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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弟这是怎麽了?」一旁默默看戏的慕容舒注意到慕容尘的失常。
慕容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失态已经引起了慕容舒的注意。他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可能看到了宋霖,更不能让他们看出他内心的惊惧。
他将视线从殿门口的阴影处收回,转向慕容舒。
他缓缓地抬起手,用宽大的衣袖轻轻擦拭了一下衣襟上的茶渍,声音带着一丝被惊扰後的虚弱:
「无事,臣弟只是被歌舞声惊扰,有些……头晕目眩。」
他将自己的失态归咎於体弱和喧嚣,这是他最常用的藉口,也是所有人都会接受的理由。
慕容舒闻言,眉头微皱,但很快舒展开来,脸上依然是那副温和关怀的模样:「五弟身子不适,本不该久留。既然如此,本王便代你向父皇告假,你早些回寝殿歇息吧。」
慕容舒此言看似关心,实则大有深意。他清楚慕容尘受宠,若能由他亲自出面为慕容尘解围,便能让百官看到他的仁厚,让他的储君之位更加有利。
慕容尘也想早早回去,他看了父皇一眼,正巧对上了他的默允的视线。
「五皇子这就要回宫了?」正要起身离开席位,就听到丽妃张扬跋扈的声音传来。
丽妃的语气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嘲弄与不满。她精心设计的毒计才刚刚开始,药效尚浅,慕容尘此刻离开,岂不是错过了观赏好戏的最佳时机?她可不想让他这麽轻易地就逃回那处处防备的寝殿。
慕容舒见丽妃这女人竟敢在百官面前刁难慕容尘,只觉得她实在是蠢,恐丢皇室颜面。
立刻转身,温和地解释:「回丽妃娘娘,五弟身子不适,臣弟已代他向父皇告假,让他先回殿歇息。」
丽妃根本没看慕容舒一眼,她那双美目直接盯着慕容尘苍白的脸,语气更添了几分尖刻:「哎呦,瞧五殿下这脸色,真是娇弱得紧。不过是喝了几口茶水,便要摆出这副样子。宫宴还未结束,你若是现在就走,岂不是扫了众人的兴?」
她一边说着,身旁的二皇子慕容旭便不耐烦地开口:「就是!五弟,你这麽一走,别人还以为这宫宴无趣得很呢。不过是吹了点风,装什麽病?」
三皇子慕容珏虽然没有慕容旭那般直白,但也笑着起身,端着一个空酒杯走了过来,语气里透着难以察觉的压迫:「五弟,再坚持片刻吧。今晚的歌舞可精彩得很,错过了多可惜。况且,父皇正在兴头上,你这时候离开,难免让人觉得你这病是装出来的。」
这句话正戳中了慕容尘的痛处——他的「圣宠」建立在「病弱无害」之上,若被安上「装病」的罪名,慕容襵远对他的愧疚与怜惜便会大打折扣。慕容珏这一招,是赤裸裸的威胁。
「......。」逼不得已,慕容尘只好百般无奈的坐回位置。轻轻咳了几声,他扶了扶额坐了定位。
慕容襵远看了丽妃这般刁难的样子,微微蹙了眉。而一旁的郭震山瞧了慕容尘只觉得他体弱的夸张。
「五殿下坐着作甚?!」
郭震山那如雷鸣般的声音从上首传来,豪迈地朝慕容尘的方向举了举手中那块油光鋥亮的烤羊腿。「老臣看你就是吃得太少,身子才这麽虚!多吃点肉,养养身子,哪有什麽病是养不好的?」
他边说边招呼身边的宫人:「去!给五殿下送几块最好的炙肉过去!多补补!」
慕容尘闻言,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他向来饮食清淡,尤其是最近身子骨弱,更是吃不得这些油腻荤腥之物。
那宫人战战兢兢地将一碟烤得焦香四溢的肉片放在慕容尘席前,那浓郁的油脂香气随着热气扑面而来。慕容尘胃中顿时一阵翻涌,那股恶心感直冲上来。他赶忙侧过身,用袖口掩住嘴,微微乾呕了两声。
丽妃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慕容尘,见他这般模样,脸上扬起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在她看来,这正是她下的腹泻药物开始发作,让这个病秧子在众人面前彻底失态!
她正要开口,用最尖酸的语气嘲讽慕容尘时——
「啊——!」
丽妃的脸色突然扭曲,她原本依偎在慕容襵远怀里,此刻却猛地弓起了身子,那份志得意满的笑容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痛苦与惊愕。
她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惊叫,一手死死地捂住小腹,额头瞬间沁出冷汗,声音颤抖:「皇丶皇上……臣妾……臣妾的肚子……好痛!」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那份突如其来的绞痛让她完全无法维持优雅的姿态。
宫宴上所有喧嚣的声音,在此刻被丽妃那份极致的狼狈给吞没了。
慕容尘缓缓放下遮住嘴的手,那股因油腻引起的恶心感还未完全消退,眼泪被硬生生挤出来,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但顾不得这些,他此刻已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只见丽妃身体又一缩,难受的滚进慕容襵远怀里。而他父皇起初还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但没一会儿却推开他,脸色难看至极。
不只是他,在场赴宴的文武百官也都被丽妃这变故吓着了。
还没厘清发生什麽事情,他们只闻到一股恶臭,像腐败物与污秽混杂,瞬间充斥了整个太和殿。这股味道是如此猝不及防,将原本华丽的歌舞升平击得粉碎。
「呕——」
靠近主位的几位大臣已经忍不住发出了乾呕声,纷纷掩住口鼻,脸色煞白。
慕容襵远的脸色已由铁青转为暴怒,他厌恶地推开浑身狼狈的丽妃,发出了低吼:「来人!将丽妃带下去!传太医!太医何在!」
此刻,丽妃已经完全崩溃了。那股剧烈的绞痛,加上失控的污秽,让她再也无法维持任何体面。她颤抖着,惊恐地发现,自己精心准备的腹泻之药,竟不知何故,全部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她看向慕容尘,那双美目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怨毒与恐惧。她以为这是慕容尘的反击,以为这个病秧子比她想像中更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