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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软体
无边无际的网络空间里，灰雨双臂用力拽着八卦魔炮，炮口高速发射着粗长铁链，仿佛没有尽头。
铁链另一端，如闪电一般扭曲弯折，穿梭于各个代表着网络设备的气泡。
轨道通讯卫星连接着全球网际网路节点，李晟与相变魔的追逐战，正在现实世界掀起堪比海啸的混乱与灾难。
梵蒂冈圣城，来自世界各地的信徒聚集于圣彼得广场，虔诚聆听着牧首通过广播喇叭的布道。
「在那最后的晚餐的神圣时刻，我们的主耶稣悲伤地拿起了饼，祝谢了，擘开，望着桌边的十二门徒，说道...」
「味真足啊家人们，我感觉世界上最香的就是焖子，焖子这一块，嘎嘎带派。」
莫名其妙乱入的广播声，令信徒们茫然地抬头张望，却看见远处天边一架飞机失去控制，徐徐坠落。
「我不能露脸，我是颜值主播。呀谢谢榜一大哥的超级火箭喵，爱你喵，祝老板天天开心永远不死永远爽...」
顶着遮脸滤镜特效的主播在直播间里侃侃而谈，两道黑影以无法被60帧摄像头拍摄到的超高移速，穿过屏幕，直接击碎滤镜，让主播原本的面庞出现在画面当中。
不止如此，直播间画面还沿着地球的北纬30°，广泛传播至成都丶开罗丶纽奥良等城市的电视台，电视屏幕上回荡着「永远爽爽爽爽爽爽」的残破影像。
李晟单手抓着急速延长丶连接至相变魔脊背的铁链，缩短着与对方的距离。
魔龙吐息·红龙！
头顶浮现巨龙影像，张开血盆大口喷发炽热烈火，灼向拼命逃窜的相变魔。
相变魔的土豆形身躯，自动裂开一道缝隙，勉强避开魔龙烈焰。同时本体撞破网络屏障，瞬间跨越现实世界千万里的距离，出现于繁华闹市街头的面积最大的GG屏幕，急刹停下。
「怎麽停了？是跑累了麽。」
李晟手捧【疫病不净书】，语气漠然，周围环境不是国内，应该在美国西海岸某地。
相变魔不言不语，只是身躯一震，街道两侧大片大片的GG屏幕齐齐变化，同步换上它与李晟的身影。
路人们不明就里，停下脚步，困惑看着连绵GG牌上的奇怪画面。司机们也将头探出车窗，面露茫然。
「呵呵，如果你是想让我投鼠忌器丶劝退我的话，还是算了吧。」
李晟心底讥笑，他都单人突袭伦敦过，拿几百万性命与钟楼相威胁，又不是什麽白左思想入脑的圣母。
但，GG屏幕画面放大，聚焦在了李晟手中那正在自行翻页的【疫病不净书】。
第十一章消化系统/肠胃/肠梗阻。
「坏了。」
念头刚一升起，李晟与相变魔的肚子就同时传出咕咕响声。
理论上李晟可以支付双倍灵力，让疫病不净书的瘟疫诅咒只对敌人生效，奈何刚刚召唤阿尔法蛇首已经将灵力消耗一空，此时自己还在慢慢汲取【后备隐藏能源】里的储存灵力。
李晟脸色发狠，脚下土地并非没有摄像头的荒郊野岭，爆发于此的战斗必然会被清晰记录下来，储存为经典案例教材，在玩家论坛广泛传播。
他猛地打开面罩，露出完全不一样的面庞，随后从虚空当中，拽出一根塑料管，刺破皮肤插进肠子，大喝道：「不就是区区肠梗阻吗，我【中天北极】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噗！」
菲律宾马尼拉的某座山顶豪宅，正在实时观看的中天北极猛地喷出一口红酒，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不是哥们这咋还有我的事儿？！别逮着一只羊薅啊喂！
肠梗阻给双方玩家带来了同等不适，李晟抬手放出阴影游隼，念头一动，召唤出上百辆禁军战车。
两名玩家此时仍在网络空间，在旁观群众的视角里，仅以屏幕影像的形式出现。但这并不意味着无法对现实世界造成干涉。
轰隆—
战车同时轰鸣开火，炮击馀波令街道两侧GG屏幕尽数电能过载，当场炸裂O
咖啡厅里的MacBook电脑，路人手里的手机，乃至蓝牙耳机丶智能腕表，都被殃及毁坏。
焦烟弥漫，火星四溅，现场一片狼藉，仅剩几块还亮着的大屏幕上，相变魔被轰飞上百米远，一头撞进写字楼里，小半个椭圆脑袋卡进某个工位的个人电脑，其桌面上赫然放着几十个没有及时归纳的文档丶PPT丶压缩文件，以及数量更加庞大的流氓软体图标。
可惜国外的这些个软体都太不能打了，要是换做国内的流氓软体，什麽堪比狗皮膏药的p2p下载器，永远删不乾净的2345全家桶，是兄弟就来砍我的快玩游戏盒子，撸大师丶361丶蛆动精灵丶金汕毒霸丶小鸟壁纸丶ABC看图王丶速压..
相变魔只是用碰一下这些图标，它的脑袋都得当场爆炸，三佛出世丶五佛升天。
砰！
相变魔飞离写字楼，释放某种无形力量。街道两侧所有联网车辆猛踩油门，全力撞向GG屏幕上的李晟。
包括那些停放在三四五楼停车场的汽车，也被强制启动，此起彼伏响着警报声，如下饺子一般簌簌落下，蔚为壮观。
但，这种程度的攻击连灰雨都碰瓷不了，更别说李晟了。
他直接无视车辆撞击，急冲上前，螳臂骨刃径直劈向虚弱不堪的相变魔。
咔哒。
微不可察的钟表指针旋转声响起，李晟，准确地说是中天北极的面庞，表情陡变。
相变魔刚才没想用汽车撞击来阻滞李晟，而是通过此起彼伏的警报，来掩盖钟表指针声响。
无形力量以相变魔为中心，向四周蔓延扩散。
飘起落叶间悬停于路边，汽车尾气与燃烧烟雾凝固不动，惊恐奔逃的路人与其洒落咖啡全都陷入停滞。
夕阳馀晖斜斜铺展在城市街道间，高楼玻璃外墙反射着碎金般的光亮，被阿尔法蛇首重伤的相变魔，极为缓慢地颤抖着，体表以慢动作，不断出血液一般的黑色薄雾。
这并非单纯的时间停止，数千米开外其他城区的时间流速一切正常，更像是...时间减速领域。
小幅度减慢自身，大幅度减慢外界事物—包括蚍蜉。
相变魔一心二用，一边缓慢地取出一根金属长矛，对准李晟头颅，一边将黑烟延伸向写字楼里的电脑。
作为高等文明炮制发明的侵略兵器，相变魔收集信息的能力远超凡人。
只是在网络空间里走马观花逛了一遭，它就迅速理解了地球文明，并精准找到了可以帮它打开地球门户丶完成入侵的那个最脆弱最不被重视的节点。
Cloudflare科技公司，总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市，虽然不像谷歌微软那麽着名，但它是全球主要的DNS服务商之一，帮助站点抵御包括DDos攻击在内的大多数网络攻击。
全球几大根伺服器丶亚马逊aws云计算平台等网际网路关键节点，都有鲸歌公会的人员长期驻扎，而Cloudflare，刚好就是那个脆弱节点。
只要攻占这里，就利用Cloudflare本身与各站点的高度绑定关系，瞬息间将相变魔的备份，发送到全球各地..
时间逐秒流逝，驻扎在旧金山本地的联邦调查局所属特异事故处干员，此时也不顾上封锁消息了，疾驰赶来，却被时间减速力场拦在外面。
而那根平平无奇的金属长矛，已然对准了李晟的脑袋。
后者基于六硷基遗传结构的神经系统，让李晟的神经反应速度，能追上作为施法者的相变魔，眼球不断震颤。
此时如果相变魔有自己的个体意志，说不定还会充满同情与遗憾地开口解释一它一直在计算蚍蜉的灵力消耗，猜到蚍蜉自己的灵力值上限不会超过1000点，短时间内顶多连续使用三次光速肘击。
召唤那头机械巨蟒必然消耗掉大半灵力，也就是说，除了光速肘击之外，被放慢思维与动作的蚍蜉根本没有反击手段..
等等。
相变魔的动作陡然一顿，它的感知器官丶分析模块丶逻辑推演功能，竟然完全无法从蚍蜉的震颤眼球里，寻到一丝一毫的慌乱。
自己一定漏算了某种东西，某种关键到可以翻盘的东西..
相变魔意识到了，低头看向了那根还系在自己身上的铁链。
时间减速力场之中，空气的流动丶声音的传播丶铁链的摇晃，都被减慢，以至于它没能发现，链条正在以极其微弱缓慢的频率，左右摆荡。
而在更上层的网络空间，灰雨已然松开了手里的八卦炼金魔炮。
鼎炉本身在短暂延迟后，沿着铁链飞了出去，如同自动收紧的金属卷尺一般，一头撞进泡泡当中，在不同气泡间高速穿梭，越来越快，最终，来到了旧金山市街头，挟万钧之势，狂暴冲入时间减速力场之中。
杀场第一定律，神秘会屈从于更高级的神秘...」
所有正在观看着战斗画面的地球玩家，脑海中同时浮现这句话语下一秒，传说品质的炼金魔炮不受影响地，以原本速度，贯穿时间减速力场，一头撞进相变魔身躯。
不幸中的万幸，真正的战场发生在虚拟网络空间，撞击产生的冲击波并未摧毁周遭建筑，而是以EMP电磁脉冲的形式，暴力辗轧。所有尚且完好的车辆，同时亮起车灯，光芒之闪耀盖过夕阳馀晖，随后车灯便猛地爆裂。
整个旧金山市，从西北向东南一百公里，停电瘫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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