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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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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门一处高楼上,张饶凝目远眺,此时的下邳城内浓烟蔽天,哭喊震耳,一片末日的景象。城中无数的火头被燃起,这正是作为江东左军的内应陈珪率领的下邳百姓所为,意在制造混乱。陈珪本就是下邳的大族,在徐州北方深有威望。而张驹所裹胁的大都是徐州北方数郡的百姓,本就不愿与自己的乡亲同僚作战,再加上张驹又纵容青州十三盗的暴徒奸*淫妇女,故极不得人心,陈珪登高一呼,顿时响应着云集,被张驹裹胁的民夫纷纷倒戈,加速了黄巾军与张驹的败亡。当陈珪纠集下邳城中的大姓的私兵攻打南城门,以接应黄盖率领的解忧兵入城时,张饶就知道张驹与黄巾军完了,本来还能凭着一丝血勇抵抗的黄巾军,在南城门陷落的那一刻彻底崩溃了,无数的黄巾军争相逃命,乱作一团,如无头苍蝇般的在下邳城内纵横交错的巷道里乱冲乱撞。而江东左军这时却表现出了极高的军事纪律,他们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盲目的深入巷子追击而打乱自己的阵型,而是极有效率的组成一支一支的小分队在下邳大姓的向导下逐条街道,逐条巷子的清扫,不给敌人任何可趁之机。
    风声猎响,张饶身后走上来四人,不用看他们的身形,只从他们走路的声音就可推断出这四人均是高手,这四人分别是中年儒士,铁塔般的巨汉,浓须矮子和一位相貌丑陋的中年健妇,皆是张饶的心腹亲信。
    张饶淡淡道:“事情办得如何?”
    中年儒士恭敬道:“主子放心,事情都已办妥,各处粮草都已调往于陵。”
    张饶道:“没有被人发现吧?”
    中年儒士自傲一笑道:“主子,俱办事主子放心,我本来就掌管粮草辎重一职,掉包粮食对我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况张狗儿整日与那姓陈的妖妇厮混在一起,脑子里想得尽是那妖妇白花花的奶*子和水淋淋的洞穴,那会注意到我们暗中捣鬼。不过这全赖主子妙计,张狗儿还以为我们的粮草可以支撑半年,实际上仓库的粮草早已被我们掏空,那满满的都是尘土与沙石,如果不是主子用妙计故意放陈珪纠集部众打开城门,待会张狗儿向我催讨粮草,我还不知道怎么应付呢?”
    一旁的丑妇道:“可笑陈珪老儿自以为得计,却不知一切皆在主子掌握之中。”她一开腔,声音如夜枭嘶鸣十分难听,献媚起来比不献媚还难看,弄得众人眉头大皱,若不是顾忌这外号“恶婆娘”的丑妇手段凶辣,众人只怕要破口大骂。
    妙计得逞,张饶这始作俑者却无喜意,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张大哥待我等不薄,我等如此行事实在对不起张大哥的重托。”
    四人无不动容,因为这还是他们首次见到敬为天人,冷酷无情的主子露出如此沉重的神情,显示他内心的矛盾。
    铁塔般的巨汉劝解道:“燕雀焉知鸿鹄之志,这张狗儿只知蝇头小利之辈,看他打破下邳后,不思进取,只知财富美女,就知道他不是共图大事的人物,良禽择木而栖,主子心怀大志,岂能屈居此人之下。”这铁塔般的巨汉姓焦名进,善使一口大刀,乃是张饶最得力的手下。
    另一位外号“矮须”的浓须矮子也道:“个人事轻,大业为重,主子此刻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张饶颔首道:“两位老师说得极是,孰轻孰重饶会有分寸。”回首一瞥,楼下是严阵以待的三千精骑,他们是张饶一手打造的铁军,个个悍不畏死且忠心耿耿,是日后张饶用来打天下的班底。
    感伤不过是一瞬,下一刻张饶已振奋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昔日汉高祖刘邦以一亭长而夺取天下,今日之大汉与昔日之暴秦何其相似,我张饶论才能,论武艺无不胜刘邦那青皮流氓百倍,手下又有你等精兵强将,何愁不能夺取汉家天下。”
    焦进附和道:“主子言之有理,张狗儿今日必死无疑,‘青州十三盗’中论资历,论能力,主子都是接任盗主的不二人选。青州刺史龚景老迈昏庸,手下孔融,王修,郗虑皆是白面书生不足一虑,只有田楷的苍龙堡可堪一战。可惜此人与青州刺史不和,素有间隙,在龚景牵制下也独木难支。主子现在有兵有粮,夺取青州就像举一下手那般容易。到时候举青州盐铁之富,养十万之众,夺取天下易如反掌。”
    众人无不点头同意焦进的观点,张饶却是摇头道:“此次回于陵我并不打算举事,不但不举事,反而要让出所占的于陵,装出一副大败亏损的样子。”
    四人都是一愣,中年儒士不解道:“今汉室无道,哀鸿遍野,我们此次虽然名义上败了,可于实力并无损伤,反而劫掠了大量的粮草物资,正是起事的大好时机,只要主子振臂一呼,相信云者必定影从,主子为何反而要让出于陵,恕在下愚昧,实在不知主子用意。”
    张饶哈哈笑道:“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能用,正是兵法诡道之要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有四百年余威的汉庭,且外又有太平道,铁羌盟,魔门余孽虎视眈眈,我等若此时起事,必成众矢之的,不若养精蓄锐,暗中挑动太平道与汉庭这两强互斗,我等再从中取利,方为上策。”
    张饶侃侃而谈,只看他对天下大势的了若指掌,就非张狗儿之类可以相比。四人皆深服张饶高论,齐声道:“主子高见。”
    张饶微笑道:“你们明白哩!明白了我们就立即回于陵,将于陵的物资搬到石头岗,同时联络青州各路豪杰,共谋大事。”
    四人齐声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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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烟滚滚,夹杂着哭声与喊声的下邳城有如修罗地狱,受伤的卜己在一众忠心耿耿的护卫搀扶下奔至城东,正遇上同样败退的管亥。
    “我们缘何败得如此之快?”卜己想过他们会守不住下邳,但没想过会败得这么快,这么惨。一座布置严密的坚固大城,赳赳接近两万雄狮,半年粮草,竟然连一天都没守到,就被江东左军攻克,卜己几乎以为这只是一场梦,一场自己不敢想的噩梦。
    “呸”管亥狠狠的吐了一口痰,以舒解自己胸中的闷气,他纵横江湖多年,经历大小阵战数百场,从没有打过像今天这样郁闷窝囊的仗。恨声道:“还不是陈珪那个老混蛋,这老混蛋纠集了一帮部众趁我们与黄盖率领的江东左军鏖战的时候,从背后突施暗袭,那陈珪老混蛋在下邳威望甚高,城中士卒又多是张驹强征入伍的下邳子弟或城中大姓的私曲,见陈珪带头叛乱,纷纷倒戈,我们的兄弟势单力孤,根本不能抵挡,被他们与江东左军里应外合夺了南门。”管亥一口一个老混蛋,可见对陈珪已是恨极。
    “张饶呢?”卜己问道,“张饶现在在哪,他不是说他会看住下邳城中这些大姓的吗?他倒地在干什么?”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张饶现在在哪里,一个黄巾头目壮着胆子说道:“回禀卜先生,自昨晚起我们就没有再见过张先生了。”
    “什么?”卜己一时愕然,想不出以张饶的武艺和智谋会出什么变故,但若不出变故,他又为何不出现。
    “现在不是追究问题的时候。”管亥急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撤退,尽可能的保存实力。”接着大喝道;“大伙儿听着,这场我们是输了,但我管亥保证,只要我管亥不死,终有一天我管亥会带着大家重夺此城,以雪今日之耻。”
    “管老大真是好豪气,只可惜你是活不到那天了。”对面街头转出三骑,当先一骑白衫长剑,颔下三缕美髯,说不尽的风流潇洒。
    管亥一见来人,虎目射出精光道:“原来是江东左军中最擅追踪寻秘之术的‘寂寞剑’孙静,怪不得能够如此迅速的找到这里。”原来孙坚攻破下邳南门之后,一面从城南开始逐街逐巷的清扫残寇,一面又令擅长追踪的孙静率领数百名江东左军的好手组成狙杀组专门对付如管亥,卜己等高手。
    而这风流潇洒的剑客正是江东孙家中除了孙坚之外的第二人物“寂寞剑”孙静,而他身边两骑正是孙策与刘函。孙静还未说话,刘函看到卜己已双目放光大喝道:“卜己,枉你为江湖前辈,枉我对你这般尊敬,难道你今天连一个后辈小生的挑战也不敢接,要不顾廉耻的逃跑吗!日后你有何面目在江湖上立足!”
    卜己双目通红,闻言大怒道:“狂妄小子,我卜己就是做鬼,也要拉你一起上路。”
    刘函大笑道:“我正要领教卜先生的高招。”
    卜己强压伤势正要挣开护卫的搀扶上前与刘函拼命,管亥一把拦住断喝道:“卜先生休要中这奸诈小鬼的激将之计。”又转头对刘函大喝道,“枉你们自称正义之士,难道就只会欺负重伤之人吗?有种的与我管亥单挑。”同时对着身后两名亲信低声道:“你们快带卜先生走!”
    “老大。”两名亲信同时一震,他们知道这是管亥想以一己之力拼死阻挡江东左军的众多高手,以换取他们逃跑的时间。他们没有想到一向杀人如麻,冷酷无情的老大在这最危险的时刻竟然挺身而出,不惜以一死来换取众手下的生机。
    管亥冷喝道:“还不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破风声隐约从孙静三人身后传来,显示江东左军的高手正全速赶来,他们武艺虽逊于孙静三人,可胜在人多,一旦陷进他们的重围之中,管亥等人休想有命在,只剩全军覆没的命运,何况眼前这三名高手已教他们难以应付。
    “老大,我们一起走。”此时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马匪却是满脸泪水,悲声道。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老大虽然武技强横,但面对这威名赫赫的江东左军的三大高手,也绝难有生理。
    “走,”管亥横刀一架,冲天的刀气拔刀而起,管亥硬起心肠冷喝道,“在这里,除了我,你们谁也挡不住他们,走,快走,如果你们还当我是老大的话,就给我滚。”
    “老大,”众人泣声下拜,跪叩两声,终在那两名亲信的带领下挟着受伤颇重的卜己向东城门奔去。
    众马匪转道而逃,孙静三人却依然气定神闲,并无追赶之意,孙坚抚须笑道:“管老大你的武艺要想击败我们万无可能,但要逃跑也不成问题,何故留在这里送死。”
    管亥哈哈大笑道:“江东鼠辈岂懂我们的兄弟之情。”此时身处险境,管亥却想放声大笑,因为这一刻他终于突破了多年以来刀法上的瓶颈。其实一开始管亥也想过单独逃跑,但最后他的豪情还是战胜了他的私欲,也就是他决定留下来阻敌的那一刻他一直无法有所进展的“狂风刀法”终于有了突破。此时的管亥不期然的想起了初次见到“大贤良师”张角的那一年。
    “你的刀法太过冷静。”被管亥奉为天人的大贤良师如此说道。那一年,管亥刚加入太平道,在大贤良师张角面前将家传的“狂风刀法”使了一遍,以期得到这天下第一高手的指点,从而突破多年来的武学瓶颈。
    “冷静难道不好吗?”面对大贤良师的评价,管亥并不服气。
    “冷静当然不是不好。”大贤良师笑着道,大贤良师的一举一动都如春天的细雨,看似不显眼,却是润物细无声,即使是一个简单的微笑,也有使人从心底信服的力量,“不过你的刀法最重气势,创下此刀法的人不但是个武学天才,而且必是个豪情万丈的刀客,他竟将自己的豪情完美的注入了这一刀一式之中,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刀,因情造势,以念御刀,确实令我叹为观止。不过也是正因为如此,要发挥此刀法的真正威势,比起冷静与才智来说,此刀法更需要的是极于情,当你有一天领悟这个‘情’字时,你的刀法必定会有质的突破,跻身当今一流刀法大家的行列。”
    而此刻管亥终于领悟到了大贤良师所说的那个“情”,此时的管亥尤如置身与浩瀚无比的荒漠中,面对那一望无际,滚滚而来的狂风尘沙,心中不由生出万丈豪情。
    孙静三人立即感觉到了管亥气机的变化,眼前铁塔般的汉子似如踏风而来的男子,全身散发着说不尽的豪情壮气,那可怕的气劲更是以管亥为中心像荒漠刮起的狂暴风沙般弥漫整个街道,让孙静三人深知若要追击逃跑的盗匪,必要跨过眼前的这个男人,而眼前这个男人绝不会退后一步。
    “叮”孙静缓缓的把剑从鞘内抽出来,以指尖轻弹剑锋处,剑尖轻颤,发出深渊龙鸣般的鸣响,凝而不散,瞬间就压倒了那无所不在的奇异劲气,刘函与孙策顿感一轻,刚刚那逼人的杀气已消减了很多。另一边的管亥更是首当其冲,生出感应,只觉得对方强大无匹的气势迎面而来,令自己也不得不分神抵御,再也无法维持刚刚那弥天盖地的气势。管亥心中一震,凭刚刚孙静这一剑鸣,管亥已断定这孙静内力深厚,绝不在自己之下,且他手中所使用的也不会是凡兵,否则不会有如此气势。
    孙静轻轻的以指尖擦拭剑身,神情是那么的温柔与专注,尤如他抚摸的并非一把剑,而是一件稀世奇珍,又或是一个绝世美人的胴*体,此时的孙静似如一个最痴情的诗人,正对着明月吟诵着对爱人的思慕之情,风沙嗖嗖,但在此刻,周围的一切嘈杂却已消失,整个街道似只剩下他一人一剑对月独望,显得那么寂静,不负他“寂寞剑”之名。
    “人心尤厌不足,既得陇,何望蜀。”孙静轻轻的叹道,“此剑名为‘月下美人’长三尺一寸,乃我孙家家传名剑,管老大小心了。”“月下美人”剑身光滑如玉,浑体青光茫茫,隐见寒芒闪烁流转,确给人如月下的绝世美人那般如冰霜,却又吹毛可断的感觉,不愧为天下名剑。
    刘函心中叫好,虽说先下手为强,但眼下这个对峙之局,谁也没法找到对方的死穴,先出手的明显更易被对方看出破绽,从而落到下风。管亥从拔刀的那一刻开始就向周围布下刀劲,只要刘函他们发动攻势,就会步入他早先布下的陷阱,正是打得以静制动的心思。孙静这“既得陇,何望蜀”正是点出已看破管亥的图谋,且表明已方能擒杀管亥这一黄巾高手已是心满意足,不作他想,使管亥以守代攻的算计落空。要知此时数百名的江东左军正全速赶来,时间拖得越久,只会对管亥更不利,孙静正是点出此点,令管亥不得不改守为攻。
    “不愧为眼力出名的寂寞剑,竟能看出我以静制动的招数。”管亥豪迈一笑,似全不把孙静看破他的图谋放在欣赏,大刀改横为竖,“既如此,阁下请小心了。”
    “江东鼠辈受死。”一声长啸,管亥双腿一夹马腹,战马悲嘶一声,扬蹄如飞,向着孙静疾冲而来,同时手中的钢刀高高扬起,如龙卷风般往孙静旋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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