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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医生都说我差不多可以出院了，我也不想每天都在病房中。”
“还是应该多休息。”
知妤没给陆湛转移话题的机会，只直接问，“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呢？”
“公司的方秘书。”陆湛回答，又很快说道，“是女的，不过她已经快四十岁了，结婚有孩子了。”
他如此“坦诚”的解释，让知妤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看你情绪好像不是很好，所以问一问，是公司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
“那就是董雅的事情了。”
知妤的声音中是一片肯定。
她这么一说，陆湛的眉头倒是向上挑了挑。
然而，他也没有反驳知妤的话。
后者的眉头不由皱起，“她怎么了？”
“没什么，说是胎象不稳进医院了，我已经让方秘书过去处理。”
“哦……”知妤点点头。
然后，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抬头看向了陆湛，“你不要做坏事。”
她这句话倒是让陆湛一愣，“什么坏事？”
“不论是什么，你做了决定后都要告诉我。”知妤却是说道，“就算……你不想要帮董雅了，也得跟我说。”
知妤的话说完，陆湛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怎么猜到的？”
“不是猜。”知妤摇摇头，“是我对你的了解。”
“其实董雅这件事，我最在意的并不是温知行如何，而是董雅对这个孩子的态度，虽然她之前跟我说，不能剥夺她成为一个母亲的权利，但知行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她是真的想要成为一个母亲，还是想要利用这个孩子？如果……”
“知知。”
知妤正陷入分析中，旁边的人却突然叫了她一声。
知妤有些奇怪地抬头，却发现陆湛正紧紧地看着她。
那目光让知妤的心头不由一跳，“怎么了？”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陆湛问。
——这段时间，其实陆湛也有过怀疑。
但知妤从来不说，而且之前在提起回忆时，她也总是痛苦迷茫的样子。
陆湛不想让她难过，所以选择什么都不问。
但现在，陆湛心里的怀疑却越发深了。
因为刚才知妤说起，说她对他的“了解”。
现在的温知妤对他能有什么了解呢？
在她眼里，他的形象应该是温柔高大的才是，和她所说的“做坏事”一点儿也不沾边。
但刚才，知妤让他不要做坏事、不要擅自做决定，却是和他们的过去挂钩。
所以……
知妤站在那里，在跟陆湛对视了一会儿后，却是低头笑了一声。
虽然只是一个轻轻的笑容，陆湛却感觉好像有什么往自己的心口上狠狠捶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唇，像是要说什么，但声音又很快咽了回去。
“你才发现吗？”知妤这才问他。
这个答案，让陆湛的手一下子握紧了。
然后，他又猛然松开。
他想，此时自己的表情一定丰富至极。
诧异？惊喜？还是感动？
陆湛自己也不知道。
所有的情绪迅速翻涌交织上来，让他的大脑都有些缺氧空白。
也是在这个时候，知妤伸出手来，将她的手掌轻轻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温柔的抚摸，让陆湛的身体微微一震。
然后，他几乎想也不想地按住了她的手，越发用力地和自己的脸颊贴近。
“什么……时候？”他问，声音都在轻轻颤抖着。
“我醒来的时候就想起来了。”知妤回答。
“那你……”
陆湛又想起了她跟他说的，结婚的事情。
所以想要跟他结婚的人，并不是后来那个失去了记忆的温知妤，她想要结婚的，也不是她所看见的，那个温柔体贴的陆湛。
而是完完整整的她，还有他。
陆湛曾经说过，就算她一辈子不恢复记忆也没有关系。
反正不论哪个她，都是温知妤。
他也早已坚定地将她的名字刻入了自己的生命中，不论……发生任何的事情。
直到此时，在得知她恢复了记忆，在得知是这个“她”愿意和自己结婚的时候，陆湛才发现——其实他也很想要她回来。
那些过去，不应该成为他一个人的回忆。
她是真诚爱过他的，她曾经成为过他的妻子，他们曾经……相爱过。
哪怕其中有痛苦和难过，但那都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不应该被遗忘，也不应该成为他一个人的顾影自怜。
“你……不怪我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陆湛才颤抖着声音问。
这个问题倒是让知妤的眉头向上挑了挑。
然后，她反问，“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同样的问题，这两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
哪怕是之前的温知妤，也没有问过。
只有她才会问……
这一瞬间，陆湛才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非她不可。
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明明也见到过其他跟她性格相似、亦或者容貌相似，甚至在无数人都或委婉或直接地告诉他，知妤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的时候，他也依然无法接受身边其他人的存在。
因为……他只想要温知妤。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契合的存在，只有看见彼此，他们才能安心，才能感受到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所有的人也都只看见了他作为“陆总”的身份，却只有她知道，他只是……陆湛。
陆湛轻轻笑了。
他的唇角向上扬起，看似是开心的，但下一刻，他却告诉知妤，“不好。”
和他表情截然相反的回答，让知妤的脸色不由变了变。
然后，她的眉头也轻轻皱了起来。
不等她说什么，陆湛已经伸手将她搂入了怀中。
然后，他又重复着说道，“知知，我过得……一点儿不好。”
“没有你的时间中，我一直都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所以……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可以吗？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他的声音就贴在她的耳边，与其说是在跟知妤讨要一个承诺，不如说是在对知妤一声声的……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