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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至此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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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校园广播响起的时候,我正在阳台上托着下巴吃着冷饮。仔细分辨之下,果然在广播里听到了观千澜的声音。我立马去了广播站递交申请,与此同时,送去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数天之后,我接到了学姐站长的面试通知。当我以编辑身份出现在广播站时,观千澜略有惊异之色,而我则装作淡然的样子。
    “千澜,怎么是你。”
    她并没有说话,只是礼貌性地点头示意。
    “从今天起,我就是这个栏目的编辑,大家以后要好好合作,多多联系。”
    “好。”她的声音依然平静,好像从来都不曾有过喜悲,然后她走过来盯着我,接着从邻桌拿起一束玫瑰,轻轻嗅了嗅,“这几天,所有的玫瑰都是你送的吧。”
    她猜到是我,想必已经知道我的来意。我感到一阵惊喜,故意不答,只是微笑默认。
    “谢谢。”她的目光锐利起来,“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送了。”
    “如果你不喜欢玫瑰,我可以送你别的。”
    “不必了。”
    她的从容笃定让我乱了阵脚,我脱口而出:“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千澜,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既然不能从长计议,那便只好开门见山。
    “我明白,但是,对不起。”
    “我知道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可以给我一次机会么?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你不需要证明给我看,再见。”观千澜转身离开直播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微微侧过头,依旧是一贯的礼貌,“谢谢你的玫瑰。”
    这时我急中生智:“千澜,可你答应过我会和我一起吃饭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
    她转过身看了看我:“好,明天中午吧。”
    第二天,我穿了一身刚买来的时尚男装,做了一个潮流的新发型,并学着韩国当红男星的精致妆容给自己化了淡妆。当我出现在饭店时,服务员小妹竟红着脸问我:“先生,可以签个名么?”
    一旁原本准备走的几个女孩更是挤了过来,有一个大声喊道:“这不就是台湾的那个明星么?叫……叫什么我想不起来了。”那几个女孩顿时将我像外星人一样围住了,纷纷要求合影留念。
    “我不是……我叫风之音……”我尴尬解释道。
    “对对对,就叫风之音,我肯定就是他。”女孩一口咬定是我。
    这下惨了,女孩们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有的要求我在拍照的时候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有的让我搂着她,有的甚至偷偷亲了我一口,搞得我十分狼狈,但被簇拥着的感觉还不错,我内心有些得意。
    也就在这个时候,观千澜出现了,依然是一袭黑色,她取下墨镜,就这样静静看着。
    瞄到千澜的一刻,我赶忙收敛了热情,一本正经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真的认错人了。拜托你们先走吧,我朋友到了。”
    女孩们察觉到旁边有一个更具气场和美貌的存在,顿时没了动静,纷纷退散。
    “她们……认错人了。”我摆出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容。
    “看出来了。”观千澜将手袋放好,随口答道,“点餐吧。”
    我绅士地将菜单递给她,她倒也没有推辞,只是一眼扫过随便点了两个菜一份汤,而我则心里发虚把这家饭店最贵的六个菜点了个遍,顺带两瓶最好的红酒。
    曾经在饭桌上,我无数次侃侃而谈将一个又一个漂亮美眉说得小兔乱撞,心花怒放。可这一次,小兔乱撞的是我,却怎么也心花怒放不起来。
    我故作优雅地替她倒上一杯红酒:“那些小女生把我当成了一个韩国的明星,真奇怪。”
    “不是台湾的么?”
    “对,台湾的,台湾的。”我感到节奏已经被带崩了,立马在大腿上拧了自己一把让自己清醒一点,“千澜,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情景。”
    女孩喝了一口酒并没有说话。
    “那天,也是报到的第一天,傍晚的时候,你和千剑一起走在校园里。当时,我就在你们身后,也是我跟着你们进了餐厅坐在你的附近。我承认这样很冒昧,但是,我想我无法控制自己。从那一刻开始,我对你一见钟情。千澜,我想我爱上你了。”
    “你相信一见钟情么?”她看着我的眼睛。
    “我相信。”
    “你相信两个素昧平生的人,会因为一次相遇就注定在一起么?”
    我只能点头。
    “但我不相信,我觉得只有两个真正适合的人才会相互吸引,只有在彼此的世界中饰演了一个无可替代的角色,才会自然而然走到一起。你根本就不了解我,而且,我也不了解你。”
    “我们可以慢慢了解的,我们……”
    “你一定要我说清楚才肯死心么?那好,我告诉你,我无意窥探你的私生活,但是很不巧,我知道你和林音曾经是情侣,我看到了你约慕容吃饭,我也看到了你背慕容回女生寝室,我还看到了你在女生寝室门口吻叶纤咫。你还要解释什么?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生,而且我告诉你,她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奉劝你自重一点,不要玩弄他人的感情。”
    “千澜,我想你真的是误会了……”
    “对不起,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这时她起身拿起手袋准备走。
    情急之下,我追过去拉住她的手臂:“千澜,我们之间真的存在很大的误会,可以听我解释么?”
    “放手。”观千澜转过身。
    这一刻,她的脸离我近在咫尺,我看到她洁白光润泛着红晕的肌肤和带有七分怒意三分羞涩的剪水双瞳,虚荣心告诉我,她之所以生气或许是因为在乎。
    我鼓起勇气一步一步向前,将她逼退在墙边,来一个霸气的壁咚,又亲了她一口,然后将她拦腰抱起……
    这时我感到脚趾一阵剧痛,我醒了醒,看到她刀子一样的目光。这时我本想卖个萌,死皮赖脸一下,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可事实上我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了,我就这样色眯眯地看着她。
    “风之音,我警告你,放手!”她挣脱出来,转过身要走。
    “千澜你真的错怪我了,我跟她们……”我本想再次拉住她,但情急之下居然拉到了她背上的一条丝带,啪的一声,我赶忙松手。
    观千澜停住了,她难以置信地转过身。
    我红了脸,意识到这下是真的玩完了。
    她一巴掌甩在我脸上,径直离开了饭店。
    那一刻,其他客人异样的目光我已经不在乎了,服务员小妹瞪大了眼睛问我怎么了,我也无心应答。我意识到,完了,一切都完了。那艘属于我的泰坦尼克瞬间沉没了,我被遗弃在冰冷的海域里,不断地下沉。我看到我的rose在救生艇上带着蔑视的笑容望着我,我看到她和kael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我看到他们有了很多的孩子,我看到她和他一起在温暖的床上长命百岁寿终正寝。而我,被永远埋葬在这里。
    耳边响起了《灌篮高手》里樱木花道第五十次表白被拒绝时的悲伤音乐,上海也又一次下起了该死的雨,不过也好,这样路人就看不出我是真的在掉眼泪。
    “之音,真的是你?”是叶纤咫的声音,她快步跟了过来,有几分责怪,“又不带伞。”
    我转过身强颜欢笑:“你怎么在这儿?”
    “买一点水果。”纤咫把伞撑在我和她中间,从包包里拿出手帕递给我,“之音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啊?”我急中生智赶忙打了左脸一巴掌,“有蚊子,刚被蚊子叮了。”
    “哪有什么蚊子?”纤咫笑得可爱,“你骗人。”
    “我是看到你才会脸红的,这下没骗你吧。”
    “你来打伞。”她微微把头转向一侧。
    “收到。”可我却直接握在了她的手上。
    我本以为她不会闪躲,可她却立刻将手挣脱,我瞄了她一眼,看到她羞红的耳朵。
    我们心照不宣绕了最远的路,途径操场南桥时我停了一步望了望河畔烟雨,瞬时觉得颇有几分诗意,更恍然将身边这个温婉的女子当作了戴望舒笔下那个像丁香一样的姑娘。
    这时有一个没有打伞匆匆忙忙的学生从我们身边跑过,没头没脑重重地撞了纤咫的肩膀,当时我和纤咫正在拱桥的最高处,她倾着身子倒了过去,而我眼疾手快赶忙拉住她的手。
    就这样,两只紧握的手直到进入教学楼才肯松开。
    当天下午我和纤咫没有再说话,直到夜晚,我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和观千澜的关系就这样毫无疑问地玩完了。当晚,我还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短信,里边的一张照片让我动摇了决心。而想起观千澜的家世,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是啊,她是富家千金大小姐,什么世面没见过,我就想凭借自己的小聪明,送几束玫瑰,一顿饭就想把人家追到手,而且之前还莫名其妙地让她对我有了那么多误会。最为致命的是,当时我为什么就敢拉着她的手臂,还色胆包天地抱着她呢?全部的弱点都暴露出来了,注定是要孤独一生。
    不过,和叶纤咫的关系倒是有了令人惊喜的进展,我闻了闻我的手心,嗅到了一种只属于女孩子的香味,正想入非非,这时不知哪里飞过来了一只蚊子叮了我的脸,我手起刀落,脸又红了。
    “天啊,十二楼还有蚊子!”我正抱怨着。
    这时手机闪了闪,我一看,是纤咫发来的短信。
    “之音,方便出来么?我在‘莫不静好’等你。”
    而当我赶到水池边时,我看到了一个散落着头发的娇小背影。我轻轻咳嗽一声,纤咫转过身,我看到她脸颊上浮出的两朵红晕。她有点不知所措,伸手示意:“坐。”
    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石椅上,手臂相触,两人都向两边挪了挪,却又不约而同向对方偷偷瞄了一眼,目光再次交汇,我和她同时开口:“你……”
    纤咫打断我:“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
    “你的左脸又好红。”
    “啊?这次真的是被蚊子叮了……你不会就是要问这个吧?”
    “不是,我想知道……中午你为什么要……”她的声音通透而又幻渺,像是泛着涟漪的池水,“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你喜欢我么?”不知为何,我难以开口答复,索性反问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她提醒道,声音里透着一丝失落。
    感觉到她的失落,我心里竟酸楚得难受。我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还需要回答么?”我拉近和她的距离,满心期待着她会闭上眼睛,可她却转过了身,她抬手过肩递给我发卡:“能再帮我编一次头发么?”
    微风下,她的头发是少女略有弧度却清新自然的样子,一如我年少时梦中长满美好愿望的大树上的枝叶,摇曳着,不断盛开着梦想。
    我的手指在她的头发上拨弄,仿佛弹出了美妙的旋律。我突然想起了曾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一定要珍惜那个为你挽起头发的女孩。
    编好了头发,纤咫转过身:“这个送你。”
    定睛一看,是一个精美的盒子。我心想,不会是戒指吧?如果真的是戒指,我该不该收下呢?我并不知道女孩子送戒指有什么特别的含义。这时纤咫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枚银色耳钉。
    我吐一口气,幸好是一枚耳钉,可细细一瞧发现耳钉精巧无比,想必价格不菲。
    “上次在这里发现你有一个耳洞,于是就想送一份礼物给你,我帮你戴上。”
    她的盛情让我有些难以推却,我便只好致谢。
    当我送她回女生寝室的时候,雷声阵阵,夜空中堆满了暗云,纤咫抬头仔细望了望:“看样子,又要下雨了。”
    “可我希望以后每一天都会下雨。”也许是不想这么快分别,望着这个女孩,我的心突然融化了。
    “为什么?”纤咫不解道。
    “因为我的女朋友会为我带伞。”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那我的男朋友会一直为我编头发么?”这个女孩也总是会给我惊喜。
    “我想他会的。”
    两人会心一笑,凝视许久,又不约而同地示意再见。
    就这样,所有的纠结至此而终,叶纤咫成为了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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