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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吴掌柜太有诚意了
「菜来喽!」
李二郎接连捧出几大盘热菜。
王侥大三人看得眼晴发直,吃得满嘴流油。
无论是荤菜还是素菜,道道喷香,那荔枝腰花和酒炊白鱼更是享誉京师的名贵佳肴,三人虽不挑嘴,却也能吃出食材的不凡,绝非寻常食肆可比!
王侥大最喜欢的菜当属这道回锅肉,这滋味以他有限的学识实在找不到贴切的形容词,就两个字:下饭!
一片肉加几根蒜苗丶几粒豆豉,再配上精细的白米饭,一大口下去一一啊!
他生平头一回体会到,原来吃饭不仅可以饱肚,还可以是一种享受。
三人筷影如飞,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白米饭干了一碗接一碗,饶是三人饭量过人,直吃到饱隔连连,愣是没吃完!
「隔~」
韩春春抚摸着鼓胀的肚皮,惊叹不已:「这滋味忒好,菜量也忒足!这一桌没个六七百文只怕吃不下来,铁牛太有诚意了!」
张关索咧嘴笑道:「俺方才跟吴掌柜说,咱几人的胃口一个能顶俩,掌柜的特意给每份菜都加足了料,钱不多收一文,务必要让师父和二位姐姐吃个肚儿圆!」
三人齐声赞道:「吴掌柜太有诚意了!」
话音刚落,吴铭便掀起布帘走出,
登场的时机很重要,来早了客人正在用餐,没空搭理你;来晚了客人尽兴欲归,没兴致崂嗑。
有李二郎「通风报信」,吴铭每次登场的时机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吴掌柜!」
张关索连忙起身,三人见状也跟着站起来。
「坐你们的!」
吴铭将张关索摁回原位,视线扫过三人,看体形就知道是练家子,笑问:「
诸位好汉,菜味如何?可还合口?」
「岂止是合口!这顿饭委实教王某开了眼!」
韩春春和赛关索也说:「以吴掌柜的手艺,便是那矾楼的铛头也当得!在这小店里端的屈才!」
三人皆习武之人,夸起人来没那麽多花样,反倒显得率真可爱。
「店虽小,终究是我自己经营;铛头再大,也是给别人卖命。」
吴铭搬来一张矮凳在张关索身旁坐下,接看说道:「我倒不觉得屈才,我只担心酒香也怕巷子深,东京城里的食肆成千上万,想要出头,光有手艺不够,还得会招徕客人。」
王侥大当即将胸脯拍得碎碎作响:「吴掌柜且放宽心!我王侥大也算认得几个义气朋友!往后但凡摆席置酒,定来捧吴掌柜的场!」
韩丶赛二人也做同样的保证。
吴铭谢过三人的好意,正色道:「铁牛初十要打擂台赛,我很看好他,届时定会到场替他助阵。同时,我还想在瓦子里卖点吃食,给自家的小店做个宣传·—」
「这个主意好!瓦子里有钱有闲的人多,凭吴掌柜的手艺,定教他们吃过一回永世难忘!」
王侥大相当捧场,不等吴掌柜说完,张口便吹捧起来,比张关索吹得狠多了。
吴铭顺着他的话茬说:「我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只可惜寻不到合适的摊位....」
「这有何难!」王侥大心直口快,「我在瓦子里有块场地,不大,卖点吃食绰绰有馀!初十那天,我要陪铁牛筹备擂台赛,卖不成艺,吴掌柜尽管摆摊便是!」
「好极!」吴铭就喜欢和这种爽快人打交道,「那我便租用王兄的场地....
王侥大摆手打断:「租甚,只管拿去用便是!吴掌柜今日盛情款待,特意添料加菜,王某虽是个粗人,却也晓得『义气」二字价值千金,哪能再收吴掌柜的钱!」
吴铭知道这些江湖人士最重义气,遂不再坚持,只说初十那天请他们吃卤味这事便这麽轻松愉快地定下来了。
离店之前,王侥大指着盘中的剩菜,说道:「劳烦吴掌柜替我包起来,我带回家去,也让妻儿尝尝吴掌柜的手艺。」
他想的是拿荷叶把乾货包起来就行,谁知吴掌柜直接上食盒,连菜带油水一并装盒。
王侥大喜不自禁,辞过吴掌柜和张关索三人,拎着食盒步伐轻快地回到租住在京郊的小屋。
这是一间土墙茅顶的矮屋,墙角爬着湿痕,屋里的家什倒是不少,只是大多老旧破败,灶边堆着娘子潘四娘替人浆洗的衣物。
「爹爹!」
正坐在桌边练字的大儿子猛地跳起,哒哒哒迎上来,眼晴落到爹爹手里的食盒上。三岁的小儿子也磕磕绊绊地快步跑过来。
「功课做得如何?」
王侥大摸摸两个儿子的头,将食盒交给娘子。
「先生今日夸我的字写得好哩!」
大郎嘴上应着,视线却跟着娘亲走。
潘四娘揭开盖子一看,登时吃了一惊:「这等好菜-你又上哪儿快活去了?」
「是人家请客!」
王侥大一边捶腰一边喊累,转身回卧房歇息。
潘四娘麻利地生起炭火炉,将剩菜和糙米饭热上。
不多时,浓郁的菜香随热气溢散,在炉边守嘴的大郎丶二郎眼睛瞪得溜圆,
馋得猛咽口水。
潘四娘也不禁舔了舔嘴唇。
菜甫一上桌,两个孩子便如饿虎扑食,大郎到底懂事些,筷子都举起来了,
仍然记得先请娘亲享用。
二郎却不管不顾,迫不及待地抓起油亮的鸡肉,啃得满嘴晶亮,鸣鸣直叫:「香!」
「娘不饿,你们吃吧。」
潘四娘瞧着两个儿子狼吞虎咽的模样,心头既暖又酸,转身进了卧房。
王侥大已经脱去外衣外裤,正躺床上闭自养神,嘴里哼着小曲儿。
潘四娘挨近丈夫坐下,悄声道:「当家的,再过几日,又该缴房租了,陈先生那边,大郎的束修催问好几次了,还有那文房四宝——.」」
她边说边着丈夫的脸色。
曲声顿歇,王侥大坐起来,在怀里摸索半响,只掏出数十枚沾着汗味的铜钱,叮叮当当洒落竹席上:「今日雨水淋了场子,看客稀落,就这些———」
潘四娘盯着那薄薄一堆铜钱,愁云瞬间爬上眉梢,叹气道:「这每月的房租便是五百文,家里四张嘴,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个不要钱?大郎还要读书,这些天又时常下雨.」
她咬了咬下唇,低声道:「要不,别让大郎上学了?省下这笔,也好——」
「不好!」
王侥大猛一瞪眼,又硬生生压住嗓门,正色道:「书得读,不求他成器,只要识字会写,总强过睁眼瞎!不然,难道指望他大了跟我一样,风吹雨淋当街卖艺?还是跟你一样,给人搓洗衣衫?」
见妻子眼圈泛红,他忙缓和神色:「四娘莫愁!今日收了个好徒弟!他那身板丶那技艺,嘿!天生就是吃擂台饭的!我俩说定了,我给他当陪练,替他琢磨对手的弱处,他在擂台上打出来的银钱,分我这个数!」
王侥大比出三根手指,神情带着几分得意。
潘四娘听了这话,愁容稍霁,又嗔他一眼:「说得轻巧!你自己都不行,徒弟能行麽?」
「我这徒弟厉害得紧!再说了一一王侥大将脸凑近,胡茬轻蹭娘子耳鬓,语带挑逗:「四娘说话要讲良心,你家相公行不行你还不清楚?」
今日收了个高徒,又吃得一顿好饭,近日来的阴霾尽扫,他心情大好,饱暖便思那啥。
潘四娘被他蹭得发痒,忽然鼻尖微动,疑道:「?你身上倒没有往日的汗腻气,可是洗了澡?」
「嘿嘿,洗没洗,娘子验验不就知晓了?」
王侥大双臂一展,立刻将妻子扑倒在床。
「作死!」潘四娘轻呼一声,假意捶打他铁硬的胸膛,身子却软了下来,半嗔半怨地贴在他耳边吹气:「再拱出个小馋虫来,看你拿什麽养!」
「哈哈哈!莫说一个,十个老子也养得起!」
王侥大豪气千云,大手一挥扯下那补丁累累的青布床帘,油灯啪一跳,映得帘上纠缠的人影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