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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应嘉在外面看着朱七暴力驱散百姓后，也终于在学堂找了间办公室修整了起来。</P>
当然，杭州城一应官员都被传唤了过来。</P>
为首的就是一下午如坐针毡的王用汲了。</P>
他很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就是诈骗案吗？怎么闹得完全无法收拾了？</P>
下面两高翰文门生附郭县令，许国、王家安更是惴惴不安。</P>
胡应嘉看了看眼前的人，眼睛滴溜溜地在王用汲身上打转。</P>
这事，如果要轻拿轻放，那么开刀问责估计就到王用汲这儿了。如果要以儆效尤，肯定得拿高翰文祭旗。</P>
虽然先前涉及的好些大型诈骗案，都是王用汲主持追责的。这完全有可能就是王用汲为了麻痹朝廷、百姓视线嘛？</P>
事情既然已经失控，那就得想好背锅的人了。</P>
既然嘉靖反复强调的都是叫魂巫师案这个事，那就是不想闹大。献祭一个杭州知府王用汲似乎正好。</P>
就在王用汲莫名其妙脖子有些微凉的时候。朱七走了进来。把房间里的杭州地方主官全都赶了出去。</P>
很明显，在胡应嘉听到朱七讲今天下午的抄家历险记时，也是惊讶得直接大脑宕机。</P>
“这读书人，怎么都这样。一遇到事儿就六神无主，靠不住的样子，真是些怂包。”朱七在一边对比先前高翰文的模样，一边在心里腹诽。</P>
“如果私藏火器甲胄，豢养私兵，这就是谋逆大案了，与叫魂一案关涉反倒不大。一切安排，还请上差定夺。”</P>
胡应嘉虽然宕机是宕机，但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赶紧给朱七戴高帽子。</P>
诬陷一个封疆大吏谋逆，这种事情，可以做，但一定不能是自己。这要真做了，在清流内部都抬不起头来。子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将来如果有人要对付清流怕就是得依样画葫芦了。</P>
而锦衣卫则不同，这机构不就是专门诬陷打击皇帝看不顺眼的大臣的吗？别说扣谋逆，就是当场杀了新学一脉，别人也说不出什么二话来。毕竟皇帝是不会有错的。延伸一下，皇帝的鹰犬也不会犯大错。特别是现在清流主政的情况下。鹰犬没有犯大错的机会。</P>
胡应嘉心里想的，朱七这种人哪里还不明白。他锦衣卫指挥同知的官职可不是靠出生挣的，也不是武力，而是一次次实打实地揣测对嘉靖的查案力度与方向要求挣来的。</P>
朱七盯着胡应嘉看了一会儿，看得胡应嘉头皮发麻。然后冷哼一声，戴上头盔出去布置了。</P>
胡应嘉在朱七走后，吓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好在都被朱七撵出门了，没人发现。</P>
很显然，如果嘉靖事后想息事宁人，说不得自己这个巡按御史的人头就该搬家了。</P>
火器、玉清都天神雷都出现了。那意味着这次杭州的清洗力度绝对不算小。清洗过后，百业凋敝，人心惶惶。用来安抚人心，平息恐惧，活跃市场的，恐怕就是自己的项上人头了。</P>
这种卸磨杀驴的事情，胡应嘉用脚指头想，以嘉靖皇帝的人品是完全干得出来的。</P>
想通了这一点，胡应嘉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刚刚还在想到底是问责到高翰文还是王用汲。没想到自己就要步其后尘了。这还真是作茧自缚，自作孽不可活啊。</P>
一下子圣人的教导又在耳边响起，仿佛这一切都是自己不听圣人教诲，没有做到温良恭俭让，有了害人之心导致的。</P>
一阵后怕后，胡应嘉艰难地爬起来，赶紧提笔写寄递给徐阁老汇报最新的情况。自己的恩师，说不定有什么解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