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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开了!
六枚烈阳宝石同时裂开,里面的能量失控暴走,并源源不断被李先以大吞噬术吞噬,炼入心脏,添为先天五气中的火行之气。
一时间,心脏搏动,将火行能量运转到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穴窍,使得他...
北冥的雪,终于停了。
那场冲天而起的金光在苍穹中燃烧了整整七日,如同不灭的灯塔,照彻万里冰原。当光芒渐熄,天地重归寂静时,葬雪谷已不复存在??整座宫殿连同第二心脏被彻底摧毁,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渊,唯有风声在空荡的裂谷间回响,仿佛仍在传诵那一战的余音。
玉龙的身影,就此消失于世间。
没有人知道他是否真的死去。有人说他神魂俱灭,只为斩断浮黎最后一线生机;也有人坚信,那道金光并非终结,而是飞升??他以自身为祭,将十三枚剑魄散入天下山河,自此与天地同息,与人心共鸣。
但无论生死,江湖不再有他的踪迹。
廖叶岛却依旧每日升起炊烟。林素衣没有离开,也没有再提“寻找”二字。她只是静静地活着,像守着一个约定,守着一段尚未讲完的故事。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她在石台上种下一株桃树,据说是从当年后山那棵灵桃的残根上嫁接而来。每年初春,桃花开得极盛,粉白如云,随风飘落海面,宛如一场不肯醒来的梦。
她常坐在树下读书、写字、抚琴。有时一坐就是整日,目光望着远处海平线,似在等一个人归来,又似只是怀念那段风雪同行的岁月。
某夜,月色清明,海波不兴。
她取出那把古琴??正是玉龙留在葬雪谷前的最后一物。琴身已有裂痕,弦也断了一根,但她轻轻拨动,仍能奏出《月下辞》的调子。音色微哑,却格外动人,仿佛每一声都在诉说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
琴声响起那一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南疆雨林中,一名少年猛然抬头。
他名叫陈烬,是守心堂收养的孤儿之一,自幼体弱多病,无法修行。可就在三年前,他在海边拾得半截断剑,握在手中竟觉血脉翻涌,识海中浮现一道模糊身影:那人背对深渊,手持残剑,吟唱着一首古老的歌谣。
自那以后,他便莫名觉醒剑意,虽无师承,却能在梦中练剑。每一夜,都有一道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心不动,则剑不鸣;心若燃,则光自来。”
此刻,他盘膝于林间空地,听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琴声,忽然起身,拔出腰间短刃,对着月光挥出一剑。
没有真元震荡,没有剑气纵横,可那一剑落下,四周草木竟齐齐弯折,仿佛承受着某种无形威压。更诡异的是,空中竟浮现出一道淡淡的金色痕迹??那是“问心剑”的轨迹!
与此同时,西北荒漠深处,一位独臂老者正倚靠沙丘休憩。他蒙着黑巾,面容枯槁,右臂齐肩而断,左手中紧握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身旁躺着三具身穿黑袍的尸体,胸口皆有一道笔直剑伤。
忽闻风中传来琴音,老者猛地睁眼,眼中精芒暴涨。
他缓缓抬起左手,用剑尖在沙地上划下两个字:
**“素衣。”**
然后,他仰头望月,低声喃喃:“你听,他又在唱歌了。”
东海孤岛,渔火点点。
那位年迈渔夫再次在月圆之夜醒来。他不懂武学,也不知江湖恩怨,只记得二十年前的一天夜里,海底突然传来一阵琴声,凄清婉转,如泣如诉。自那以后,每逢满月,那声音必会重现,引得鱼群环绕小岛游弋,久久不愿离去。
今夜,琴声再度响起。
老人披衣而出,站在礁石上凝望大海。忽然,他看见海面泛起涟漪,一道朦胧光影自深处缓缓升起??那是一个人的轮廓,手持断剑,负手而立,脚下生莲,步步踏浪而来。
“是你吗?”老人颤声问。
光影未答,只是微微一笑,随即消散于晨雾之中。
翌日清晨,岛上孩童发现岸边多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此地清净,宜眠。”
落款无名,唯有一枚残缺剑印。
***
而在罗仙宗藏经阁最深处,那本悄然出现的无名剑谱,开始被人翻阅。
起初无人在意,以为是哪位前辈遗落的手札。直到一位闭关百年的长老偶然得见,仅读首页八字,便当场泪流满面,跪地不起。
“心若不灭,剑自长存……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痛哭失声,“我辈修剑百年,竟不如一人之心火不熄!”
自此,这本剑谱被列为宗门至宝,严禁外传,唯有通过“斩魔试炼”者方可参阅一页。而所有看过之人,无一例外,都会在某个夜晚独自走出房门,面向北方或东方,默默拔剑,对着虚空挥出一式。
那一式,既非罗仙宗任何剑诀,也非世间已知招式。
但它纯粹、坚定、带着一股宁折不弯的意志,仿佛只要心中尚存一丝不甘,这一剑就永远不会停下。
有人称其为“不灭式”。
更令人惊异的是,十年之内,天下各地陆续出现持剑向恶之士。他们身份各异,有乞丐、有樵夫、有书生、有奴婢,甚至还有被贬囚徒。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曾在某一刻,听见一首歌谣,或做过一个相同的梦。
梦中,总有一人站在风暴中心,背对黑暗,手执残剑,轻声说:
>“只要你还记得,我就还在。”
于是他们拔剑。
不是为了成名,不是为了复仇,仅仅是因为??
他们不想忘记。
***
三十年过去,林素衣两鬓染霜,却依然每日清晨前往石台,为那株桃树浇水、剪枝。她已不再弹琴,因为手指关节僵硬,再也无法灵活拨弦。但她会让弟子们代为演奏《月下辞》,自己则闭目聆听,嘴角含笑。
这一年冬天,罕见地下了一场大雪。
雪花纷纷扬扬,覆盖了整座岛屿。她在屋内煮茶,忽听门外脚步声响。
“师父,外面……有人来了。”弟子声音颤抖。
她抬眼望去。
门外雪地中,站着一名白衣女子,容貌竟与她年轻时一模一样。她手中抱着一把断裂的琴,神情茫然,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是谁?”林素衣放下茶杯,静静问道。
女子嘴唇微动,良久,才吐出一句话:
>“我……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林素衣心头一震。
她终于明白??这是当年浮黎教培育的“完美容器”。那个被植入空白灵魂、准备替代她的躯壳。可在第二心脏毁灭之际,或许是受了某种共鸣影响,她竟挣脱控制,穿越万里冰原,一路寻到了这里。
“你为何而来?”她问。
女子低头看着手中的断琴,声音轻如呢喃:“我不知道。我只是……梦见了一个男人。他站在海边,对我说:‘你要去找她。告诉她,我没有骗她。’”
林素衣怔住。
泪水无声滑落。
她起身走下台阶,在漫天飞雪中张开双臂,将那名女子紧紧抱住。
>“欢迎回家。”
自那以后,这名女子留在守心堂,取名“念归”??意为“不忘来处,终得归途”。她不会武功,也不懂医术,却有一种奇异的能力:每当有人心志动摇、濒临堕落之时,她只需轻声哼唱《月下辞》,那人便会猛然惊醒,痛哭流涕,重新立誓守正。
人们说,她是“心光”的化身。
而林素衣知道,她更是玉龙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道印记??不是力量,不是威名,而是**唤醒**。
***
六十年后,天下太平。
浮黎残党早已销声匿迹,偶有邪修借其名义作乱,也很快被各地剑使剿灭。十三剑使制度被正式纳入罗仙宗体系,成为守护人间秩序的核心力量。每一代新任剑使就职时,都要面对一幅画像宣誓??画中男子肩披旧袍,手持断剑,目光如炬,背后是燃烧的星空与崩塌的归墟之门。
画像下方,刻着一句话:
>“此身虽逝,此志长存。凡持剑者,皆为其继。”
这一年,林素衣已近百岁,卧病在床,气息微弱。
守心堂上下悲恸,弟子们日夜守护在侧,生怕她一旦闭眼,这段传奇也将随之湮灭。
然而就在某个深夜,风雨交加,雷电轰鸣。
她忽然睁开双眼,目光清明如少女。
她让弟子扶她起身,披衣登上海边石台。此时暴雨倾盆,巨浪拍岸,天地一片混沌。
她站在桃树之下,望着狂暴的大海,轻声问道:
>“你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
无人回应。
但她笑了。
下一瞬,一道闪电撕裂夜空,照亮海面。在那电光一闪之间,众人分明看见??
海中央浮现出一道人影。
他依旧穿着那件破旧长袍,手中握着半截断剑,脚踏波涛,缓缓走来。每一步落下,海水为之分开,莲花绽放。他的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眼神温柔,仿佛从未离开。
“我回来了。”他说。
林素衣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他的瞬间,整个人轻轻倒下,嘴角含笑,安详离世。
风雨骤停,乌云散尽,一轮明月破云而出,洒下银辉万丈。
那道身影抱起她,转身走向大海深处,身影渐渐淡去,最终化作点点金光,随风飘散。
次日清晨,桃树下多了一座合葬墓。
碑上无名,只刻两句诗:
>“我持三尺剑,难挽旧时情。”
>“却教寸心火,烧尽九幽明。”
每逢月圆之夜,总有路人声称看见墓前亮起微光,似有人影相对而坐,一抚琴,一饮酒,低声说着过往种种。
而更奇怪的是,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孩子开始做同一个梦??
梦中有一片海滩,一对男女并肩而立,身后是盛开的桃花,面前是无垠的大海。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等待什么,又仿佛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醒来之后,这些孩子都会莫名其妙地写下几个字:
>“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百年之后,守心堂改名为“不灭书院”,专授剑道与心学。书院大门两侧悬挂一副对联:
>上联:**一念执着,可焚虚无;**
>下联:**寸心不灭,即为光明。**
门前立碑,铭文如下:
>“昔有二人,一曰玉龙,一曰林素衣。
>男者仗剑护世,女者仁心渡人。
>二者皆非完人,却因彼此完整。
>世人敬其行,慕其情,传其志。
>故知:英雄不必无敌,只须无愧;
>爱情无需永恒,只求真实。
>凡心存善念、手执正义者,皆可继其光。”
千年流转,沧海桑田。
王朝更迭,战火频仍,可每当黑暗降临,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在绝境中想起那个曾以歌声对抗虚无的男人,想起那个宁愿沉睡也不愿背叛所爱的女人。
他们于是挺身而出,哪怕明知不可为。
因为他们相信??
只要还有人愿意记住,
只要还有人敢于拔剑,
只要还有人心中燃着一点不肯熄灭的火……
那么,
**光明就永远不会死去。**
某年冬夜,大雪封山。
一名老僧独坐庙中,翻阅古籍。忽见一页夹着泛黄信笺,展开一看,仅有一行墨迹,字迹熟悉得让他心头剧震:
>“我在路上,勿念。”
老僧怔然良久,终于起身推开庙门。
风雪中,他望见远方山道上,隐约走来一道身影。那人披着破旧长袍,背着一把断剑,步履蹒跚,却始终未停。
老僧合十低首,轻声道:
>“施主,天寒路远,请进来说话。”
那人停下脚步,抬头一笑,眉目依稀如昨。
>“不了。”
>“我还约了一个人,在海边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