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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司珩神色虚弱的靠着驾驶室的座椅，车窗打开，夜风徐徐吹乱他的发。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怎样，呼吸还有些急促，紧蹙眉，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最爱的身影，嘴角慢慢扬起笑弧。
“霍司珩！”
江言蓁在来的路上就很担心他的情况，一直催促哥哥开快点。
在定位的路口，她远远就看到打着双闪的车辆。
正好人行道是绿灯，她想也不想的下车，便朝着霍司珩跑过去。
“言蓁，注意安全！”
身后纪寒年也下车追了出来。
江言蓁顾不得这么多，眼看着霍司珩不舒服的模样很严重。
随后，她绕到副驾驶车门前，拉了两下，都打不开车门。
“霍先生快开门！”
此刻，霍司珩的目光一直温柔的看着她。
他似乎缓了缓，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按车门锁的按钮。
江言蓁急忙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她倾身靠近到他的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目光急切的观察寻找，问道：“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会突然在路口停车，只是头痛吗？这里吗？”
她的手指温柔的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一直低头观察他的表情。
“我们去医院吧。”
闻言，霍司珩眸光微颤，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开口声音沙哑：“蓁蓁，别这样紧张，我只是最近太忙没有休息好，才会突然头痛剧烈。现在不用去医院，我想回家休息会，明天我再去医院复诊拿点药，没事的不用担心。”
“只是吃药就行了吗？那你要检查清楚，身体最重要。”
江言蓁现在看着霍司珩就是脸色苍白，暂时看不出来其他异样。
这时，纪寒年来到车前，看着路口绿灯后，周围的车流来来往往很危险。
“言蓁，霍总没事吧？别一直停在路上，我叫司机来开车。”
在他询问的主语里，是他和妹妹在讨论的事情。
继而他对霍司珩的眼神，只是保持距离的关心一眼而已。
“哥哥，不用叫司机，我自己开车就行，我没有喝酒。”
江言蓁抬头的目光望向纪寒年，提醒说道：“站在路口太危险了，哥哥先回车里吧。”
等到第二个红灯，她急忙下车和霍司珩调换位置。
霍司珩下车的时候脚步试探，等他确定自己现在的视线没有问题，才松了一口气，坐上副驾驶。
全程，江言蓁的目光都是观察着霍司珩，才注意到，他把副驾驶座位上面的东西拿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
“这不是妈妈的盒子吗？”
江言蓁疑惑，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问道：“你下午没有去医院，而是开车送妈妈回家了？怎么自己做这么辛苦的事情，来回开车几个小时会很累的。你拿的是什么东西？肯定是我小时候的东西吧，有这么重要吗？”
“你的东西当然很重要，这是妈妈送给我的，不给你看。”
霍司珩倚靠着座椅，说话口吻轻松，来转移她的询问。
“啧啧，我算是发现了，霍先生是觉得最近哥哥对你的态度太过审视严苛，所以想要在妈妈这里加分是吗？”
江言蓁并不是责怪他，反而是觉得感动。
“可是我说过，你在我心里是满分的，可以骄傲一下的。”
“那我真的很骄傲。”
霍司珩伸手轻触了触江言蓁的脸颊，他不后悔自己亲自送唐丽回家的安排。
听完她小时候慢慢长大的过程，就好像和她有更深的认识。
所以，这也是他准备求婚的重要方向。
“蓁蓁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大舅哥面前，我也要争取90分。”
正好霍司珩说这句话的时候，纪寒年开车掉头到旁边的车道。
降下的车窗玻璃，能让他听得清楚，同时将他冷哼的声音，清楚的传过来。
“你今晚失约迟到，让言蓁这样担心你，已经是扣分了。”
“……”
霍司珩眯眸的表情有些虚弱。
下一瞬，他直接侧身把脑袋靠着江言蓁的肩膀，轻声说道：“蓁蓁，你哥哥要扣我的分。”
“不扣不扣，霍先生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会失约迟到。”
江言蓁当即歪头贴着他安慰，再对纪寒年说道：“哥哥，我和霍先生先回家了，资料的事情就麻烦你帮我查查，明天再联系。”
话落，路口变绿灯。
江言蓁直接一脚油门便驶出去了。
纪寒年：“……”
妹大不中留。
在江言蓁开车回霍家的路上，她趁着路口等灯的时间，总是会低头看一会霍司珩。
“我没事，你专心开车。”
“嗯，不舒服要告诉我。”
江言蓁始终担心。
此时，霍司珩微微仰首阖眸休息，唯有紊乱的气息依然是不安的提醒。
他从来都没有试过，会出现视力模糊的情况。
如果他没有做过身体检查，可能也不会太在意。
但是，他记得医生说过，他的病情如果出现视力模糊和高烧不退，那就是肿瘤可能扩大了。
吃药那么长的时间，他都没有出现过症状，没想到停药后，竟然还是发生了。
霍司珩手里紧握着盒子，修长的手指收紧到僵硬。
他不想告诉蓁蓁，不想让她担心。
而且，他也不知道要怎样向霍家公开自己的病情，不敢想后果会有多严重。
最重要的是，是他自己无法面对这个后果。
在霍家这些年，他习惯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面对和处理。
包括他现在的病情。
相比自己承受的压力，他更不希望是他最爱的蓁蓁和爷爷来分担。
而这个病，现在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在有资格求婚的时候，能听到蓁蓁说我愿意。
可真正在他身体出问题，是他最应该要质疑自己没有资格的时候，他的心却更急切的想着要和她结婚。
他害怕自己以后都没有机会，他真的好想好想能和她结婚。
呵，这真是自私又卑劣的想法啊。
他没有资格做她心里的满分。
这时，江言蓁敏锐察觉到霍司珩的呼吸越来越重，像是在竭力隐忍着什么。
她直接在路边停下来，解开安全带，整个人都倾身到他的面前，问道：“你还在头痛吗？还是其他地方不舒服？霍司珩，别隐瞒我，我会担心，我会想要和你分担。”
温柔的声音和熟悉的香气席卷在呼吸里。
霍司珩蓦地睁开双眼，他毫无预警的抱住江言蓁，闭着眼睛吻上她的双唇。
这个吻，带着他心里无法说出来的苦涩，在紊乱悸动的心跳里，这一声爱她无声却又震耳欲聋。
江言蓁没想到他的吻，明明温柔，却会让她觉得窒息，好像有什么痛苦传递过来。
“霍司珩……你怎么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不安起来。
“蓁蓁，我好痛。”
霍司珩声音沙哑的缓缓开口，目光看着她，像是折射着光亮碾碎在漆黑的眼瞳深处，倒映着她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