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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宗宗主顺着叶天的目光望去,看到郑雨宁那一瞬间,瞳孔猛地一缩。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脸色骤变,声音都颤抖了几分:“你……你说的是二十年前那件事?”
叶天眼神冷冽如刀,一字一句道:“正是。”
全场寂静。
原本喧嚣的演武场,此刻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住喉咙。就连那些愤怒叫嚣要为魏家报仇的人,也都停下了动作,惊疑不定地盯着台上二人。
二十年前?
那是什么事?
雷家大祖眉头紧锁,低声对身旁几位老祖说道:“你们还记得二十年前玄天宗发生过什么事吗?”
众人面面相觑,皆摇头。
“记不清了……只依稀听说当年宗门内有一桩秘辛,牵扯到一位女子,后来被封锁消息,连老宗主都亲自下令封口。”
“难道……和她有关?”雷家二祖目光落在郑雨宁身上,心头猛然一震。
而此时,郑雨宁本人也怔住了。
她看着叶天的背影,又看向玄天宗宗主,嘴唇微微发抖:“我……我怎么了?”
叶天没有回头,只是缓缓道:“雨宁,你不是孤儿。你的母亲,曾是玄天宗最杰出的女弟子之一??郑清雪。”
“轰!”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所有人耳边。
郑雨宁浑身一颤,几乎站立不稳,程浩急忙扶住她肩膀。
“不可能!”玄天宗宗主突然怒吼出声,“郑清雪早已死于山崩,尸体都被埋在后山断崖之下,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谁告诉你的!”
叶天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轻轻托起。
那是一块通体碧绿、雕工古朴的玉坠,上面刻着一个“郑”字,边缘还缠绕着一朵莲花纹路。
“这是她临终前交给我的。”叶天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锤,“她说,若有一日她的女儿长大成人,一定要将这枚玉佩亲手交还。”
全场哗然!
“什么?叶天竟然认识郑清雪?”
“他还说……是她临终前交给他的?可那时候叶天才多大?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等等……叶天入狱是在十五岁,也就是说,十五年前他就已经见过郑清雪?那岂不是说,他和郑雨宁的母亲有某种联系?”
质疑声四起,但更多人开始沉默。
因为他们发现,叶天的眼神太认真了,根本不像是在编造谎言。
玄天宗宗主死死盯着那枚玉佩,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竟露出一丝恐惧之色。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这是只有宗主一脉才知道的秘密信物!外人根本不可能拿到!”
“哦?”叶天眯起眼睛,“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你会认得它?”
玄天宗宗主猛地闭嘴,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当年之事,本该无人知晓。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知道郑清雪未死于山崩,还掌握着信物,甚至能说出她临终前的情形……
除非??
他曾亲眼所见!
叶天步步逼近,声音如寒冰刺骨:“十五年前,我因误伤恶少入狱,在牢中结识了一位神秘女子。她身受重伤,气息微弱,却拼尽全力护住腹中胎儿。她告诉我,她是郑清雪,被人陷害,被迫假死脱身,只为保住尚在腹中的女儿。”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直视玄天宗宗主:“她说,真正害她之人,便是当时的副宗主??也就是现在的你!”
“放屁!”玄天宗宗主暴喝一声,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胡言乱语!荒谬绝伦!郑清雪若真活着,为何十五年来从未现身?为何不见她回来寻仇?”
“因为她死了。”叶天冷冷道,“就在生下郑雨宁三天后,她在深山破庙中流血不止,无人救治,含恨而终。”
他说这话时,声音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波动。
那是真正的悲痛。
程浩听得心头发紧,郑雨宁更是泪如雨下,双手紧紧攥住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说……她对不起女儿,没能看她一眼……但她留下一句话??若有朝一日,有人拿着这枚玉佩来找你,说明她的孩子已经长大,也说明,真相终将大白。”
全场死寂。
连风声都仿佛停止了。
玄天宗宗主踉跄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
他知道,瞒不住了。
十五年前,郑清雪天赋卓绝,年纪轻轻便突破武道天圣,成为宗门重点培养对象。更关键的是,她与当时的宗主之子定下婚约,未来极有可能执掌玄天宗。
而他,不过是副宗主,地位远不如她。
为了夺权,他暗中勾结外敌,设局陷害郑清雪私通敌对势力,并伪造证据,逼其“畏罪自杀”。但他没想到,郑清雪并未当场死亡,而是被秘密救走,最终逃出生天。
他本以为此事已了,谁知今日,竟被一个少年当众揭穿!
“你……你有什么证据?”他强撑着嘶吼,“单凭一块玉佩就想定我罪?做梦!”
叶天冷笑,抬手一挥。
一道光影浮现空中,竟是用高阶魂术凝成的记忆画面!
画面中,一名白衣女子躺在血泊之中,面容憔悴却依旧清丽脱俗。她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轻声呢喃:“娘对不起你……但你要记住,无论将来遇到谁,都要相信一个人??他会来找你,带着娘的玉佩……他是叶天,是我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信任的人……”
画面戛然而止。
所有人呆若木鸡。
那是真正的灵魂记忆投影,唯有以命催动魂术才能重现,绝无可能作假!
“这……这是魂印!”莫家主失声惊呼,“只有临死之人才能留下!而且必须是自愿献祭神魂!”
“也就是说……郑清雪真的留下了遗言!而且指定叶天为传信之人!”
“天啊……我们玄天宗竟出了如此丑闻!副宗主谋害同门天才,篡夺权位!”
台下弟子一片哗然,许多人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与羞耻。
玄天宗宗主瘫坐在地,再也无法辩驳。
他知道,自己的时代结束了。
叶天缓缓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杀你?”
“你不能杀我!”玄天宗宗主突然尖叫起来,“我是宗主!我代表玄天宗!你杀了我,整个宗门都会与你为敌!”
“不会。”叶天淡淡道,“因为从今天起,玄天宗不再是你说了算。”
话音未落,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说得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白发老者拄拐而来,步履缓慢却气势惊人。
“老宗主!”有人惊呼。
正是玄天宗前任宗主,十年前因病退隐,传闻早已不理世事。
老宗主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叶天身上,眼中竟有几分欣慰。
“孩子,你终于来了。”
叶天拱手行礼:“前辈。”
老宗主叹了口气:“当年我病重昏迷,醒来后只知郑清雪‘身亡’,宗门动荡,不得已让副宗主暂代职权。却不料他狼子野心,一手遮天,封锁消息,打压异己……我这些年虽隐居后山,却一直派人查探真相。今日,终于等到你出现。”
他转身面向众人,声音洪亮如钟:“诸位!今日之事,关系宗门清誉!若任由奸佞当道,我玄天宗何以立足天下?!”
“我宣布??即日起,废除现任宗主之位!彻查十五年前郑清雪一案!凡涉案之人,一律严惩不贷!”
“至于新任宗主人选……”老宗主看向叶天,郑重道,“此人武压群雄,心怀正义,且手持信物,见证真相。若他愿接管玄天宗,我第一个支持!”
全场震惊!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玄天宗,竟要迎来一位新的主人?
叶天却摇了摇头。
“我不做宗主。”
众人愕然。
“那你想做什么?”老宗主问。
叶天转身,走到郑雨宁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我要带她回家。”
郑雨宁泪眼朦胧,望着眼前这个替她揭开身世之谜的男人,心中涌起无尽依赖与感激。
叶天抬头,环视四周:“玄天宗可以换主,可以洗清污名。但我警告你们??从今往后,谁若敢动郑雨宁一根手指,我不介意再来一次血洗演武场。”
声音不高,却震慑四方。
无人敢应。
片刻后,雷家大祖率先躬身:“雷家愿与叶先生修好,永不再犯。”
莫家主紧随其后:“莫家附议!”
白家四祖也朗声道:“白家支持老宗主决议,拥护正道!”
其余家族见状,纷纷低头表态。
唯有魏家残余子弟跪在地上,满脸怨毒,却又不敢言语。
叶天不再理会他们,拉着郑雨宁转身离去。
程浩连忙跟上,黄冲与萧云对视一眼,也快步追去。
走出山门那一刻,阳光洒落肩头。
郑雨宁轻声问道:“叶先生……我们现在去哪?”
叶天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座曾经埋葬她母亲秘密的宗门大殿,淡淡道:
“去京都。”
“你那位未婚妻,等你很久了。”
郑雨宁一怔:“未婚妻?”
叶天嘴角微扬:“没错,京城第一美人,商界女王,林婉儿。三年前,你在监狱外签下婚书的那天,她就开始疯狂倒贴我了。”
程浩忍不住插嘴:“大哥,这事我一直想问你……你到底答应她没有?”
叶天笑了笑,没有回答。
风吹起衣角,一行人渐行渐远。
而在他们身后,玄天宗的旗帜在烈火中缓缓倒塌,新的篇章,正在开启。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都,一栋奢华别墅内。
一名身穿旗袍的绝美女子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份报纸,封面上赫然是叶天独战群雄的画面。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道:
“终于……回来了吗?”
随即拨通电话:“通知所有集团高层,明天召开紧急会议。我要收购全国所有监狱周边地产。”
“另外,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策划。预算不限。”
“我的丈夫,值得最好的。”
电话那头迟疑道:“可是……您还没见过他本人啊?”
女子眸光坚定,仿佛穿透时空:
“我等了三年,从他入狱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他会回来。”
“因为他不是普通人。”
“他是叶天。”
夜色深沉,星光璀璨。
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