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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讨厌基里曼?就因为他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嫉妒,纯粹的嫉妒,没有任何多余情感,对于其他原体而言,基里曼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在庄森睁开双眼看着卡利班恶兽直呲牙的时候,基里曼面前的是友...
夜色如墨,笼罩着帝国边境一座残破的哨塔。寒风呼啸,卷起枯叶与尘土,在断墙间打着旋儿。塔顶残旗猎猎作响,像是某种不甘沉寂的低语。林孝站在塔楼边缘,披着一件从战死骑士身上剥下的半旧斗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柄刻满符文的链锯剑??“孝出强大”四个字在月光下泛着冷铁般的光泽。
他不是本地人。
他是被召唤来的,或者说,是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拽进这个世界的。前一秒还在地球加班写PPT,后一秒就躺在一片血泥之中,身旁是半截断臂和一个正在啃食人类内脏的鼠人。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开局地狱难度”。
但好在他没疯。
更准确地说,是他疯得很有条理。
在这片名为“战锤”的残酷世界里,信仰、暴力、混沌与秩序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人类苟延残喘于群敌环伺之中,而神明要么沉默,要么本身就是灾厄的源头。林孝花了三个月搞清楚一件事:在这个地方,软弱等于死亡,仁慈就是愚蠢。
所以他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生存方式??孝。
不是对父母长辈的孝,而是对力量本身的崇拜与献祭。他将自己穿越前所信奉的“百善孝为先”扭曲成一种战斗哲学:只要够孝,就能变强;只要变强,就能活下去。他在每一次斩杀敌人时高喊“孝出强大”,在每一次负伤倒下时默念“孝感天地”,甚至在梦中都会听见祖先的低语:“吾孙当立于万军之上。”
渐渐地,这句荒诞口号竟成了他的精神支柱,也成了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吼。
而现在,他正等待一场战争。
三天前,斥候带回消息:一支由混沌战士、变异兽人与堕落精灵组成的混编部队正在向北方隘口集结,目标很明确??突破帝国防线,焚毁粮仓重镇艾尔顿堡。守军仅有五百民兵与两支游侠小队,根本挡不住这种规模的进攻。
于是林孝来了。
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在乎。在这个时代,流浪战士多如牛毛,只要肯拿剑杀人,就能分到一口黑面包和一间漏风的茅屋。但他不同。他带来的不只是武器,还有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仿佛他本不该存在于此,却又偏偏以最蛮横的方式扎根下来。
“你真打算一个人去堵隘口?”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
林孝回头,看见老牧师卡尔?冯恩拄着拐杖走来。这位曾侍奉西格玛的老神职人员如今只剩一只眼睛能视物,另一只被恶魔的毒爪剜去,眼窝上盖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护片。他穿着褪色的白袍,胸前挂着断裂的圣徽,走路一瘸一拐,却始终挺直脊背。
“不是一个人。”林孝平静地说,“还有‘孝’。”
老头冷笑一声:“你那套歪理我听够了。什么‘孝感动天’‘忠孝可通神明’,全是异端邪说!西格玛教导我们以信仰铸盾,以正义执剑,而不是靠喊几句怪话就妄想逆天改命!”
林孝转过身,目光如刀:“那你告诉我,老头,你的信仰救了谁?你的教堂烧了,教众死了,连你自己都快撑不到明天sunrise。你说的正义在哪?你说的神明又在哪?”
卡尔猛地一震,嘴唇颤抖。
“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人。”林孝声音低沉,“嘴上说着高尚理想,手里握着神圣权杖,结果敌人杀到门前,第一个逃跑的就是你们。我不是圣人,也不装神弄鬼。我只知道一件事??我能打,我敢杀,我能守住这条线。”
他说完,缓缓抽出链锯剑。
嗡??
引擎轰鸣撕裂寂静,刀齿飞速旋转,火星四溅。月光映照在锋刃上,竟隐约浮现出一行古篆:**至诚至孝,可撼苍穹**。
卡尔瞳孔骤缩。
那不是铭文……那是活的!
文字如同血脉般搏动,散发出微弱金光,仿佛有无数祖先之魂在其中低吟诵经。他忽然想起某个早已失传的东方秘典记载:远东之地曾有修行者,以家族血脉为引,借先祖英灵之力对抗妖魔。他们不拜神?,唯敬亲族;不信奇迹,只信传承。
难道……这家伙真是那种人?
“你不该来这里。”卡尔喃喃道,“这片土地容不下真正的‘孝’。它太干净了,也太肮脏了。干净到无法理解亲情的力量,肮脏到只会用仇恨与毁灭填补空虚。”
林孝笑了,笑得很轻,也很冷。
“所以我才要留下。”
远处,地平线上开始浮现火光。
一点,两点,十点……上百点!
大地微微震颤,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与野兽的嘶吼。敌军来了,而且比预想中更快、更庞大。林孝眯起眼,看到最前方是一尊高达三米的混沌武士,全身覆盖漆黑重甲,肩扛一把滴血巨斧,头盔缝隙中透出猩红光芒,宛如地狱凝视人间。
而在其身后,无数扭曲身影涌动:长着六只手臂的突变体、背着骨炮的绿皮兽人、手持毒刃的黑暗精灵刺客……整整三千大军,如潮水般压来。
卡尔脸色发白:“你疯了!凭你一人怎么可能挡住他们!?”
“我不是一人。”林孝低声说,“我是千军万马。”
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
然后,跪下了。
双膝触地,额头轻抵冰冷石砖。这一刻,他不再是冷酷的战士,而是一个漂泊在外的游子。
“爷爷,您说过做人要本分,打仗要拼命。”
“奶奶,您熬的姜汤我一直记得味道。”
“爸,妈,我没给你们养老送终,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我现在做的,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回家吃饭。”
风停了。
云散了。
一轮圆月悬于天心,清辉洒落,仿佛天地都在倾听。
刹那间,林孝体内爆发出难以言喻的能量波动。他的皮肤下浮现出淡金色纹路,如同家谱图腾蜿蜒蔓延;发丝根根竖立,竟染上一抹银白;双眼睁开时,已有泪痕滑落,但目光却坚如磐石。
他缓缓起身,链锯剑高举向天。
“今夜,我不为自己而战。”
“我为所有未能归家之人而战!”
“我为所有含辛茹苦养育后代的父母而战!”
“我为所有被战火撕裂的家庭而战!”
声音滚滚如雷,穿透夜空。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天空裂开一道缝隙。
并非魔法裂缝,也不是Warp湍流,而是一种更为古老、更为纯粹的裂痕??像是时间与记忆的交汇点被强行打开。一道道模糊的身影从中走出:有穿中山装的老兵,有扎麻花辫的农妇,有戴瓜皮帽的私塾先生,有穿校服的学生……他们是林孝的祖先,是他的亲人,是跨越时空而来的精神投影!
他们没有实体,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每一个灵魂都面朝敌军,静静伫立。
“这是……什么?!”卡尔瘫坐在地,浑身颤抖。
“家规。”林孝轻声道,“传了五百年,今日首次启用??**万代家魂?共伐外敌**。”
第一波冲锋来自兽人。
三十名手持砍刀的绿皮狂战士嗷嗷叫着冲上隘口,速度快若奔雷。可在距离林孝百米处,突然集体僵住。他们的脑袋像是被无形之手捏住,五官扭曲变形,眼球爆裂,口中喷出黑色血雾??竟是被纯粹的精神压力碾碎了心智!
第二批是混沌射手,刚拉开弓弦,箭矢尚未离弦,整支队伍便轰然倒地,七窍流血,像是经历了极度恐惧的折磨。
第三波是黑暗精灵的刺客小队,擅长隐身与突袭。但他们刚潜入五十米范围,就被一圈看不见的屏障弹飞出去,落地时已化作干尸,皮肉枯槁如千年木乃伊。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混沌武士怒吼,挥斧劈向空中,“给我破!!”
巨斧落下,空间震荡。
然而,就在斧刃即将触及林孝之时,一名身穿清朝官服的老者虚影踏步而出,手中拂尘轻轻一扫??
轰!!!
滔天罡风席卷四方,混沌武士当场倒退十余步,铠甲崩裂数片,虎口迸裂!
那是林孝的曾祖父,晚清武举人,一生未仕,却练就一身硬功,临终前留下遗训:“宁死不辱,保家卫国。”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混沌武士咆哮。
“我是林家子孙。”林孝冷冷回应,“也是你们的终结者。”
他一步踏出,链锯剑划破长空。
两人交锋刹那,天地失色。
斧与剑碰撞,激起千层气浪。林孝虽肉体凡胎,但在万千家魂加持之下,速度、力量、反应皆达非人境地。他每一击都带着血脉共鸣,每一次闪避都似有先辈指引。他曾祖父教他步法,他祖父授他擒拿,他父亲叮嘱他“打架要狠,但别丢了良心”。
这场战斗,不只是武艺对决,更是文明与野蛮的较量。
五十回合后,林孝抓住破绽,链锯剑自下而上斜斩,直接切开混沌武士胸甲,将其心脏连同护心镜一同绞碎!
怪物仰天哀嚎,轰然倒地,化作一团黑烟消散。
余敌大骇,士气崩溃。
可林孝并未停下。
他转身面向剩余敌军,链锯剑指向苍穹。
“还有谁!?”
无人应答。
只有风声呜咽,似在哀悼亡魂。
片刻后,敌阵开始溃逃。有人扔掉武器,有人跪地求饶,更多人则疯狂奔逃,生怕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卡尔艰难爬起,望着满地尸体与消散的家魂投影,久久不能言语。
“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他终于开口。
林孝低头看着双手,指尖微微颤抖。他知道,刚才那一战看似辉煌,实则代价巨大。每一名家魂现身,都在消耗他自身的生命力与记忆。他能感觉到,关于童年的一些片段正在模糊,母亲的笑容变得朦胧,父亲的声音也开始遥远。
“代价嘛……”他苦笑,“不过是忘了几顿饭的味道罢了。”
卡尔摇头:“你不该这么做。借用死者之力干涉现世,迟早会被反噬。你已经触碰了禁忌。”
“我知道。”林孝收起武器,望向远方黎明初现的地平线,“但如果不用这种方式守护眼前的一切,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个世界不需要又一个冷漠的看客。它需要有人站出来,哪怕只是个异乡人。”
卡尔沉默良久,忽然摘下颈间残破的圣徽,递过去。
“拿着吧。我已经不信神了,但它或许还能保护你一次。”
林孝没有接:“你留着吧。说不定哪天你又会重新相信。”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孤独却坚定。
朝阳升起,照亮残破哨塔。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地下深处,一块古老的石碑悄然浮现。上面刻着一段无人能识的文字,末尾赫然写着:
【孝之道,始于亲恩,终于天下。持此道者,虽千万人吾往矣。】
与此同时,帝国首都皇宫内,大主教正在翻阅一份神秘卷宗。当他看到其中一页描绘的战场场景时,猛然站起,失声惊呼:
“那个男人……他又出现了?!传说中的‘东方守护者’……竟然真的存在!?”
而在极北冰原的某座祭坛上,一位身披黑袍的术士睁开双眼,嘴角扬起诡异笑容:
“有趣……没想到在这种时代,还能感受到如此纯粹的‘情感之力’。林孝……我会记住这个名字。等我打开通往现实的大门,第一个邀请你加入我的永恒家族。”
林孝对此毫无察觉。
他只是继续前行,走向下一个战场。
因为他知道,只要战火未熄,孝意就不能断绝。
因为他是林孝。
因为他相信??
**孝出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