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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寄春君臣服于禅海观雾,乃凌霄生境和东海,所有花妖和植族的话语人。
最近千年,她已是完全脱离出去,根本不听凌霄宫三大宫主的调度和法令。
马爷挺着大肚子,顶着宽头颅,躺在船艉晒肚皮:“...
夜风穿帐,烛火摇曳。金海古在昏睡中忽然眉头一皱,指尖猛地抽搐了一下,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刺入神魂。刹那间,他的意识坠入一片混沌??无天无地,无光无影,唯有一道裂缝横亘虚空,内里流淌着银金色的法则之流,如同星河倒悬。
“这就是……元始?”他喃喃自语,脚步不由自主向前迈去。
可就在触碰那道裂缝的瞬间,一道冰冷声音自虚空中响起:“凡人,你可知触碰起源者将付出何等代价?”
金海古猛然惊醒,冷汗浸透后背。帐内烛火“啪”地炸出一朵灯花,映得他脸色苍白如纸。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赫然浮现一道细小裂痕,正缓缓渗出血珠,而血迹竟泛着微弱金芒,落地即燃,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不是幻觉。”他低声道,“它已经开始侵蚀我的血脉了。”
帐帘轻掀,舞红绫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见他睁着眼,轻轻叹了口气:“你不该这么早醒。医修说你经脉断裂七成,若非有《地书》护住心脉,早已气绝多时。”
“我不能睡太久。”金海古勉强撑起身子,“每多睡一刻,太岁地君就多一分恢复的机会。除夕只剩六日,我要在这之前完成三件事。”
“哪三件?”舞红绫扶他靠在软垫上,将药碗递过去。
“第一,重铸左臂。”金海古饮尽苦涩药汁,目光坚定,“血浮屠魔甲虽能代偿战力,但真正的杀招,必须由我自己完成。没有手臂,斩厄篇便无法圆满结印。”
舞红绫神色一黯:“可你的左臂是被太岁神铁直接震碎的,连骨髓都化作了飞灰。寻常接续之法根本无用。”
“那就用非常之法。”金海古从怀中取出一块暗红色晶石,其形如心脏,隐隐搏动,竟是以精血凝练而成的“九转焚心髓”。这是他在长生金丹未碎前,耗费三年光阴,采炼三千妖兽精魄与自身命火温养而成的本源之物,原为冲击第三境所备。
“你要用它重塑肉身?”舞红绫震惊,“这可是你未来进阶的根基!一旦耗尽,此生再难突破长生第三境!”
“我不在乎。”金海古冷笑,“若连除夕都活不到,谈何未来?况且……元始法则若是真存在,或许能让我一步登天,何必拘泥于境界桎梏?”
舞红绫怔住,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点头。
第二日清晨,营地中央燃起一座赤焰祭坛,由卢景亲自布下“逆命换形阵”,引地下炎脉为炉,聚星辰残光为引。金海古盘坐于阵心,九转焚心髓悬浮胸前,随着咒诀催动,骤然爆裂开来,化作漫天血雨洒落全身。
“凝骨!”
“塑筋!”
“通络!”
“赋灵!”
四声怒吼响彻山野,伴随着骨骼再生的咔咔声与皮肉撕裂的剧痛,金海古浑身青筋暴起,皮肤龟裂出血,又被新生血肉迅速覆盖。整整三个时辰,他未曾发出一声呻吟,唯有双目始终盯着天空,仿佛在与某种命运对视。
当最后一道血光融入新成的左臂时,整条手臂呈现出诡异的暗金色泽,表面浮现出细密雷纹,竟与紫霄、金霄双印隐隐共鸣。更惊人的是,五指微张之际,指尖竟能溢出一丝极细微的“空白之力”??那是法则尚未填充时的原始状态!
“成功了……”莫断风站在远处,呼吸急促,“他不仅重生手臂,还借焚心髓与《地书》之力,让新肢沾染了一丝‘非规则’属性。这种身体,已不在常规武道体系之内!”
李唯一握紧腰间剑柄,低声呢喃:“这才是真正的破而后立。”
第三件事,则是寻找“子时之钥”。
据《地书?斩厄篇》记载,元始法则虽现于除夕子时,但并非人人可见。唯有持有“子时之钥”者,方能在那一刻开启“元始之门”。而此钥,并非物质,而是某种“时间印记”??需在一年中最短之日(冬至)、最寒之时(子夜),以纯阳或纯阴之血祭献天地,方可凝聚于一人之身。
“冬至已过半月。”嫦玉清翻阅古籍后蹙眉,“按理说早已失效,除非……有人保存了那天的祭血。”
“我知道谁有。”金海古忽然开口,“北域儒门,白砚斋。”
众人愕然。
“儒门讲究‘承天应时’,每年冬至都会举行‘祭天礼’,采集大儒心头血封存于‘时钟玉匣’中,用以校准天地节律。那血,便是最纯粹的‘子时印记’。”
卢景皱眉:“可白大人昨日才救你性命,如今再去索要如此重要的圣物,岂非不义?”
“所以我不会去‘要’。”金海古站起身,新臂挥动,带起一阵雷鸣,“我会去‘求’。以跪拜之礼,以命相请。”
三日后,雪岭之巅。
白砚斋独立寒风之中,面前是跪伏于地的金海古。少年脊梁笔直,哪怕左臂尚在愈合,依旧坚持行儒门最高礼??三叩首,血洒雪地。
“前辈曾言,若我能触碰元始法则,别只为复仇。”金海古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晚辈不敢忘。但我亦知,若无力量,一切理想皆为空谈。那妖后封印元始,操控南荒千年,不知多少无辜葬身其手。若此战胜,我愿以元始权柄,重启天地秩序,令万法归正,众生平等。”
白砚斋久久不语,终是轻叹一声:“你可知,历代儒门圣贤也曾追寻元始?可最终皆败于‘执念’二字。有人想以之统御天下,有人欲借此永生不死,结果无不疯魔而亡。”
“晚辈只求一次机会。”金海古再度叩首,“哪怕只有一瞬,我也要看看,这个世界最初的真相。”
风雪骤停。
白砚斋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晶莹玉匣,内中封存着一滴殷红如宝石的血液,正随着天地脉动微微震颤。
“此血名为‘初阳’,乃百位大儒以心血共祭所得。今日予你,非因你之勇,而是因你之诚。”他凝视金海古,“记住,元始无情,唯心可感。若你心中仍有恨意滔天,便注定无法承载它的重量。”
金海古双手接过玉匣,郑重收入怀中,深深叩首:“谢前辈赐道。”
归途途中,天象突变。
乌云压顶,电蛇狂舞,一道黑影自高空俯冲而下,竟是太岁地君麾下四大护法之一??蚀月妖王!其形如巨蝠,双翼展开百丈,口中喷吐腐毒黑雾,专蚀神魂。
“奉主上令,取尔等性命!”蚀月妖王嘶吼,利爪直扑金海古。
刹那间,刀光乍现!
莫断风拔刀迎敌,刀意如江河奔涌,竟硬生生劈开黑雾。李唯一紧随其后,剑出如龙,一式“断因果”直刺妖王咽喉。舞红绫则舞动红绫,卷起漫天砂石形成屏障,掩护众人后撤。
“你们走!”卢景大喝,双手结印,召唤出一面青铜古镜,“我来拖住他!”
“饕餮鉴!”
镜面幽光一闪,竟将蚀月妖王部分身形吸入其中,强行禁锢三息。就是这短短刹那,金海古已带着玉匣远遁十里。
“卢兄!”莫断风怒吼。
“快走!”卢景嘴角溢血,“我还能撑一会儿!记住……守住子时之钥,比什么都重要!”
当最后一名同伴消失在视线尽头,卢景咬破舌尖,以精血激活饕餮鉴终极秘术??“吞天噬地”!镜面骤然扩张,化作一口黑洞,将蚀月妖王彻底吞噬,而他自己也因反噬重伤倒地,气息奄奄。
与此同时,南荒王城。
妖后立于高台,手中把玩着一颗水晶球,内里清晰映出卢景自毁式反击的画面。她轻笑一声:“有点意思。不过……你们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子时之钥’的存在吗?”
她转身望向殿角阴影:“去吧,把‘伪钥’送出去。让他在除夕之夜,打开一扇通往虚无的大门。”
阴影中走出一人,面容竟与金海古有七分相似??正是当年被掳走的亲弟,金沧溟。
“姐姐……”他低声唤道,声音沙哑,“你说过,只要我听话,就能再见哥哥一面。”
“你会见到的。”妖后微笑,“在你亲手将他推向毁灭的时候。”
金海古并不知晓这一切。他在一处废弃道观中停下脚步,取出玉匣,将“初阳之血”滴入《地书》最后一页。刹那间,整本书剧烈震颤,金色大字逐一浮现:
**“元始将启,逆命者生。”**
**“持钥之人,当以身为祭。”**
**“一念清明,万法归宗;一念执迷,神魂俱焚。”**
金海古闭目冥想,体内法力缓缓运转,与新臂中的雷纹、魔甲上的血文、以及《地书》的气息融为一体。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正在发生某种本质变化??不再是单纯的修士,更像是……一个即将承载规则的容器。
第七日黎明,白砚斋送来最后一道消息:“天律碑已动,东林老僧将在除夕子时诵经镇邪,银弓女子亦会封锁高空退路。他们不会出手,但也不会让你死于偷袭。”
金海古仰望苍穹,残月将尽,新岁将临。
“兄弟们……”他低声说道,“这一战,我不再是为了逃命,也不是单纯为了复仇。我要告诉所有人,哪怕出身卑微,哪怕资质平庸,哪怕被命运踩在脚下千百次??只要心中还有光,就永远可以抬头看天。”
舞红绫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那你答应我,无论看到什么,都要回来。”
金海古笑了:“我答应你。因为……我还欠你一场春日的花开。”
风起云涌,除夕将至。
千里之外,金沧溟手持一枚伪造的玉匣,悄然潜入战场边缘。而在更高处的星空之上,一道被封印已久的法则之链,正因某种共鸣开始微微震颤。
元始之门,即将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