箱,穿越小兴安岭密林,直扑雅克萨;第二纵队佯攻海兰泡,牵制敌军主力;海军陆战队一部配合黑龙江水师残余战船,沿江布设水雷,封锁航道。
临行前夜,苏宁亲赴校场誓师。
月光洒在铁甲之上,万名将士肃立无声。他登上高台,手中握着一面染血的赤旗??那是首义时从清军旗纛上撕下的布条,由阵亡战友一路传递至今。
“你们可知为何我们要打这一仗?”他的声音穿透寒风,“不是为了开疆拓土,而是为了告诉这个世界:中华民族,再也不会任人欺凌!”
“一百年前,尼布楚条约签订,我们被迫让出大片土地,因为那时的大清宁愿割地求和,也不愿动一兵一卒。五十年前,瑷珲城外,达斡尔勇士拼死抵抗,却被清廷视为‘蛮夷互斗’,置之不理。今天,历史轮到我们书写!”
他猛然展开红旗,高举过头:“此旗所向,山河归位!凡我同胞,寸土不让!若有外敌胆敢践踏华夏大地??”
万众齐吼:“杀!杀!杀!”
声浪冲天而起,惊飞林间宿鸟。
七日后,前线捷报传来:红旗军奇袭成功,利用暴风雪掩护突入雅克萨寨内,炸毁弹药库,歼敌八百余,俘虏三百,其中包括两名俄军校官。守将伊万诺夫少校试图乘雪橇逃窜,被狙击手一枪击毙于结冰的河面。更重要的是,部队在寨中发现了大量被囚禁的原住民,包括妇女儿童近百人,皆骨瘦如柴,身上烙有编号印记。
苏宁闻讯,当即下令:“将所有俘虏押送哈尔滨临时法庭,公开审判。每一名参与暴行的俄军士兵,必须面对受害者指证。同时,将全过程记录成影像资料,送往各国使馆。”
此举震惊西方。一向以“文明征服野蛮”自居的欧洲列强,首次看到一支东方军队以法治方式处理战争罪行。法国《世界报》评论:“这支来自中国的新兴力量,既不像清廷般懦弱,也不似殖民者般残暴。他们在用一种全新的逻辑重塑战争规则。”
而此时,国内改革亦稳步推进。土地还民令实施两月,已有三百余万亩耕地重新分配,惠及农民四十余万户。国立大学首批招生三千人,课程涵盖物理、化学、政治学、经济学,教材均由苏宁亲自审定,剔除封建糟粕,引入启蒙思想。更有意思的是,他下令成立“影视编辑器”特别项目组??一个外界鲜知的秘密机构。
该项目真实名称为“跨维度信息解析中心”,隶属于最高统帅部直属情报局。其核心设备是一台外形酷似老式放映机的神秘装置,通体漆黑,镶嵌青铜纹路,接口处泛着幽蓝光芒。据技术人员报告,该机器能接收并剪辑来自不同世界的影像片段,甚至可从中提取技术蓝图、历史情报或人物行为模式。
第一次实验便令人瞠目结舌:屏幕上浮现一艘钢铁巨舰航行于大洋之上,舰首涂装红五星,型号标注为“055型驱逐舰”。紧接着,一段视频播放出火箭升空、卫星入轨的画面,文字说明显示时间为“2025年”。最后,一段演讲响起,一位身穿中山装的老者说道:“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这是……未来?”负责操作的技术员颤抖着问。
苏宁凝视屏幕良久,低声命令:“截取舰船设计图,交军工总局逆向研究。标记所有可用科技节点,建立优先级清单。”
自此,“影视编辑器”成为新政最锋利的无形之剑。它不仅提供了现代军工、医疗、通信技术的关键线索,更揭示了若干潜在危机??比如某段影像中,一支佩戴星条旗徽章的舰队正在轰炸上海;另一画面里,北京上空出现飞行堡垒,投下燃烧弹雨。
“我们不是唯一知道未来的。”苏宁在绝密会议上告诫心腹,“有人也在利用类似手段布局。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掌握命运的主动权。”
就在红旗军继续扫清残敌、推进现代化之时,西南方向再起波澜。
云南土司联合缅甸贡榜王朝,以“护送明裔正统”为名,拥立一名自称朱由榔十世孙的青年为帝,在大理登基,年号“绍武”,并发檄文讨伐苏宁“篡逆”。一时间,西南数省震动,部分保守士绅响应,称“宁随旧主死,不附新朝生”。
苏宁并未急于派兵镇压。他命人调查所谓“明裔”的身世,结果令人啼笑皆非:此人原是昆明一家戏班的旦角演员,精通昆曲,能背全本《桃花扇》,因容貌清秀被土司选中,伪造族谱,包装成“流落民间的龙种”。
“可悲。”苏宁冷笑,“这些人宁愿相信一个唱戏的,也不愿相信亲手分给他们土地的政府。”
但他仍派出特使团前往大理谈判,提出三项条件:废除伪帝号、接受中央派驻行政官员、实行土地改革。若同意,则保留土司礼仪地位,享财政补贴;若拒绝,则大军压境,且今后不再区分首恶与胁从。
一个月后,使者带回答复:贡榜军已撤离边境,土司首领愿归顺,唯请求保留“祭祀明朝先祖”的权利。
苏宁批曰:“允。祖先可以祭,但皇帝只能有一个??人民。”
与此同时,北方战事进入高潮。
红旗军完成合围,将俄军主力压缩在海兰泡一带。第十纵队发动夜袭,使用“影视编辑器”提供的火焰喷射器原型图制造出三十具简易喷火装置,突入敌营焚烧木堡,造成极大心理震慑。俄军仓皇后撤,途中遭伏击,损失惨重。最终,在英法调停下,俄国被迫签署《瑷珲临时协定》,承诺撤出黑龙江以南全部占领区,释放中国俘虏,赔偿平民损失白银五十万两(折合卢布支付)。
这是近代以来,中国首次迫使西方列强签订退让性条约。
消息传回燕京,万人空巷。百姓自发燃放鞭炮,孩童高唱新编童谣:“红旗下,战鼓响,老毛子跪地喊投降!”学者们撰文称:“此役标志着中华从‘被定义’走向‘自我定义’的时代转折。”
然而,苏宁却在庆功宴上保持沉默。散席后,他独自登上钟楼,望着满城灯火,对随行副官说道:“你知道俄国为什么会退吗?不是因为我们打得有多好,而是因为他们害怕??怕我们背后站着另一个‘未知的力量’。”
副官不解。
苏宁抬头望天,仿佛穿透云层,看见无数平行世界的光影交错。“他们的情报系统一定也察觉到了什么。也许在别的时空,我们早已崛起;也许在某个版本的历史里,红旗已经插上莫斯科克里姆林宫……他们不敢赌,所以我们赢了。”
风拂过他的鬓角,带来一丝凉意。
“但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不在边疆,而在人心。当百姓吃饱穿暖之后,他们会问:接下来呢?我们要建成一个怎样的国家?”
三个月后,全民普选如期举行。全国设立投票点一万两千处,采用匿名ballot制度,监察委员会由学者、僧侣、商人三方代表组成。最终统计结果显示:78.6%选民支持建立共和联邦制国家,14.3%主张君主立宪,其余为无明确倾向或弃权。
基于此结果,苏宁宣布成立“中华共和联邦”,定都燕京,国号简称“华联”。他本人辞去临时统帅职务,仅保留“民族复兴委员会终身顾问”头衔,表示:“我的使命已完成。接下来,该由制度而非个人引领这个国家前进。”
仪式当天,他最后一次穿上战袍,站在天安门前宣誓:“我苏宁,生于乱世,长于危亡,幸逢千载变局,得以执剑开新天。今日交还权力,并非退隐,而是坚信:唯有权力属于人民,华夏方可永昌!”
人群沸腾,泪水与欢呼交织。
当晚,他回到故居??一座简朴的四合院,院中种着一棵老槐树。他坐在树下,取出一本泛黄的日记,翻开最后一页,提笔写下:
“我曾以为,推翻旧王朝便是胜利。后来才明白,真正的胜利,是让每一个普通人,都能挺直腰杆活着。这条路还很长,或许我看不到终点。但只要赤旗不倒,火种不熄,终有一天,我们的子孙会站在更高的地方,回望今天我们所做的一切,并说:那是黎明的第一缕光。”
笔尖停顿片刻,他又添了一句:
“影视编辑器仍在运行。下一个画面,或许是火星上的红旗。”
窗外,星辰璀璨,宛如万千希望点亮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