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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月色皎洁，进入深冬的夜晚少了昆虫的嗡鸣，动物陷入沉寂的冬眠,夜色宁静。
明清馆位于外环，外观清雅庄严,赋予了浓重的历史感，然而进来后，馆内极尽奢华，玲琅满目。
宴会设在二楼大厅,音乐轻扬,言笑晏晏，杯筹交错。
能在这场宴会上的人,都是b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无论私底下斗得有多狠,在这里都覆上了一层面具,个个慈眉善目。
除去宴会的主人公之外，展凌聿是被围堵最厉害的一个。
展凌聿喝下一口酒之后回头，发现顾逸文不见踪影，就连季维也不见人影，
两人都不见了？
展凌聿眉心微蹙，谢绝继续交流,视线在场内搜索，最终停在一处，往前走去。
和前厅热闹非凡不同,后院宁静悠扬，薄雪覆盖的园林在月色下独具特色。
季维从喧闹伪善的前厅退出，沿着走廊散步新酒,情不自禁的沉沦在寂静唯美的景色中。
他靠着柱子看着眼前的风景，像是在浑浊的空气中得到一抹拯救。
啪嗒——
一道从天而降的黑影打破了他的宁静。
季维清上前查看，地面是一个人。
“嘶-，好疼。”苏延陌爬起来，揉揉膝盖。
“你还好吗？”
苏延陌没想到居然有人，猛的抬头，眼里震惊。
他坐在纯白的雪地里，巴掌大的脸上被围巾围住了大半，只余下一双清澈的眼睛，似小鹿般受惊颤抖。
季维仿佛心也跟着颤了下，悬在半空的手收紧。
季维还像把人扶起来，后面有脚步声追过来。
苏延陌听见声音立马爬起来，不顾从窗户跳下来摔的伤，头也不回的跑掉，他对后院的路很熟悉，很快就没影了。
季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喊他。
季维看了眼地上的足迹，走进院子将足迹踩得更加凌乱，观察了附近，没有摄像头。
后院本来就是蒋家自己休息的地方，摄像头少，院子里只有一个对着走廊的摄像头，拍不到这里。
没一会儿，后面追来四五个保安询问季维，季维笑着指了另外的方向。
季维自以为没人会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却没料想到这一幕从头到尾被躲在二楼阳台偷懒的顾逸文看个正着。
顾逸文此刻才深刻意识到什么叫化成灰我也认识你。
即便隔着距离和夜色，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楼下的两人是苏延陌和季维。
顾逸文咬下最后一口糕点，甜味在口中散开，眉头却仅仅皱着。
季维和苏延陌不应该这么早认识。
他是有早点制造季维和苏延陌早点认识的打算，可现在他们两人在没有外力的推动下提前相识，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剧情提前了。
顾逸文想到钱伍提前制造
的车祸，如果那时候是猜测，那他现在确定，剧情已经提前了。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原书中没有，现在冒出来的剧情，比如苏延陌今晚为什么会在明清馆，叶骁被谋杀的隐情，孙家破产的真相……等等。
现在的剧情不仅仅是提前的问题，它已经在开始转变。
顾逸文愁眉不展，抬手放在心脏的位置。
所以……他那天晚上的刺痛或许不是错觉，是剧情在试图矫正，在警告他？
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大概是因为剧情的大体剧情还在正轨，世界没有真的把他怎么样。
看来他还是失败了，人怎么可能和命运斗呢？
顾逸文苦笑了下，算了，现在这样也挺好，大不了他的结局就是离开展氏，离开……展凌聿。
顾逸文心间细微抽了下，又涩又酸，他还来不及反应，背后就走近了一个身影。
顾逸文回头，是展凌聿。
展凌聿看见他手摁在胸口的位置，快步上前，担心的问，“难受？”
顾逸文快速换上了微笑，放下手，“没有。”
展凌聿盯着他的眼睛，抬起手用指尖摁住他的嘴角往下压，“别笑了，难看。”
顾逸文：……
顾逸文满心的忧虑被赶跑，只剩下无语，他偏偏就要用力抬起嘴角，说。
“展总你不要睁眼说瞎话，我可是很受欢迎的，长得肯定不差。”
展凌聿见他心情好转，一副幼稚可爱的扬嘴角的样子，被逗笑了。
展凌聿收回手，承认，“嗯，顾助理真的是太受欢迎了。”
受欢迎得过分。
顾逸文：“彼此彼此，我刚刚看见展总被一群人围住，我想挤就都挤不进去。”
展凌聿：“你难道不是自己溜走的？”
被戳穿的顾逸文尴尬的一笑，“我只是给展总留下了更好的发挥空间。”
展凌聿看着阳台小桌子上的餐盘，不置可否。
展凌聿环顾了下阳台，说：“这里不错。”
顾逸文深有所感，“是吧，既清净，风景又好看。”
还有戏可以看。
他真的是有运气在身上，每一个剧情名场面都能被他碰到。
展凌聿：“嗯，是挺好的。”
顾逸文：“展总不出去了吗，外面应该很多人来找你。”
展凌聿不以为然，“他们有什么好看的，不去。”
顾逸文笑，认同，“也是。”
叮——
展凌聿的手机响起，屏幕跳出一条消息。
顾逸文余光不经意一瞟，是苏延陌的。
顾逸文惊讶，苏延陌刚刚还在被人追，现在就给展凌聿发信息了？是脱离危险了？还是来求助的？
感情这两人表面上没有联系，实际上背地里关系这么好。
自己都被他们两人瞒住了，顾逸文生出了一种被背叛的不悦。
顾逸文哀怨的盯着手机屏幕，语气是自己都没发现的别扭，“小苏啊，聊什么呢？”
展凌聿解释，“他说要约我见一面。”
顾逸文：“为什么？”
展凌聿：“我和你说过五年前孙家的证据是苏延陌提供的，他似乎发现了更多的东西，就联系了我。”
“我当年和他是用邮箱交流，他并不知道我是谁，这一次他再联系我，我把身份告诉了他，因为之后我们可能需要他的帮助。”
顾逸文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顾逸文：“小苏还是说什么了？”
展凌聿瞥了顾逸文一眼，按灭手机，不让他看一眼苏延陌，“没了。”
顾逸文暗松了口气，没有求助，说明苏延陌现在应该安全了。
两人坐在阳台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工作，聊今晚的宴会。
因为是黄老爷子的寿宴，来的人衣着华贵，顾逸文自然也是。
他身上的西装是上次展凌聿为他定的，展凌聿为他定了三件，他一直没有机会穿，这下终于穿上了。
巧的是展凌聿身上穿得也是和他一起订的，所以两人的料子花色是同一款，版型也相近，乍一看还以为是双胞胎。
当然只是乍一看，毕竟两人的气场完全相反，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温柔如风，就算是同一件衣服穿上的效果也不同。
顾逸文是没想到展凌聿居然穿这件的，而且他身上戴的领带和袖扣还是自己送的，让顾逸文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不过自己的礼物得到别人喜欢他当然是高兴的。
两人躲在阳台侃侃而谈，不理宴会的繁华，只欣赏眼前的宁静。
只可惜偷懒的休闲时光才过没几分钟，就被闻着味找来的人找到了。
宴会结束，司机分别送了两人回家。
第二天，顾逸文下班往停车场走，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准备去吃饭，然而他刚出门就看见了展凌聿的车。
顾逸文正准备上前去打招呼，却发现从驾驶位走下来的人不是老张，是袁叔。
顾逸文感到奇怪，为什么今天袁叔是司机，正想着，突然就看见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往车跑过去。
那身影顾逸文一眼就看出来了，是苏延陌。
昨晚的夜色下他都能一眼看出来，更不要说现在他们就在路灯下，他根本不会认错。
他们怎么突然聚在一起了？
而且袁叔，苏延陌，展凌聿，这个配置似乎有点熟悉。
这不就是管家和主角攻受的经典名场面吗？！
这种场面怎么能不叫上他！
顾逸文打算赶紧想办法混进去，下一瞬听见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来电是展凌聿。
果然瞌睡了就来枕头。
顾逸文接起电话，对面响起展凌聿的声音，“还要站在多久，过来。”
顾逸文眼睛一亮，不去想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发现了
，丢下一句‘来了’就过去。
苏延陌看见他叫了一声，“逸文哥。”
展凌聿眼睛嗖的一下飞过去，紧抿住唇，目光凌厉。
“小苏。”顾逸文点了点头，和他打招呼。
展凌聿和苏延陌都看向了自己，顾逸文上车脚顿了顿，随即往展凌聿身边座过去。
展凌聿表情好了些，但依旧很凝重。
顾逸文坐上车后发现气氛不太对，展凌聿和苏延陌两人似乎情绪都不怎么高。
顾逸文刚刚过来的路上就想起来昨晚展凌聿说过苏延陌约了他见一面，现在看氛围两人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只不过顾逸文没想到的袁叔居然会来。
难道袁叔也是知情人？
应该是的，五年前董事长叶女士以及展昕玥出车祸，卫沚要照顾他们，展昕娅在高中，家里只剩袁叔能主持内外，展凌聿让他帮忙很正常。
顾逸文看向袁叔，袁叔和蔼的冲他点头，眼中没有一点疑惑。
看来是知道的了。
袁叔：“小顾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顾逸文也笑着和他说话，“袁叔好久不见，我最近挺好的。”
和袁叔说了两句，他就开车，没再说话，车子平稳的开进了展凌聿住所的停车场。
四人上楼开门，换鞋，顾逸文换完鞋，看着苏延陌和展凌聿的背影，心道果然剧情还在稳步发展。
瞧瞧两人登对的背影，昨天他还在担心剧情变化，他的小命可能不保，今天现实就给了他一个安抚剂。
不过好像少了点什么。
顾逸文看着还在换鞋的袁叔，恍然大悟，还没说开场白呢。
顾逸文眨了眨眼，然后默默的叹了口气。
袁叔疑问的说：“顾助理怎么了这是？”
顾逸文眺望前方，满目欣慰发出一句感叹，“少爷这还是第一次带人回来。”
袁叔：……小顾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开朗了。
不过，按照常理来说这应该是他的台词吧？
顾逸文期待的看向袁叔，等待他的接话。
袁叔慈祥的笑，“我没记错的话，小顾是不是每个月都来？”
顾逸文：……
袁叔看着他的拖鞋，“你这双鞋和我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了，凌聿换了？”
是换了没错，展凌聿有洁癖，拖鞋最多穿一两个月就得换。
但是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今天来的人能和他们一样吗，他们算什么，来一百次都和空气一样不重要好吗。
顾逸文：“嗯，换了。”
顾逸文还想说什么，展凌聿就转身喊他，“聊什么，不进来？”
“来了。”顾逸文进去，顺道关上了门。
展凌聿大刀阔斧的坐在沙发中央，苏延陌挑了一个离他远远的小沙发，顾逸文见状往旁边的沙发坐。
展凌聿不满意的看了顾逸文
一眼，但是没说什么。
都坐下后，苏延陌居然是最先开口的。
他以往怕展凌聿，这个时候却很稳，脸色镇静，眼神中甚至是有些悲痛到极致的麻木。
顾逸文看着他，觉得几天不见，苏延陌好像突然之间成长了。
苏延陌开口，“展总，东西呢？”
展凌聿眼神示意了袁叔一眼。
袁叔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被精心安放在绒布上的不是名贵的珠宝，只是一块外表陈旧的女式手表。
苏延陌看见手表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哭了好一会儿，没有人打扰。
片刻后，苏延陌擦了擦眼泪，看向顾逸文，解释，“不好意思，这是我妈妈的遗物，我没忍住。”
顾逸文轻轻充满安慰的点头。
展凌聿：“东西已经给你看了，可以说今天来见我的原因了吗？”
“你说你还有其他证据是什么意思？”
苏延陌看着手表说道，“妈妈在出车祸前一个月经常出去，我很少看见她，只有在生日那天她来学校接我，带我去吃饭，去游乐园玩，拍了照片。”
“当年我妈妈车祸走之后，爸就把妈妈的东西全部烧了丢了，我以为是他害怕自己看见妈妈的遗物伤心，没想到他是害怕，害怕妈妈会留下证据。”
苏延陌浑身颤抖，深深吸了口气，“可是我舍不得，我偷偷藏了一些妈妈的遗物，其中有一本相册我一直带着身边，前几天逸文哥送我回家，蒋秉骋来找我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展凌聿听见他的话脸色一黑，也看像顾逸文。
顾逸文沉默以对。
苏延陌继续说，“后来逸文哥走了之后，我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拿出我妈妈照片看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异常，和一份信。”
苏延陌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本相册，翻开，里面是一个和苏延陌有九分相似的女人。
顾逸文也见过苏父的照片，苏延陌几乎是照着廖思思长的，没遗传到苏父什么。
苏延陌翻到了其中一张，是廖思思带着只有17岁的苏延陌在游乐园摩天轮下的照片。
苏延陌珍惜的把照片从相册里拿出，照片被保护得很好，没有任何划痕，相册的边角却已经损坏，说明苏延陌一直都只是隔着相册的保护膜看，不舍得拿出来。
苏延陌：“妈妈走的时候手机损坏彻底修不好，这些照片电子版再也找不到了，所以我一直不舍得拿出来。”
苏延陌说完，将照片递给展凌聿，“展总你看我妈妈上衣的口袋。”
展凌聿接过照片，顾逸文也跟着凑过去看。
照片上的廖思思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连衣裙，外套了一件白色休闲西装外套，亲密的揽着苏延陌对着镜头笑，她西装外套的口袋一张纸露出一角。
纸质的照片不能放大，只能看见纸片上露出的一角是上有红色和绿色的图标，照片太小看出不来是什么。
顾逸
文拿出手机拍了照片放大，得益于现在照片的高清技术，相片和翻拍呈现的画质很好，放大后虽然还不完全清楚，但大致看出了一个图标，旁边似乎还一串字，太小了看不清，只能按照轮廓肯定不是中文。
顾逸文觉得很眼熟，“这是……”
展凌聿看了眼，认出了图标，“rarlon，y国一个涉黑组织操控的保险公司，主要业务是保管重要物品，他们只为财阀以及特定人员服务。”
顾逸文听过，这个保险公司规模不大，但因为背景的关系安全系数极高，手续复杂，去取东西不仅要认信物还要认存放人，缺一不可，只有当存放人死亡才会顺延至存放人指定的第二人。
所以即便是他们对客户的要求极高，还是有一堆人存放。
苏延陌：“我也是在y国兼职的时候偶然听说过这家公司，所以我昨晚发现妈妈居然和rarlon有联系之后，我感到很奇怪，我翻了所有的照片，只有这一张有。”
“妈妈不是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意放在口袋里的人，这张照片她是故意的留给我的信息。”
苏延陌的猜测应该是对的，可问题是廖思思明显不符合rarlon的客户要求，她怎么会有rarlon的单子？
顾逸文瞬间想到了一个人，叶骁。
rarlon除了为财阀服务，还有特定的人员，其中就包括了自己人。
当年叶骁能顺利混进去做卧底，有这方面的资源人脉并不稀奇，rarlon又是涉黑的背景，或许叶骁用了什么黑背景把什么重要的东西存进去，并告诉了廖思思。
什么证据呢……
蒋家涉黑走私！
叶骁当年卧底的是另一个黑组织，和蒋家是对头，叶骁极有可能在卧底期间见过蒋家的什么人。
这个可能性很大，叶骁当年已经在组织里坐到了不低的位置，却在一场地下交易里被算计害组织损失惨重，回去后就被指认出卧底身份，直接抓起来严刑拷打。
他们损失的那批货数量庞大，最后被其他两个组织吃下，其中就有蒋家。
叶骁死里逃生回来之后可能认出了蒋家的人，并着手调查到了证据，有可能还调查出了蒋、苏、孙三家的联系。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孙家对叶骁动手的理由也就找到了，而孙志手上那段录音的另一个，极有可能就是蒋家的人。
顾逸文神情凝重，抬头看向展凌聿，见他眼底是和证据同样的眼神，就知道他和自己猜的一样。
苏延陌又拿出了一封信，说，“这封信是我在相册夹层里找到的，妈妈在上面说……”
苏延陌再也忍不住的大哭，“她说，外公是爸……那个男人害死的，和蒋家一起害死的。”
顾逸文站起身，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已经付出了代价。”
苏延陌很崩溃，难过他是疼爱自己长大的父亲，可又是害死自己外公和妈妈的凶手，而帮凶居然是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
的人，他感觉很讽刺。
顾逸文：“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一个凶手已经付出代价，可是另一个呢？”
苏延陌擦了擦眼泪，“对，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展凌聿静静的看着他们，这个时候才开口问：“信物是什么？”
苏延陌摇了摇头，“妈妈没说。”
展凌聿眉头拧得更深。
这个保险箱是叶骁开的，后来廖思思接手，其中的东西肯定很重要。
顾逸文问：“你妈妈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苏延陌说，“这个手表，还有一条项链。”
顾逸文看向手表，觉得可能性不大。
这只手表已经存放了孙家的证据，
实际上手表并不安全，廖思思死的时候还戴在手上，更像是还没来得及转移就被人害死，如果不是苏延陌偷偷藏了起来，手表肯定也被苏父摧毁。
廖思思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隐晦的照片和信件都只透露部分消息，应该是怕有人发现。
狡兔三窟，她这样谨慎，就算是临时存放证据，也不会把证据藏在重要的信物上。
顾逸文看了眼相册上面廖思思带着的项链，问，“这条。”
苏延陌点头，“对，我从小有记忆开始，妈妈就一直带着这条项链。”
顾逸文：“现在这条项链在哪？”
苏延陌沉默了下，说，“在蒋秉骋那里。”
顾逸文：……
苏延陌低着头，低落的说：“我五年前走的时候觉得对不起他，就把我最重要的东西留给了他，想弥补他……”
顾逸文：……这弥补的代价也太大了。
所以宴会那天晚上苏延陌是去偷项链的？
苏延陌一脸愧疚，保证道：“我一定会想办法去拿回项链的。”
顾逸文不赞同，“不行，如果让蒋秉骋他们发现怎么办，太危险了。”
展凌聿也不同意，“我会想办法。”
顾逸文赞扬的给了展凌聿一个眼神。
苏延陌摇头，拒绝，眼神坚定，“让我去吧，我妈妈的东西应该让我自己拿回来，我想亲自为他们报仇。”
苏延陌都这样说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因为他们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为了亲人报仇。
蒋家是b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在b市的地位不容小觑，只是当年孙家和苏家的相继倒台，让他元气大损并不得不断开和海外的联系，这几年一直隐忍蛰伏，加上周家的助力，现在的底气可能比几年前更足。
展凌聿虽然完全有能力和他们斗，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展氏为此也会自伤。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展凌聿想揭露真相，不辜负叶骁舍命查出的真相。
展凌聿：“不急，我明天派人秘密送你去y国，用手表去rarlon试一次，如果信物不是手表，你再去拿回项链。”
顾逸文挑眉，给了他
一个赞扬的眼神。
果然还是心疼老婆的，怕他去受委屈。
苏延陌想了想，点头，“好，就听展总的。”
话题结束，沉重的气氛一时挥之不去，苏延陌握着照片眼泪在眼眶打转，展凌聿沉眉脸色凝重，一向和蔼的袁叔也黑着脸。
客厅寂静得好像能听到每一个呼吸声。
咕咕咕——
一道不合时宜的肚子叫声也在这一刻格外明显。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顾逸文。
展凌聿眉目间的凝重化开，眼角带上了点笑意，“饿了？我定了和庄的饭让他们送来，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家里有零食你先垫一点。”
展凌聿话音刚落，袁叔和苏延陌也轻轻点了点头。
苏延陌望过来，“顾总你饿了吗，要不我下去买点东西给你？”
顾逸文顶着三个人的视线，皮笑肉不笑，“不用，我不饿。”
咕咕咕——
肚子再次不争气的叫起来。
顾逸文想当场撞死在茶几上。
不就是一天没吃饭吗，叫什么叫！
袁叔恢复了和蔼的模样，笑道：“我去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吃的，先给小顾下一点面。”
顾逸文满脸通红，站起身，“我自己去！”
顾逸文逃似的往厨房走，拉开冰箱给自己的脸降温。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客厅沉重的气氛渐渐好转。
顾逸文从冰箱里捞了一个三明治，用微波炉转了下，站在厨房里吃，坚决不出去。
反正半个小时内他是不会回客厅的！
顾逸文一边吃，一边懊悔，他中午就不应该贪时间开会不吃饭，现在丢脸了吧！
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这么丢脸！
袁叔见人不出来，说：“我去看看。”
展凌聿无奈又好笑，虽然很想去看看顾助理现在的样子，一定特别招人，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别把人气到了。
展凌聿：“嗯，袁叔你去看看，冰箱里有三明治，让他热一热再吃，不要吃冷的。”
袁叔意味深长的看向展凌聿，道，“好。”
袁叔进去后，展凌聿盯着厨房躲在墙后的顾逸文看，心情好了很多，看了好一会儿才不舍的收回视线。
展凌聿转头时，视线扫过苏延陌的时候顿住，眼底的笑意顿时消失。
苏延陌撑着脑袋，眼底的悲伤已经消去大半，目不转睛的盯着厨房，傻兮兮的看着厨房。
展凌聿一向看人准，何况苏延陌的表情实在是太好懂，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打什么心思。
展凌聿反感他看顾逸文的眼神，冷声，“我很感激苏先生的帮助，但是希望苏先生不该看的东西不要看。”
苏延陌被他冷漠的语气怔住，随即看了眼厨房里的人，再转过头的时候眼神坚定，“展总说的话我听不懂，什么叫不该看的。”
展凌聿：“就是你心底肖
想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那个，就是不该看的。”
苏延陌直视他，“展总凭什么认为永远都不是我的？”
展凌聿气笑了，眼神冷漠，“就凭我比你先认识他，他只会是我的。”
苏延陌一直很怕展凌聿，现在却梗着脖子，硬气的说，“不到最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他是谁的不是展总说了算，是他自己的意愿，而且他对我明显比对你好。”
展凌聿嗤笑：“比我好？苏先生，他天天见的人是我，对他了解最多的也是我。”
苏延陌握紧拳头，想喊又怕被里面听到声音，压低反驳：“只是因为你是老板而已。”
展凌聿胜券在握，“而已？就这个而已，你一辈子都够不上。”
顾逸文的躲半小时计划在袁叔进来之后泡汤，扒拉完两个三明治，顾逸文就没再吃，留着肚子吃和庄。
顾逸文和袁叔一出厨房，客厅的两人就停下了话，谁也不看谁，一齐看向顾逸文。
展凌聿望着顾逸文，露出了一个温柔如水的笑。
顾逸文眼睛猛地睁大，一把抓住袁叔，迫不及待的说，“少爷好久没这么笑过了。”
说完还欣慰的抹了把眼角。
袁叔：……这应该也是他的台词？
袁叔：“凌聿只是性格冷，不是面瘫。”
顾逸文给了他一个‘你不懂’的眼神，刚刚那个春心荡漾的笑和平时若有似无的笑能一样吗？
瞧瞧两人，只是单独相处了一会儿，不说苏延陌笑得甜甜的样子，就连展凌聿这个万年冰山都化了。
看来剧情进展很顺利，说不定马上就要结束，他要自由了！
就是心里好像有点空落落的，高兴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纯粹，像是参杂了什么东西，沉沉的往下坠。
回到客厅，顾逸文被展凌聿叫住。
展凌聿：“顾助理没有想过离开展氏吧？”
顾逸文：？？？！
怎么回事，这两人就是单独聊了会儿就开始想要弄走他了吗？
顾逸文根本来不及深究这抹不纯粹的高兴是什么原因，立即点头，“当然！”
展凌聿得意的看向苏延陌。
苏延陌垂下眼，掩住眼底的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