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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稳稳地停在咒高门前,太宰治下了车。
“家……先、先生课程结束需要接您吗……?”
并不理会诚惶诚恐询问的司机,太宰治身披晨曦的光晕,踏进咒术高专。
嘴里喃喃自语道:“啧啧,哪怕昨天就看过了,再看还是令人震惊的荒凉啊。”
太宰治就这么一路发出嫌弃的感叹、一路摸去了夜蛾正道所在的和室。
“呦!早上好啊夜蛾先生。”太宰治挥了挥手:“同学们也都起得很早呢。”
“……呵呵早睡早起嘛。”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皮笑容不笑,早起不是他们的本意,一切都怪五条悟!
自己睡不着就算了,还把他们吵醒不让睡,非得来夜蛾老师这边,说什么等新老师!!!
他们可从来不知道五条悟有辣么尊师重道!
嗯……?
说起来,刚不还兴致勃勃地等新老师的吗?怎么去了趟洗手间之后就不吱声了呢?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看向一旁,五条悟正垂着脑袋叫人窥不见表情。
太宰治挑了个地方盘腿坐下:“说起来,夜蛾先生真是,一大把年纪还是那么喜欢毛毡啊。”
夜蛾正道一脸麻木:“……这叫咒骸。”
太宰治耸了耸肩:“还不是毛绒绒。”
“……”
夜蛾正道劝自己“算了算了,别跟他计较”,好一会才把自己给劝住。
垂头扶额,颓废地摆了摆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反正他在太宰治那里是摆脱不了“玩毛毡的大叔”的形象了,还是省省力气别抵|抗了吧。
“悟……”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压低声音唤了好多回,五条悟都没给任何回应。
他们都开始怀疑五条悟是不是被什么术式影响了。在即将出声叫夜蛾正道的那一刻,五条悟遽然扬起脸来。
未被墨镜完全遮挡的双眼、直直地凝望向同夜蛾正道聊天的太宰治的侧脸。
在不明亮的光线下,这双被赋予数不清意义的苍蓝眸子过分明耀,明目张胆地描绘着那侧颜的每一处棱角。
灼灼地目光太过明显,太宰治停滞了语调,很快地回望过去。
“嗯~这位是五条同学吧?有什么事吗?这样热情的看着老师,老师我超级害羞的哦——”
夏油杰&家入硝子:……这人昨天不是这样的吧?
夜蛾正道拧着眉,墨镜后的眼深沉的看着自己的学生。
“哈!”五条悟笑得张扬又放肆:“太~宰~老~师~”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叫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鸢眸轻描淡写地撇了眼白发少年,发出一声可有可无的发疑惑音节:“嗯?”
白发少年抬起手来,用食指勾下圆框墨镜,苍蓝眸子直直地迎上那道平淡的目光:“我看到了呦。”
“嗯?什么?”
好似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少年人笑得格外张狂:“刚刚送太~宰~老师过来的车子,我看到了。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津岛家的吧?”
夜蛾正道惊了下,随着摇头叹了叹气。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就很茫然了,他们并非出身咒术世家,对这个不太了解。
“这个啊……”太宰治稍稍眯起了眼:“有什么问题呢?”
五条悟的目光落在太宰治那张没有半分动容的笑脸上:“津岛家在咒术界超有威望的,应该不会随便让什么人搭顺风车吧?”
“威望什么的,我听说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吧?而且——”太宰治很认真的说:“还真是搭顺风车呢,那位司机大叔我认识哦。”
五条悟沉默下,很认真的问:“……你当我是傻的嘛?!!!”
忍不了了真忍不了了!
五条悟看向太宰治的目光直喷|火|星子,他一大早起来,可不是专程为阴阳怪气的!
“够了!”眼看着五条悟都开始撸袖子了,夜蛾正道赶紧阻止:“杰和硝子,你们先带太宰君去教室熟悉一下。”
“……啊、好。”
顶着五条悟喷|火的眼神,太宰治轻挑起唇,起身走了出去。
宽敞的和室这时只剩两人。
“悟你怎么回事?”
“他分明是那个津岛修治!”
“悟!”夜蛾正道严厉道:“是不是又怎么样?你想干什么?”
“……”五条悟深呼吸,烦躁地揉了把有些凌乱的白发:“我没想干什么,我就看不惯他用假名!跟套了件马甲似的,有病吧!?”
夜蛾正道就看着他,不说话。
好像气球被放光了气般,倨傲的少年人松垮了肩膀。
“我就是不明白啊。
当初还用“我提前两年入学哦”,把我气得半死的津岛修治、怎么会在十四岁生辰当晚人间蒸发了呢?”
“……明明我也在场的……可我就是想不起来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只是“听说”。
那是火|光冲天的一夜,津岛本家和分家死伤惨重。
前往庆贺津岛家下任家主十四岁生辰的客人们虽有伤重者,但无性命之忧。
连同他在内的所有孩子安然无恙,但巧合的忘记有关那一晚的记忆。
津岛夫妇伤愈后立刻为“生死不明”的独子举办了葬礼。
一夜之间,稳稳安坐云端、高傲地俯视御三家的津岛家,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下任家主、失去了所有荣光。
“……我查过津岛家的术式,「反咒力术式」,是所有咒力使用者的克星。”
“连同我在内的其他世家的孩子都安然无恙,那是不是说明……津岛家的灾难是由其他世家策划的?”
五条悟垂下了眼睫:“我很难不这样想。”
“悟。”夜蛾正道拧紧了眉头:“你认为你父亲会做那种事情?”
“不会。”
五条悟抬起头:“但五条家又不只是本家。就算在本家,想要我死的也是不少呢。更不用说是对别家的孩子了。”
再加上「反咒力术式」的威胁。
如果一定要他做一个“必须除掉一个其他世家的人”的选择,他都会选津岛修治。
“悟……你就没想着直接询问太宰君?”末了,夜蛾正道问了这么一句。
五条悟张了张嘴,心底突兀的涌现一股本人也说不清来源的失落。
“他、不会告诉我的吧?他可能一点都不在乎。”
即便曾经相处过的时日不能算多,但他仍然非常非常清楚,“津岛修治”是个怎样的存在。
他根本不在乎他的纠结和疑问。
那双鸢色眸子,从前便是一片苍凉荒漠,谁都不被允许踏足其中。
——确实是不在乎的呢。
教室内,翻着自|杀|读本的太宰治,抬手扯落耳机。
“那个、太宰老师?”家入硝子一言难尽的瞅着翻着|禁|书的人|民|教师:“那个耳机的作用,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嗯?”太宰治笑眯眯地看向俏丽的短发少女:“就是硝子同学想的那样哦~要不要一起听?”
家入硝子:……啊,突然好羡慕被老师打发去买早餐的杰啊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