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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涮羊肉鲜嫩美味,佐餐的趣事也很下饭。
闻慈就着徐截云小时候的诸多事迹,吃得津津有味,在宗少和口中,现在这个风趣又沉稳的徐截云,倒退回十几二十年前,简直是孩子王。
他嚣张,胆大,傲气,哦,还蔫坏蔫坏的。
比如放长假,徐截云第一天就招呼大家出去疯玩,痛痛快快玩了一个暑假,大家作业都是开学前一天晚上哭着补的,碰到开学考,一个比一个成绩惨烈。
结果徐截云,他考了第一名!
宗少和想到当年自己那顿竹条炒肉,咬牙切齿,“这小子肯定是背地里偷偷学的!”
闻慈笑得喘不上气,急忙喝了口汽水掩饰,这梨子汽水是宗少和点的,她附和着点头,“就是就是!”小徐同志一看就是心眼子多多的,眼珠子亮得不像话。
不过,怎么感觉这样的小徐同志更可爱了?
虽然他在别人眼里,可能英气剽悍,但闻慈看着,莫名觉得他很像一只很灵的边牧。
白边牧是不太行了,不知道有没有棕色品种。
两个刚认识的人,通过八卦徐截云而迅速地熟悉起来。
快饱了,闻慈放慢吃饭的速度,正要说话,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女声,“少和?”
闻慈扭头,看到饭店窄小的木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白色布拉吉的年轻姑娘,个子高挑,身段纤细,脊背挺得很直,莫名有种舞蹈生柔美而坚韧的气质。
她眨眨眼,那个姑娘也看到她,面露惊讶。
这两个姑娘彼此好奇地对视了一眼,宗少和却头发发麻。
他勉强笑着,打招呼道:“秀秀你怎么来了?”
“我来吃饭啊,”被称作秀秀的女生走过来,离得近了,闻慈能看清她的脸,比起这会儿其他女孩,秀秀的眉毛是明显修过的,纤细有型,似乎还用眉笔浅浅的描过。
秀秀看看闻慈,脸上的笑恍然大悟,“这是——”
宗少和一看就知道她误会了,想解释,但想到秀秀对徐截云那点心思,一时无法开口,窘得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徐截云的事儿,怎么火葬场是自己受了啊!
他硬着头皮开口,“这是老徐的朋友。”
这个老徐,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只代指一个人。
秀秀微怔,心脏忽然跳得快了点,她抿了抿嘴巴,问道:“我能坐在这里吗?”
这家店生意很好,饭店根本没有空位,宗少和四处扫了眼,尴尬点头,秀秀又看闻慈,见这姑娘也笑眯眯点头,这才坐到闻慈身边,笑容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来。
“你好,我是连秀政,连长的连,秀气的秀,政嘛,就是那个政治的政。”
闻慈肃然起敬,跟她握手,“你的名字真大气,我是闻慈,听闻的闻,慈爱的慈。”
连秀政和她握了手,笑问:“你是哪里人?我好像没见过你。”
“我不是首都的,”闻慈摇头,
徐截云今年多大?27!
差了整整十岁!
连秀政脸色变幻,青一阵白一阵,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闻慈也没想到她这么震惊,她摸摸自己的脸,难道这不是一张十七岁胶原蛋白满满的脸吗?她试探着问:“怎么了连同志?”要不咱们挑明吧,试探来试探去也太尴尬了。
连秀政咬着牙,忽然低声道:“我看错他了!”
闻慈:“?”
看错什么?看错谁?
这位小姐姐到底在说什么?
连秀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气愤地想,她本来以为,徐截云和大多数庸俗的男人是不一样的,他高尚、有理想、有自我……但谁知道,还是摆脱不了男人的劣根性!
男人都喜欢年纪小的,徐截云居然也是这样!
连秀政这一瞬间,觉得自己前面那些年都眼瞎了,甚至有些悲凉,她再看一旁睁圆眼睛满脸疑惑的闻慈时,觉得这个涉世未深的姑娘,一定是被徐截云的外表和功勋吸引了。
是,她不否认徐截云的优秀,但这也改变不了他老牛吃嫩草的事实!
连秀政轻叹一声,怜爱地摸了摸闻慈的头顶,摇了摇头。
闻慈:“?”她为什么摸自己脑袋?
闻慈觉得自己的头顶似乎长出了智慧的青草,她满脸茫然地看着连秀政冷冰冰看了宗少和一眼、站起身、转头往饭店门口走去,迈出两步,忽然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走出了悲痛和沧桑。
这个眼神太复杂……三分怜悯三分可惜三分悲怆,还有,一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闻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
连秀政低低地道:“徐家……唉,你再好好想想吧。”
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走了,背影充满着斗士的愤慨和失意人的落寞。
闻慈呆了好半天,迟钝地扭头:“她怎么了?”
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的宗少和:“……我不知道。”
两个人的心里都笼罩着一个名为秀秀的谜团,闻慈想不明白,甩了甩头,记起她临走前那些话,问道:“她说徐家,是徐截云的家里吗?”
宗少和点点头,含糊道:“他家,情况比较复杂。”
闻慈“哦”了一声,听这语气,觉得徐家八成是个大麻烦,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连秀政人还怪好了,虽然疑似情敌,但还提醒她这个“竞争对手”。
她往嘴里又塞了一片羊肉,吃不动了,但汽水还可以溜溜缝儿。
……
连秀政的突然出现并没影响到闻慈的好心情。
第二天是7月11日,距离展览会开始还有一天时间,宗少和作东道主,带闻慈把附近的景点都转了一圈,还去了长城和天坛公园,这些地方都有国营照相馆的师傅在,外地来的人可以花钱拍照,留下地址,到时候人家会给寄回家。
一张照片连照、冲洗到寄,需要一块五角钱,这还是
儿才想起来,自己居然没问宗少和是什么单位的,她忙问了一下,宗少和笑道:“我是外贸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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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外贸部?
宗少和被她敬佩的眼神瞅着,不好意思道:“就在闲散部门当个小主任。”
闻慈心中敬意更甚,还是主任!
不过……外贸部?闻慈摸了摸衬衫领口上夹着的万宝龙金笔,“你们是不是有外汇券啊?”
宗少和点头,“对,我们工作接触这方面比较多。”
闻慈恍然:“那之前徐截云的外汇券,是找你换的?”
宗少和早看到她今天插着的钢笔了,笑着道:“我就说那会儿他要外汇券干什么呢,着急忙慌,又问我友谊商店里有什么好货,挑来挑去,挑中这只万宝龙,又去找老木匠师傅的电话——那是不是也给你准备的?”
闻慈含蓄地笑着,点头的动作却很干脆。
宗少和道:“你要是想买相机的话,我这边能弄到,但自己冲洗照片其实很麻烦。”
闻慈就是知道这个麻烦,才一直犹豫的,要是自己买相机洗照片,那还得在家里准备暗房、药水等等……懒人还是比较适合数码相机。
但数码相机是哪年出现的来着?
闻慈想了半天,没想起来,长叹一声,“我还是再想想吧。”
宗少和经过今昨两天的相处,很看好闻慈。
他当即道:“你拍照找老徐啊!”
“老徐就喜欢照相啊、集邮啊这些东西,他自己有一台海鸥牌相机,还会冲洗!不知道带没带到白岭去。正好,你们俩一个拍洗,一个上色——全乎了!”
闻慈:“……”其实也不是会画画就会给照片上色的。
……
东奔西赶玩到下午五点多,吃过晚饭,宗少和就把闻慈送回了招待所。
明天开始,闻慈就要去展览会了,所以他不用再赶过来,她去附近的澡堂洗了个澡,浑身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准备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明天的大场合。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她就起了床。
首都连招待所的水房都挤,闻慈打仗似的匆忙洗漱,回房间换了衣裳。
展览会嘛,说正式也正式,说随意也随意,也会有很多市民买票参加,闻慈穿了昨天拍照穿过的那一身白衬衣,卷曲的木耳边领子,看着端正而不死板,很是俏皮。
这回她没在胸前口袋里插金笔,把它好好收进行李包,带了普通的钢笔本子出门。
下午有研讨会,他们画师都要参加的。
闻慈在国营饭店吃早饭,正宗的老首都焦圈儿,没配豆汁,那味道她享受不来。
赶到会场的时候刚好八点多,展览会八点钟开始,这会儿里面居然已经来了不少人,有三四十岁的大人,也有十几岁的孩子,大人比孩子还多——小人书的受众可是老少咸宜的。
闻慈没买门票,是凭着自己的参会介绍信进来的。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人有不同的眼光是很正常的。
但是,那是对于正常的评价,这种恶毒的人身攻击不算!
闻慈开腔:“听你的口音,北省人?”
鼠相男人终于看了她一眼。
闻慈的普通话很标准,他没听出她也是北省人,以为她是来参加展览会的学生,当即挺起胸脯骄傲地说:“我画了十几年小人书,我是有发言权的!”
他还要再说,但已经被闻慈故意打断了。
她两手抱臂,认真询问:“你对这本《乒乓》意见很大?”
“对!”鼠相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憎恶,他一把抓起展台上的一本《乒乓》,把它翻得哗啦作响,大声道:“这个作者,我连名字都没听过——一听就是个女人名字!她才出过多少小人书,还能出水彩?投机取巧,这是借着新题材的势给自己镀金!这本书毫无价值!”
他几乎要高声呐喊了,“这种小家子气的小人书,根本就不配放在这里!’
闻慈再次打断他的情绪,“你的作品是什么啊?”
鼠相男人一愣,涨红着脸,为自己挽回颜面般强调道:“我今年运气不好,前年,前年我也是上了展览会的,还是出的彩色!”他越说底气越足,觉得自己愈发有资格挑剔了。
闻慈恍然大悟,“就是你今年只出了黑白,还没上展览会,觉得人家顶了你名额呗?”
鼠相男人恼羞成怒,恨不得原地跳脚,“你胡说!”
他死死瞪着闻慈,那眼神像是老师在看着执迷不悟的少女,声声简直泣血。
“你、你这是在为靡靡之音说话!”
“我刚才那就是为它说话了?”闻慈气笑了,她清清嗓子,把自己挽起的袖子又放了下去,就他这点嘴皮子,不值当她摆出全力以赴的架势。
“你听好了,我现在是真要说话了。”
第11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