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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北湖晚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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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唯一在车内坐下后,打开柳田晨给的狼独荒原三十六州各大势力的分布图,详细记录了十二座千万势力,两大盗军,三十六城城主府……以及,所有超然和大长生的信息,大小势力倾轧角逐,混乱不堪。
    他陷入长时间...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话原本是金海古在学宫讲辩理阁时随口所说,如今却像是应验在了他自己身上。
    那日他离去后,元启学宫并未因他的缺席而陷入混乱,反倒如春水解冻,奔流愈急。陈知微接掌“问道堂”主讲之位,虽年岁尚轻,言辞却沉稳如古井无波。他不立门户,不收门徒,只设一席于桃树之下,凡有疑问者皆可前来对坐论道。有人问他:“金先生去了哪里?”他答:“他走出了故事,好让我们的故事能真正开始。”众人不解,唯有舞红绫听罢一笑,似懂非懂,却又全然明白。
    清明之后,天象再变。
    不是雷鸣电闪,也不是星轨偏移,而是夜空中忽然多出了一颗星??它不在任何古籍记载的星图之中,颜色微金,光芒柔和,每至子时便悄然浮现,悬于北方天际,仿佛守望人间的一只眼。卢景夜观星象,以残鉴感应天地脉动,良久不语,终叹道:“这不是星辰……是‘钥匙’的投影。”
    莫断风闻讯赶来,斧刃拄地,眉头紧锁:“你是说,那枚落入金海古手中的金色钥匙,并未消失,而是升入了星空?”
    “或许从一开始,它就不属于大地。”卢景轻声道,“它是某种‘回应’的坐标,是当人心中信念凝聚到极致时,法则自动映照出的光点。”
    话音未落,南疆传来急报:九族祭祀之地的壁画再度变化,原本静止的“启明祖师”背影竟缓缓转过身来,面容模糊,但手中《地书》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本空白册页。更有目击者称,每逢月圆之夜,那画像双唇微启,似在低语,听不清内容,唯有一字余音绕梁??**信**。
    与此同时,西洲七阁内部纷争加剧。三阁坚持将“元始”定义为至高统治权,欲借“待裁决者”之名发动诸域公审,召集万法修士共议“正统”;另四阁则援引《尘光录》与“守门人誓词”,主张“元始即自由意志”,反对任何形式的神化与集权。一场思想之战,在典籍之间悄然打响。
    而最令人震惊的消息,来自极北冰原。
    陈知微当年出生的小村落,一夜之间被冰雪吞噬,地面塌陷成巨大深渊,深不见底。可就在废墟中央,竟升起一座通体由晶石构筑的塔楼,高千丈,通体透明,内里似有无数光影流转,宛如封存着千万人的记忆。当地幸存者描述,曾见一名赤脚少年走入其中,身影消散前回头一笑,正是陈知微的模样。
    舞红绫得知此事,久久伫立于桃林深处,手中针线早已停下。她望着满树繁花,喃喃道:“你们都走了,留下我这个老太婆看春天。”
    话音刚落,风起。
    一片桃花飘落肩头,旋即化作一道微光,渗入她的掌心。她猛然一震,眼中竟浮现出一段陌生画面??
    一间昏暗密室,墙上挂满铜镜,每一面镜中都映出不同年代的面孔:有披甲执剑的将军,有焚香抄经的僧人,有赤足奔跑的孩童,还有一名女子,穿着粗布衣裳,正低头缝补一件婴儿衣。那女子抬起头来,赫然是她自己。
    一个声音响起,不属男女,不分古今:
    >“你也是持钥者之一。”
    >
    >“不是因为你守护了谁,而是因为你始终愿意相信??一个人可以变好,一个世界可以改变。”
    >
    >“这一世,你选择了爱,而非恐惧。”
    画面戛然而止。
    舞红绫跌坐在地,泪流满面。她终于明白,为何金海古临走前会说“八年,已经比我梦里的日子长得多”。原来在他心中,早就不止一次经历过失去,不止一次走过离别。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前世轮回、因果纠缠,全都藏在那一句轻描淡写的温柔里。
    她擦干眼泪,起身走进禁地。
    那里,金家祖祠幸存的半卷《家训》静静躺在玉匣之中。她从未细读,只知其上写着“严律束己,威仪治族”八字。可此刻靠近,书页竟自行翻动,显露出隐藏夹层中的真文:
    >“家之根本,不在血脉,而在共情。
    >若子弟困苦而不援,弱小呼救而不应,纵有万贯遗产,亦不过孤坟一座。
    >吾金氏若忘此训,则门庭必衰,天理不容。”
    她怔住。
    原来金家并非天生冷酷,而是后来者篡改了祖训,将温情抹去,只留铁律。难怪金沧溟当年宁死不愿继承家主之位??他看到的,是整个家族灵魂的腐朽。
    她取出笔墨,亲手将真文誊抄七份,命人送往七阁、九族、幽冥谷、东海龙宫,附言一句:“这是你们要的‘正统’,看看它长什么样。”
    半月后,西洲三阁联名致歉,宣布废除“待裁决者”决议,并开放藏书楼供天下学子自由研读。四阁则联合发起“百家问源”运动,邀请各族代表齐聚元启学宫,共修一部《新世典》??不载功过,不论尊卑,唯记每一个普通人如何在黑暗中点燃微光。
    陈知微自晶塔归来,已是三年之后。
    他瘦得脱形,双眼却亮如星辰。归来当日,不入学宫,不拜师长,径直走向战碑,在“希望”与“信”二字之下,缓缓跪下,叩首三记。
    此后闭关百日,不吃不饮,仅以笔墨为伴。
    百日之后,他走出静室,手中捧着一本新书,封面题曰:《问》。
    书中无序言,无目录,只有三百六十一个问题,每一个都源自真实人生:
    “如果救一人要杀十人,你还救吗?”
    “你说人人平等,可为什么有人生来就有灵根,有人连饭都吃不上?”
    “我们推翻了旧神,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也成了别人眼中的神?”
    “当你终于获得权力,还能记得最初为何反抗吗?”
    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
    >“答案不在天上,不在书中,不在某个伟人嘴里。
    >它在你开口提问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此书一经刊行,震动诸域。
    有人怒斥其动摇根基,蛊惑人心;也有人彻夜诵读,痛哭失声。一位曾在战场上亲手斩杀敌将的老兵写信给陈知微:“我一生杀人无数,以为是在护国。直到读到你的问题??‘你杀的是敌人,还是另一个被迫拿起刀的父亲?’我才第一次梦见那个被我砍倒的人,怀里藏着一张孩子的画像。”
    更有一位西洲贵女,出身七阁世家,自幼习法修行,地位尊崇。她在读完《问》后,毅然焚毁族谱,脱去华服,前往边陲小镇教书育人。她在信中写道:“我终于明白,真正的高贵,不是站在高处俯视众生,而是蹲下来,看着孩子的眼睛,听他说‘我不懂’。”
    这一年,被称为“问元年”。
    元启学宫更名为“问学院”,不再设讲师,只设“引路人”。每年清明,万千学子齐聚战碑之前,不是祭拜,而是轮流站上高台,提出自己的问题。无论多么荒诞、尖锐、刺耳,都不会被阻止。有人问:“如果金海古回来了,你会把他当成神吗?”台下沉默片刻,有人答:“不会。我们会问他,你当年害怕过吗?如果你也曾动摇,那我们就还有希望。”
    而在遥远的星空之下,那颗金色星辰忽然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整条飞升之路微微震颤,仿佛某种沉睡已久的机制被重新激活。
    渊门开启。
    这一次,不是在海底,不是在地底,而是在每个人的梦境之中。
    千万人在同一夜梦见一扇门,虚无缥缈,两侧站着两个剪影。左边那人手持毛笔,正在书写;右边那人背对众人,手中握着一把金色钥匙。门上浮现三个大字,非篆非隶,却人人识得:
    **元始问**
    梦醒之后,许多人发现自己额间多了一道淡淡印记,形如裂开的眼瞳。卢景查验后确认,那是“心觉之痕”??唯有真正追问过自我存在意义之人,才会觉醒的天赋。
    幽冥谷的怨气傀儡首次开口说话:“我想知道,我能不能拥有一个名字。”
    东海龙宫的龙族长老主动献出千年修为,助人类修复受损的地脉:“我们曾以为力量决定一切,现在才懂,选择才是真正的奇迹。”
    就连西洲七阁中最顽固的守旧派长老,也在深夜独自来到问学院,低声问一名扫地弟子:“你觉得……我还来得及改吗?”
    春天又一次来了。
    桃树开花,溪水解冻,孩童在田埂上奔跑,笑声洒满原野。舞红绫坐在院前石凳上,依旧绣着婴儿衣裳,只是这一次,她绣的不再是单件,而是一整套小小的袍服,红的、蓝的、粉的,像是准备迎接一群新生的孩子。
    莫断风来看她,笑着问:“你这是打算开育婴堂了?”
    她摇头:“不是给我家的,是给未来的。”
    “未来?”莫断风皱眉,“你还在等金海古回来?”
    她望向远方,嘴角含笑:“我不是在等他回来。我是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又一个浑身是伤的孩子,捧着烧焦的书卷,站在风里问我??婆婆,如果我也想写点什么,该从哪里开始?”
    莫断风默然,良久才道:“那你可得活久一点。”
    “我会的。”她说,“只要还有人在问,春天就不会走远。”
    就在这时,天边一道流光划过。
    那不是陨石,也不是飞舟,而是一个人影,踏星而来,白衣胜雪,白发如霜。他脚踩虚空,步步行来,所过之处,星辰为之停转,风雪为之退避。
    当他落在元启学宫门前时,守门少年吓得差点摔了灯笼。
    那人笑了笑,声音温和:“别怕,我只是回来看看。”
    少年颤抖着问:“您……是谁?”
    他望着满园桃花,轻轻说道:“一个曾经忘记自己为何出发的人。”
    消息传开,四方震动。有人说是圣皇归位,有人说是神明降世,更有狂热信徒欲建庙塑像,日夜供奉。
    但他一进门,先去了舞红绫的小屋。
    她正在煮茶,听见脚步声也没抬头,只是淡淡地说:“你倒是会挑时候,茶刚好沸了。”
    他坐下,接过她递来的粗瓷碗,喝了一口,笑道:“还是这味道,比什么仙露都强。”
    “你知道外面都快把你供成神了吗?”她问。
    “那就让他们供去。”他耸肩,“反正我又不受香火。”
    “你这次回来,是想结束什么,还是开始什么?”她盯着他眼睛。
    他沉默片刻,望向窗外盛开的桃林,轻声道:“我是回来交还钥匙的。”
    “什么意思?”
    “那扇门……不能再由任何人单独守护了。”他说,“它必须属于所有人,哪怕是质疑它、否定它、甚至想毁掉它的人。因为真正的自由,不是给你一个答案,而是允许你拒绝所有答案。”
    次日清晨,他在问学院最高处立下新规:
    一、设立“反问坛”,专收批判元始之道、质疑过往变革之人,言论免责;
    二、销毁所有关于他个人的记载碑文,只保留战碑上的“希望”“信”“问”三字;
    三、将金色钥匙熔铸为三千枚铜钱,散布天下,流入市井民间,任人买卖使用。
    “从此以后,”他对众人说,“不再有持钥者,只有提问者。”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群山尽头。
    舞红绫站在桃树下,手中针线落地。
    她没有追,也没有哭,只是轻声说了句:“你骗人……你说只走八年。”
    春风拂过,花瓣如雨。
    而在千里之外的某座小镇集市上,一个小贩正用一枚古旧铜钱买下一碗豆浆。那铜钱边缘刻着极细的小字,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辨认:
    **“你问了吗?”**
    小贩喝完豆浆,把铜钱递给身后排队的孩子。孩子接过时,忽然抬头问:“叔叔,为什么我们要每天问问题啊?”
    小贩笑了:“因为只要还在问,我们就还没变成石头。”
    孩子点点头,蹦跳着跑开,口中哼起一支不成调的歌谣:
    >“门不开,路不封,
    >心中有火就不冷。
    >前人写,后人问,
    >春天永远在路上行。”
    歌声飘远,融入风中。
    天地之间,寂静无声,却又仿佛有亿万voices在低语,在呐喊,在哭泣,在欢笑,在一次次叩击那扇看不见的门。
    而那门,始终未曾关闭。
    因为它本就不需要钥匙。
    它只需要??
    一个愿意问“为什么”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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