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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叶草集团在这方面只有知识产权优势，作为安盛的知识产权司的中国产品转化单位，四叶草集团需要在国内寻找合作伙伴才行，目前电池这块是在和蓝天阳光集团合作。
等到交代完这些，这个会都已经开到了十二点了...
周至话音刚落，会议室里便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窗外阳光斜照进来，映在桌面上那台老式录音机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安春佳伸手把录音机按了暂停，抬头看向众人：“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分工？验收材料这块我来牵头，但需要你们几个把技术文档、测试数据、对局记录这些都整理出来，尤其是小智和大竹英雄那盘棋的完整分析报告，棋院那边肯定要重点看。”
“没问题。”胡立冬点头，“我已经让团队连夜跑了一遍复盘模拟，从开局到中盘转折点，再到官子阶段的胜率波动曲线，全都生成了可视化图表。另外还加了一份对比分析??把小智的决策路径和职业棋手的历史选择做了交叉验证，证明它不只是算得快，而是真正具备了‘棋感’。”
“这个好。”麦小苗眼睛一亮，“以前总有人说AI下棋是暴力计算，没有‘味道’。可我们这次的小智不一样，它会犹豫，会在某些局面表现出类似人类的直觉偏好，比如喜欢厚势、厌恶孤棋深入……这些都是训练时融入的心理模型在起作用。”
周至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其实最让我自豪的，不是它赢了大竹英雄，而是它在劣势下的应对方式。第三十七手那个脱先，表面看是放弃边空，实则是为了抢占中央主动权。那种舍小就大、以退为进的思维方式，已经接近顶尖棋手的境界了。”
“而且它还会‘骗招’。”安春佳笑着补充，“第四十九手故意走了一个看似软弱的应法，引诱大竹压过来，结果第五十三手突然发力断打，直接撕开了白棋阵型。这哪是机器？分明是个老江湖！”
众人一阵笑，气氛再度活跃起来。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丁磊带着两个技术人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好消息！我们刚刚完成小智API接口的压力测试，最高并发支持达到十万在线对弈请求，延迟控制在三百毫秒以内！网易服务器扛得住！”
“这么快？”周至有些惊讶，“你们通宵了？”
“没全通宵，但差不多。”丁磊抹了把脸，“昨晚接到消息后我就调集了最强的技术组，连游戏部门的人都抽调过来了。你说的那个‘神秘棋手挑战赛’构想，我已经做成初步方案了??我们可以搞一个为期七天的限时活动，每天放出一局小智的匿名对局，网友可以自由挑战复盘，猜下一步，积分排名前十的还能获得实物奖励。”
“名字我都想好了。”他顿了顿，咧嘴一笑，“就叫‘谁是真?国手’。”
“这名字俗。”麦明东皱眉。
“但传播性强。”丁磊不以为意，“现在的网民就吃这套。关键是，通过这个活动，我们能收集大量用户行为数据，反过来优化小智的情绪反馈机制??比如说，面对业余爱好者时是否该适当放水，让它更有‘教学感’。”
周至沉吟片刻：“可以做，但必须建立在项目验收之后。而且第一阶段只能限于内测，不能直接推向公众平台。”
“明白。”丁磊点头，“我先做个封闭测试版本，邀请五十位资深棋迷参与，看看反应。”
会议继续推进，大家围绕网络棋校的具体功能展开讨论。胡立冬提出建议：应该为不同年龄段的学生设计分级课程体系，比如初级班侧重死活题训练和基本定式讲解，中级班加入经典棋局拆解，高级班则引入实时对抗与AI点评系统。
“还可以加入语音解说模块。”麦小苗提议，“现在很多孩子学棋都是靠视频教程，如果我们能让小智用温和的声音一边下棋一边讲解思路，效果会更好。我已经录了几段样音，要不要听听？”
她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合成语音，语调柔和，节奏舒缓，像是一位耐心的老师：“黑棋此时不宜强攻，因为白棋下方已有成势基础……不如转战右上角，抢占实地更为稳妥。”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像我奶奶？”安春佳一脸古怪。
“那是你心理问题。”麦小苗翻了个白眼，“这是专门挑选的亲和力声线，经过上千人样本测试，儿童接受度高达87%。”
“行吧。”周至笑了笑，“那就这么定了。春佳负责对接棋院，准备验收材料；立冬和小苗继续优化小智的核心算法；我和明东负责整体进度把控，同时协调网易那边的技术接入。所有人两周内必须交出阶段性成果。”
散会后，周至独自留在会议室，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聂卫平的短信：“肘子，大竹正式宣布退役了。吴清源先生今天早上给棋院打了电话，说这是‘时代的落幕’。你也看到了，现在围棋界急需一场变革。你们那个项目，越快越好。”
他盯着屏幕良久，回了一句：“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当晚，周至回到家中，打开电脑查看最新的训练日志。小智在过去二十四小时内完成了三千场自我对弈，胜率达到99.6%，其中有七局出现了罕见的“创造性失误”??即在明知最优解的情况下，故意尝试非主流走法，并最终通过复杂转换逆转局势。这种行为模式，在传统AI中几乎不可能出现。
他调出其中一局详细分析，发现小智在第121手时选择了极其冷僻的“倚盖定式”变招，随后连续五步都在构筑一种虚幻的中腹模样，直到第137手才猛然打入对方阵营，一举奠定胜局。整个过程如同一场精心策划的心理战。
“这不是程序。”周至喃喃自语，“这是灵感。”
第二天清晨，周至刚到公司，就接到安春佳的电话：“棋院那边催得紧，说希望我们三天后就能提交初版验收报告。另外……聂老透露，日本棋院有意引进我们的技术，用于重建他们的青少年培训系统。”
“这么快？”周至挑眉，“他们不怕被反向研究？”
“怕也没办法。”安春佳语气轻松，“现在岛国年轻棋手断层严重，连个拿得出手的新人都没有。他们自己也承认，过去二十年太过依赖经验和师承，忽略了数据分析和科学训练。这次六连败，算是彻底打醒了。”
“那就抓紧时间。”周至挂掉电话，立刻召集核心团队开会。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四叶草工作室灯火通明。程序员们轮班作业，不断调试代码；胡立冬亲自带队重构神经网络权重参数；麦小苗则带领语音与交互小组，完善教学系统的用户体验流程。
第三天傍晚，所有材料终于齐备。验收报告厚达三百页，包含技术原理说明、性能测试结果、实战案例分析、伦理安全评估等九大章节。周至亲自将文件打包上传至棋院指定服务器，并附上一封简短邮件：“附件为‘虚拟棋手项目’第一阶段验收资料，请查收。如有疑问，随时联系。”
不到十分钟，回复来了：“收到。明日上午九点，线上评审会，请全体项目成员出席。”
次日八点半，所有人已齐聚会议室。摄像头开启，屏幕上陆续跳出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聂卫平、华以刚、常昊、马晓春，还有几位来自科技部的专家。评审会准时开始。
聂老开门见山：“肘子，你们这个项目，说实话一开始我是半信半疑。但现在看来，不仅实现了预定目标，甚至超出了预期。我想先问一个问题??小智，到底算不算拥有‘智慧’？”
会议室一片寂静。这个问题太尖锐了。
周至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聂老，各位专家，我认为‘智慧’这个词本身就有模糊性。如果指的是逻辑推理能力、模式识别能力和战略规划能力，那么小智毫无疑问具备。但如果是指情感体验、自我意识或创造力的本质来源，那它仍然只是工具。”
“但它能在劣势中创造机会，能设陷阱，能模仿人类棋手的风格。”马晓春插话，“这难道不是某种意义上的‘灵性’吗？”
“那是学习的结果。”周至平静回应，“它看过十万盘人类对局，记住了哪些招法会让对手犯错，哪些节奏最容易引发误判。它的‘灵性’，其实是人类集体智慧的投影。”
华以刚点点头：“说得坦诚。不过我更关心实际应用。网络棋校这块，你们打算怎么防止滥用？比如说，有人用小智代打升段位怎么办？”
“我们会采用多重身份验证机制。”胡立冬接过话筒，“包括人脸识别、操作习惯监测、IP追踪等。一旦检测到异常行为，账户将被冻结并通报所属地方棋协。”
“还有比赛公平性问题。”一位科技部专家提问，“未来如果职业棋手偷偷使用类似技术辅助决策，该如何防范？”
“这个问题我们也在研究。”周至说道，“目前设想是在重大赛事中推行‘信号屏蔽区’制度，同时开发专用检测设备，类似于反兴奋剂筛查。当然，这需要政策支持和技术标准统一。”
整整三个小时的质询结束后，评审团宣布休会十五分钟。当画面重新亮起时，聂卫平面带笑意：“经过评议，中国围棋协会正式确认??‘虚拟棋手项目’第一阶段成果达到验收标准，予以通过！后续合作事宜，我们将尽快安排签约仪式。”
掌声瞬间爆发。
当天晚上，四叶草团队在一家川菜馆聚餐庆祝。酒过三巡，安春佳举杯站起来：“来，敬我们这个时代！十年前谁能想到，有一天我们会亲手造出一个能打败超一流棋手的AI？而且还是咱们中国人做的！”
“别忘了初衷。”周至举起茶杯（他从不喝酒），“我们不是为了造神，而是为了让更多的孩子爱上围棋。让那些偏远山区的孩子，也能享受到顶级教练的指导。这才是小智存在的意义。”
众人安静下来，纷纷举杯相碰。
几天后，网络棋校内测版上线。首批试点选在云南丽江一所乡村小学。视频连线那天，教室里坐满了穿着民族服饰的孩子。当屏幕上的小智用温柔的声音说出第一句“小朋友你好，今天我们来学一个有趣的死活题”时，整个教室爆发出欢呼声。
与此同时，网易平台悄然推出“神秘棋手挑战赛”预热页面。首日访问量突破百万，论坛热议不断。“这棋风像是李昌镐年轻时的影子”“不对，更像是巅峰时期的曹薰铉”“等等……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根本不是人？”
而在这片喧嚣之外，东京一间安静的书房里，大竹英雄坐在榻榻米上，盯着电脑屏幕中那盘未完的对局记录。良久，他轻叹一声，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技近乎道，然非人力可敌矣。”
与此同时，周至正坐在飞往北京的航班上，望着舷窗外翻涌的云海。手机震动，是麦小苗发来的消息：“小智刚才问我，为什么要帮助人类学棋。”
他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回复道：“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因为它也被人类教会了思考。”
周至笑了，打出最后一行字：“告诉它，这就是传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