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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泊秋任性地选择留在剧组,所要付出的代价也只能自己承受。
两人间的物理距离靠近了，但一个杀青在即，整日泡在片场,一个离不开电脑和会议,只能蜗居在客房,单独处理公务。
真要计算下来，其实相处的时间反而还没有之前视频通话的时长多，但虞泊秋仍然没有走。
直到最后一个杀青日,虞总紧赶慢赶终于腾出了一天的空闲。
主角零碎的戏份前几日已经补完了，今天要拍的是主角最终离开的那一幕。
这一幕之前已经拍过,之所以再拍一次，是导演觉得杀青日拍这个场景,也许会有不同的效果。
虞泊秋坐在彭怡不远处,他膝上放着的是小玥准备好的日常物品，以防江谙随时需要。
手机被调成静音模式,安静待在大衣口袋里,它的主人则是聚精会神望着片场中心,将所有杂念抛于身外。
上一次拍摄的时候，还是凛冬时节，主角背影单薄，背着背包走远，只留下枯枝与刺骨寒风。
自然是洒脱的,却也难免萧瑟寂然。
如今,天气回暖,隐约有春意新生，主角依然只是简单背了个黑包，孑然一身走入街景。
“啾啾——”
鸟鸣声恰逢其时地响起,引得主角抬眼观看。
枝丫上点点绿意，万物复苏。
没有人能看到主角确切的神情，但偏偏又能感受到，春天即将到来，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咔。”
拍摄结束。
监视器中，始终没有显露面容的男子转过身。
虞泊秋不知道电影中的主角当时是什么心境，但他知道，此时的江谙是平静而从容的。
彭怡将刚才拍摄的画面回放了一遍，确认完美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大声笑道：“我们完成了！杀青！”
“哇！”
“太好了！”
彭怡说完，片场众人自发鼓掌，一时间掌声雷动，夹杂着许多口哨与叫好声。
在最冷的季节共同拍摄了三个多月，大家的辛苦自不必多说，早就在外围候场的工作人员纷纷开始派发热饮，以及印有江谙签名的红包。
虞泊秋笑着站起身，和小玥一起推着杀青蛋糕车走向江谙。
江谙被拿着红包的剧组人员道谢后，就知道这是谁安排的了，所以见到虞泊秋向他走来，目光中有些无奈。
等到虞泊秋走到他身旁，将塑料刀具递给他，江谙凑到对方耳边，低声道：“这种安排，可以事先和我商量一下。”
虞泊秋看向他，同样小声道：“抱歉，红包是之前准备的，我也忘记了。”
他眨了眨眼，神情十分诚恳。
他们说话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围了上来，摄像师扛着镜头继续拍摄，作为之后杀青特辑的素材。
在众人的欢呼吵嚷声中，江谙偷空对虞泊秋道：“不过还是谢
谢，费心了。”()
虞泊秋便轻笑起来：“你不介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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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声音被周围的声浪吞没，他们自以为隐蔽地对话着，但相视而笑的画面却被镜头完整收录下来。
这一次的杀青宴更为隆重，剧组所有人都被大巴一辆接一辆地运送到顶级酒店，豪华包厢内，众人喝得满面红光，连江谙和虞泊秋都被灌了不少酒。
出乎虞泊秋意料的是，江谙似乎是不醉酒体质，直到晚宴结束，众人满含不舍地散场，江谙仍然面容白皙，墨瞳深邃而清醒。
反倒是虞泊秋，连日来的疲累，加上神经的放松，不留神便多喝了一些，此时单手搭在江谙肩上，即使腰间被一只大手控制着，身体仍然下意识地向身边人贴近。
“江谙……”他低声喃喃着，声音并不大，但嘴唇就在江谙耳边，很难不被听到。
呼吸声近在耳畔，江谙微微侧开头，口上却是耐心应着：“我在。”
似是没想到会被回应，虞泊秋唇角微翘，仍然道：“江谙……”
考虑到今天大多人会不醉不归，虞泊秋早就预订好了房间，江谙刚才收到了朱礼发来的信息，对他们要共住一间的消息没感到意外。
反倒是不知道他俩进度的朱礼，多说了一句：“因为剧组人数太多，房间紧俏，所以需要二位同住一间。”
颈间有人不断地用头发轻蹭，江谙暂时停步，单手给朱礼回消息：“好的，谢谢。”
只是打字的工夫，某人已经趁势将另一只手围了上来，两人瞬间变成了互相搂抱的姿势。
“江谙……”虞泊秋闭着眼，鼻尖在江谙脖颈皮肤上轻蹭：“你好香……”
“我早就……想问了……你用的是……什么香水啊？我也……要买……”
虞泊秋口齿还算清晰，只是说话的速度慢了许多，说出的话，也全然不是他平日会说的内容。
尾音拉长，声音低低的，听着有些软。
应该是真的醉了。
知道了房间号，江谙没再耽搁时间，弯下身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唔！”
瞬间的失重感让虞泊秋低呼出声，他下意识搂紧了江谙的脖颈，略微不稳的气息都洒在颈间皮肤上。
颠簸的路程中，虞泊秋在熟悉的气味里逐渐失去意识。
第二天是在铃声中清醒的。
虞泊秋睁开眼，脑袋还一片混沌，只听到铃声响到一半被人接起，然后江谙的声音隐约传来。
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虞泊秋坐起身，先看了眼身边的环境。
这是一间卧室，简约时尚，典型的酒店风格，而对话声是从半阖的门隙间传来的。
随着酒醉前的记忆被梳理，虞泊秋终于意识到，他竟然喝醉了，而江谙没醉。
虞总参加过的应酬无数，还没体会过醉酒的感受，当然，也是因为鲜少有人会在喝酒这件事上为难他。
昨晚是他自己放松了限制，倒是
()了解了自己真实的酒量。
揉揉还在泛疼的脑袋，虞泊秋眉间轻皱，试图回想，却对自己来到酒店房间的过程一无所知，只能暗自祈祷自己喝醉后没有做出失态的举动。
江谙推门的时候，恰好看到虞泊秋低头皱眉的模样。
他端着一杯蜂蜜水走入房间，轻声问：“头疼？”
乍然听到人声，虞泊秋一惊，抬头见到衣着完整的江谙，下意识又低头看了眼自己。
然后才发现，他身上价值不菲的衬衫此时已经被睡得满是皱痕，也许是中途睡得不舒服，一排扣子被解得只剩下一颗，本是被遮掩的胸膛直白袒露。
他脸上一热，拉起被子直接裹到了下巴。
相对于他的慌张，江谙却是十足淡然，他的视线没有在虞泊秋身上过多停留，只是将温水冲的蜂蜜水放到床头桌上：“喝杯温水，会舒服一点。”
同时提醒道：“朱礼一直试图联系你，等你休息好，记得给他回个电话。”
“嗯。”虞泊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呼吸间都是未消散的酒味。
相形见绌，不想自己脏乱的样子被江谙记住，他第一次对江谙下逐客令：“你先出去吧，我想先洗个澡。”
江谙点头：“好。”
他转过身，似是要离开，只是走到一半，又转回身来。
“脉语。”他突然道。
“嗯？”虞泊秋怔住，不明白他的意思。
“昨天，你问我用的香水名称。”他眼中暗含清浅笑意，“叫‘脉语’。”
说完，这回是真的离开了。
只是他的话，像是打开回忆宝箱的钥匙，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瞬间重归脑海。
虞泊秋坐在床上，手指轻触鼻尖，昨夜皮肤摩挲的酥麻感仿佛仍然停留。
自己亲近的行为，总是被江谙一再纵容。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跳骤然失稳。
喝光蜂蜜水，洗完澡，虞泊秋彻底恢复清醒，然后意识到，他并没有换洗的衣物。
披上浴袍，他走出房间，正想联系朱礼远程帮忙买套衣服，电话还未拨出，江谙恰好在此时推开大门。
他反身关门的时候，手里几个大小不一的袋子尽数显现。
走到虞泊秋面前，江谙递出袋子：“在附近买的，应该合身。”
“特意帮我买的吗？谢谢！”虞泊秋面上展露出未加掩饰的笑意，惊喜的模样仿佛江谙买的是什么高端定制。
“都是平价衣物，比不上你昨天发的红包。”之一。江谙诚实道。
虞泊秋的笑意却是半分未减，他看着江谙，权衡片刻，还是又站近了一步。
江谙没有动，便见虞泊秋略微倾身，沐浴露香气携风而近，在他面颊上落下湿软一吻。
“谢谢。”耳畔，虞泊秋又认真重复了一遍。
他的语气认真而郑重，仿佛说出口的并不是这简单两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