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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须弥老祖神色一冷,虚空都为之一滞。
对此。
无相至尊面色平静,但也没有再次出手。
“吾等实力若要分个高低,绝非容易的事情。
如今混沌仙碑的消息传出,其他势力只怕也是得知此事...
塔内一片幽暗,唯有九颗悬浮的星点缓缓旋转,洒下微弱银辉。王境立于空旷石室中央,脚下地面刻着复杂的星轨阵纹,每一道线条都似在呼吸起伏,仿佛活物。空气凝滞如铅,压得人胸口发闷。
忽然,一道苍老而冰冷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
“第一劫:心魔噬念。”
话音落下的瞬间,四周光影骤变。原本空荡的试炼空间竟化作一座残破古城,断壁颓垣间血雾弥漫,尸骸遍地。熟悉的街道、倒塌的屋宇、焦黑的牌匾??赫然是纪阳镇旧址!
“不……不可能!”王境瞳孔猛缩,脚步不由后退半步。
他分明记得,纪阳镇早在百年前便被幽冥殿联手古仙余孽屠灭,满镇三万生灵无一幸免。那一夜火光冲天,哀嚎彻野,连天地都被染成猩红。而今,这一切竟再度重现眼前!
“阿娘!”一声稚嫩呼喊从废墟中传来。
王境浑身剧震,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男孩浑身是血,正拼命拖拽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妇人尸体。那孩子面容稚嫩,却与幼年的自己一模一样!
“住手!”王境怒吼,想要冲上前去,却发现双脚如同钉入地面,动弹不得。
就在此时,天空裂开一道漆黑缝隙,一道身披黑袍的身影缓缓降临。那人面容模糊,唯有一双赤红双眸燃烧着恶意,手中提着一柄滴血长刀。
“是你……”王境咬牙切齿,“当年屠镇的主谋!”
黑袍人冷笑:“我不过奉命行事。真正害死你母亲的,是你自己。”
话音未落,那幼年幻影忽然转头,泪流满面地质问:“为什么你不早点回来?如果你当时有力量,娘就不会死!你这个废物!懦夫!”
“闭嘴!”王境咆哮,额头青筋暴起,体内曜骨嗡鸣震动,欲要挣脱束缚。
可越是挣扎,心神越被拉入幻境深处。记忆如潮水倒灌??那一日他正在外山采药,归来时全镇已成炼狱。母亲临死前最后一句话犹在耳边:“境儿……快逃……别回头……”
“我不是没回头。”王境双目赤红,嘶声低吼,“我是没能救你!”
“那你现在呢?”幻境中的幼童站起身,一步步逼近,“你现在够强了吗?若今日再有人屠镇,你能护住谁?师尊?同门?还是这天下苍生?”
王境沉默,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他知道这是心魔所化,可每一句质问都像利刃剜心。他曾无数次问过自己,若当年修为更高,能否改变结局?若非血脉残缺,是否早已踏破仙帝之境,覆灭仇敌?
“我不否认过去的无力。”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但我不会沉溺于悔恨。正因为失去过,才更知守护的意义。”
话音落下,体内曜纹骤然亮起,金色星痕自骨骼蔓延至皮肤表面,一股浩然之意冲天而起。
“我修镇世经,不是为了逃避过去,而是为了掌握未来!”
轰??
整座幻境剧烈震荡,纪阳镇的残影开始崩塌,黑袍人发出不甘怒吼,却被一道自王境眉心射出的星芒贯穿头颅,灰飞烟灭。
“第一劫,破。”
古老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紧接着,第二层大门无声开启,一道刺目白光从中迸发。
王境踉跄迈步,刚踏入第二层,天地骤然翻转。他置身于一片浩瀚星空之下,脚下是流动的银河,头顶则是九颗巨大星辰排布成环,隐隐与体内曜骨共鸣。
“第二劫:星陨锻体。”
话音未落,一颗星辰猛然坠落!
那不是普通的陨石,而是由纯粹星核之力凝聚而成的毁灭之锤,携万钧之势直砸而来。王境本能运转曜骨之力,双臂交叉格挡。
“轰??!”
巨响震碎耳膜,他的双臂当场断裂,骨骼寸裂,鲜血狂喷。可还未等痛意传入大脑,第二颗星辰已然落下!
接二连三的撞击如同天罚,每一次都几乎将他碾为齑粉。他的肉身不断崩解又强行重组,全靠曜纹激发潜能,牵引天地星力修补躯体。
“啊??!”惨叫再也压抑不住。
但他没有退,也没有求饶。每一次倒下,都以残破之躯重新站起;每一次濒临死亡,都在识海深处默念镇世经真言。
>“骨为基台,血化银河。”
>“一曜启,则百窍开。”
他不再依赖仙气护体,而是主动引导星力灌注四肢百骸,让每一寸血肉都经历星核熔炼。这种痛苦远超洗心仙针千倍,仿佛全身细胞都在被烈焰焚烧、重铸。
不知过了多久,第九颗星辰落下。
这一次,王境没有格挡,也没有闪避。他仰天长啸,张开双臂,主动迎向那毁天灭地的一击!
“来吧!!”
轰隆巨响中,他的身体炸成血雾,可下一瞬,一团璀璨金光自虚空中凝聚成型。新的躯体缓缓浮现??皮肤泛着淡淡星辉,肌肉纹理间隐现曜纹流转,宛如星河铸就的战神!
“第二劫,破。”
声音再起,却多了几分赞许。
第三层,门扉自动洞开。
这一次,没有言语,只有一片寂静的雪原铺展眼前。寒风如刀,刮骨生疼。而在雪原尽头,矗立着一座孤坟,墓碑上写着两个字??
**黎澜**。
王境心头一颤。
“师尊……怎么会?”
他快步上前,指尖触碰到冰冷石碑的刹那,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一看,竟是另一个“自己”。
那个“王境”穿着幽冥殿黑袍,双手染血,眼神冰冷无情。
“你来晚了。”黑袍王境冷笑,“就在你闭关修炼的时候,我杀了师尊,焚了玄天道宗,把所有曾对你施以援手的人,全都送进了地狱。”
“胡说!”王境怒斥,“我绝不会背叛师尊!”
“哦?那你为何急于变强?”黑袍王境讥讽道,“是为了守护吗?可你心里清楚,真正的驱动力,是仇恨!是对命运不公的怨毒!你以为你在走正道,其实你一直在堕入深渊的路上狂奔!”
“住口!”
“不信?看看这坟前的血迹。”黑袍王境指向墓碑底部,那里果然有一抹鲜红尚未干涸,“那是你亲手留下的。你说你要替师尊完成遗愿,可实际上,你只是借‘镇世’之名,行杀戮之实。你和那些魔头,有何区别?”
王境怔住。
他想起自己斩杀三名黑袍杀手时的快意,想起那一拳轰碎敌人胸膛时心底涌上的嗜血冲动。那种感觉,的确与魔神血脉隐隐呼应……
“我……”他声音颤抖。
“承认吧,你渴望力量,哪怕代价是迷失自我。”黑袍王境步步逼近,“不如随我回归本源,释放体内真正的魔神之力。届时,诸天俯首,万界臣服,岂不快哉?”
王境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母亲的遗言、师尊的教诲、同门的信任、苍生的苦难……
忽然,他笑了。
“你说得对,我确实渴望力量。”
黑袍王境微怔。
“我也的确充满仇恨,不甘命运摆布。”王境抬头,目光如炬,“但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守住本心!若连初心都丢了,哪怕坐上仙帝宝座,也不过是个空壳!”
他猛然抬手,掌心曜纹炽烈燃烧,一道星痕划破风雪,直取黑袍王境咽喉!
“你不是我!你是我的心魔,是我的怯懦与执念所化!给我??滚出去!”
“啊??!”黑袍王境发出凄厉惨叫,身形扭曲溃散,最终化作黑烟被吸入王境眉心。
雪原崩塌,坟茔消失,唯有那块墓碑静静矗立,随后缓缓浮现一行新字:
>**心不动,则魔不生。**
“第三劫,破。”
这一次,那古老声音竟带着一丝欣慰。
第四层门开,王境已近乎虚脱,却仍挺直脊梁走入其中。
这一层,竟是一座巨大的战场遗迹。破碎的铠甲、断裂的兵器、累累白骨遍布四方。而在最中央,插着一杆残破战旗,旗上绣着一个古老的“纪”字。
“第四劫:英魂问路。”
话音刚落,大地震动,无数英灵自尸骸中复苏,披坚执锐,列阵而立。他们皆身穿纪阳军甲,气息虽弱,却透出不屈战意。
为首一名将军模样的英灵踏步而出,目光如电:“吾乃纪阳镇守使陆昭,尔既修《纪阳镇世经》,当知此功来历!”
王境抱拳行礼:“弟子王境,拜见前辈。”
“好!既然你承此道统,我便问你一句??”陆昭沉声道,“镇世者,为何而镇?”
王境稍作思索,答道:“为护一方安宁,镇压邪祟灾劫。”
“错!”陆昭断喝,“此乃小义!真正的镇世之道,不在镇外,而在镇内!镇的是人心之乱,世道之浊,天地失衡之劫!”
他挥手一指,远处天际浮现一幕景象:一座繁华城池因权贵争斗引发战火,百姓流离失所;另一处修仙大宗为争夺资源大打出手,殃及凡人国度;更有邪修以亿万生灵魂魄炼制魔器,血祭通天……
“你看,这便是如今诸天万界的缩影。强者肆意妄为,弱者任人宰割。所谓秩序,不过是强者的遮羞布!”
王境沉默。
“所以,我再问你一次??”陆昭逼近一步,“你修镇世经,究竟是为了成为更强的‘强者’,还是为了重建真正的‘秩序’?”
王境深吸一口气,双膝缓缓跪地,重重叩首。
“弟子愿以己身为基,重塑纲常!纵使千夫所指,万劫加身,亦不改此志!”
“哗??”
刹那间,所有英灵齐齐单膝跪地,向他行军礼。
“吾等,见证新一任镇守使之誓!”
一股浩瀚信念之力涌入王境识海,与其体内曜灵产生强烈共鸣。他的骨骼再次蜕变,曜纹由金转银,隐隐浮现九曜星图轮廓。
“第四劫,破。”
第五层开启,光芒刺目。
这一次,他来到了一片虚空之中,四周漂浮着九块残碑,每一块都刻着一段晦涩经文。而在中央,悬浮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星核,散发着柔和却不容忽视的威压。
“第五劫:悟道承印。”
“九曜镇世经,并非一人所创,而是九位远古仙帝合力凝结的大道结晶。此星核中,封存着第一位仙帝‘曜初’的道果残念。若能参悟其意,便可获得‘曜帝印记’,奠定未来仙帝根基。”
王境盘膝而坐,目光凝视星核。
时间流逝,一日、三日、七日……
他逐字推演残碑经文,结合自身所学,渐渐窥见一丝大道轨迹。然而每当接近真相,识海便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形之手阻止他继续深入。
“原来如此……”某夜,他忽然睁眼,“镇世之道,不在压制,而在调和!五行逆乱,则以星力平衡;阴阳失调,则以曜气疏导;众生贪嗔痴,则以意志净化!这才是‘镇’的真谛!”
话音落下,星核骤然爆发出万丈光辉,一道虚影浮现眼前:那是一位背负星辰长剑的伟岸身影,双目开阖间似能洞穿古今。
“后辈,你悟了。”虚影开口,声如洪钟,“吾赐你??曜帝初印!”
一道星光烙印落入王境眉心,顿时,他全身经脉尽数贯通,仙气品质发生质变,竟隐隐带有几分仙帝之威!
“第五劫,破。”
第六层,门扉紧闭,需以血开启。
王境割破手掌,按在门上。鲜血流淌之际,门缝中渗出浓烈怨气。
“第六劫:血债偿还。”
场景变换,他站在一座刑场之上,四周高台坐满仙王强者,冷漠俯视。而他自己,则被锁链束缚,跪于中央,背上烙印着“叛徒”二字。
“王境,你勾结幽冥殿,泄露宗门秘典,罪不容诛!”审判官厉声宣判。
“我没有!”他怒吼。
“证据确凿!”对方甩出一面水镜,画面中赫然是他与黑袍人密谈的影像,甚至亲口说出要献出九曜镇世经全文!
“这是假的!”王境明白,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可无人相信。就连几位平日交好的同门,也纷纷指责他忘恩负义。
最终,判决下达:废除修为,神魂囚禁,永世不得超生。
行刑之时,他看到远处人群中,师尊黎澜闭目不语,顾白则嘴角含笑,悄然退场。
“原来……是顾白。”王境心中明悟。
但他没有愤怒,也没有绝望。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天空,低声说道:“只要道心不灭,纵使身陷囹圄,亦可重见光明。”
刹那间,锁链崩断,刑场崩塌。那些指控他的人一个个化作灰烬,唯有那面造假的水镜碎裂,显露出真实画面:顾白暗中施展幻术,篡改因果,只为让他背负污名!
“真正的试炼,不是承受冤屈,而是明知被陷害,仍不放弃信念。”王境站起,周身曜纹流转,宛若新生。
“第六劫,破。”
第七层,是一片无尽迷宫。墙壁由记忆碎片构成,每走一步,便会触发一段过往经历。
“第七劫:寻道之途。”
这里有他童年受欺凌的画面,有母亲临终的悲鸣,有师尊第一次传授功法的情景,也有他在战场上杀戮成性的狰狞面孔……
“哪一段才是真实的你?”迷宫深处传来回音。
王境不停前行,不回避任何一段记忆。
他承认自己的软弱,也铭记自己的坚强;接受仇恨的存在,却不让它主宰人生。
当他终于走出迷宫,来到终点时,面前出现九扇门,每一扇都通往不同的命运:
一扇通向无敌仙帝,却孤独终老;
一扇通向平凡生活,娶妻生子,远离纷争;
一扇通向魔神觉醒,吞噬万灵,主宰诸天;
还有一扇,写着“放弃修行,归隐山林”。
其余五扇,则模糊不清,似有无穷可能。
“选吧。”声音道。
王境凝视良久,忽然一笑:“我不选。”
“为何?”
“因为我走的路,从来不是别人设定的选择题。我要创造属于自己的第八条路??一条既能守护所爱,又能镇压世间黑暗的路!”
九扇门同时崩塌,化作星尘融入他体内。
“第七劫,破。”
第八层,寂静无声。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王境一个人,静静地站着。
“第八劫:寂灭归真。”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百年,或许是刹那。
他开始遗忘:忘了名字,忘了师尊,忘了仇恨,忘了修行目的。只剩下一个念头还在坚持:“我还不能停下……”
终于,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之际,一点星火在他心海点燃。
那是曜灵的最后残念,轻声低语:“你还记得吗?你说过,不信命,只信手中之拳,脚下之路。”
泪水滑落。
他想起来了。
他叫王境,是纪阳镇唯一的幸存者,是黎澜的弟子,是未来的镇守使。
“我……回来了。”他睁开眼,双瞳中似有星辰生灭。
“第八劫,破。”
第九层,门自动开启。
里面只有一座石椅,上面坐着一个背影。
那人身穿古老战甲,手持断剑,头颅低垂,仿佛已坐了千万年。
“第九劫:承位之战。”
“击败我,你便是真正的镇守使继承者。”
那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与王境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双眼中,写满了沧桑与疲惫。
“我是未来的你。”他说,“一个失败的你。因为你最终选择了牺牲一切,包括人性,包括情感,只为换取短暂的和平。你成了机器,成了规则本身,却忘了最初为何出发。”
王境握紧拳头:“那我就打败你,证明我可以走得更好!”
两人交锋,没有神通,没有仙气,只有纯粹的意志碰撞。
拳对拳,心对心。
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爬起。
直到最后,王境将未来的自己按在地上,额头抵着额头,声音哽咽:
“我知道前方有多难,也知道可能会失败。但只要我还站着,就不允许绝望成为结局!你可以是我未来的模样,但我永远不会变成你!”
未来的王境笑了,身形渐渐消散。
“恭喜你……真正的镇守使,诞生了。”
整座试炼塔剧烈震动,九层大门依次开启,九道曜光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玄天道宗上下震动,无数弟子仰望天象,震撼无言。
黎澜立于仙府之巅,望着那贯通天地的星柱,轻轻点头:“九劫圆满,曜灵觉醒,曜帝印记烙体……他做到了。”
而在遥远虚空,顾白站在一座暗殿之中,手中捏碎一枚玉符,冷笑道:“九曜试炼塔……终于激活了全部封印。很好,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抬头望向星图,手指一点,一处隐秘坐标亮起:“通知幽冥殿,准备启动‘弑仙计划’。另外,唤醒沉睡的‘伪曜者’??是时候让真正的棋局开始了。”
塔内,王境缓缓睁开双眼。
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仅凭毅力前行的少年。
此刻的他,周身流转着九曜星辉,每一寸血肉都蕴含着镇压乾坤的力量。识海深处,九道英灵虚影环绕,齐声低诵:
>“曜灵归位,镇世启程。”
他站起身,迈出第九层。
塔门开启,晨曦洒落。
王境独立塔顶,俯瞰山河万里,轻声道:
“试炼结束,征程开始。”
“这天下,该换一种活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