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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失败者
与木叶这边的一片温馨与喜悦不同，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在水之国雾隐村的却是另一幅场景，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笼罩在阴霾之中。
率领着残兵败将返回村子的三代水影清，尚未踏入村子，便已感受到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恶意。
当他那略显狼狈的身影穿过水之国终日不散的浓雾，在雾隐村的村口出现之际，一场精心准备的「欢迎仪式」赫然呈现在眼前。
鬼灯一族丶辉夜一族丶雪之一族————几乎所有在清执政期间被他强力打压的忍族，此刻纷纷大规模出动，自发的派出了大量的家族忍者。
他们并非稀疏地站立，而是黑压压地站成一片，几乎占满了村口周围的每一寸空地，彻底堵死了通往村内的道路。
待三代水影清刚一现身，就齐声高呼了起来。
「恭贺水影大人凯旋归来一」
仿佛是提前进行了简单的排练，这声高呼听上去格外整齐，且分外洪亮。
虽然从语气中听不出太多的异样，但任谁都能切实地明白，这根本就不是什麽恭贺，而是明晃晃的讥讽嘲笑与阴阳怪气。
对于刚刚经历一场大败的三代水影清来说，「凯旋」两个字无异于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得他晕头转向，甚至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抽搐，一股混杂着屈辱丶愤怒和羞耻的火焰从心底直冲头顶，烧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哼！」
清冷哼一声，眼底不禁闪过一抹恨色。
但他也知道，这就是对于一个可悲的战败者来说，在雾隐村中必定会遭受的待遇。
即使他是水影也不例外。
他强行压下当场发作的冲动，此刻的他，既没有心情，更没有足够的底气与这些忍族展开无谓的争吵。
他只是冷着一张脸，对周围那一道道或讥诮丶或冷漠丶或充满敌意的目光视而不见，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作为一名水影的风度与威严。
在亲信部下的护卫下，他排开这饱含着嘲讽与恶意的人群，径直朝着水影大楼的方向走去。
他的沉默仿佛是一种信号，瞬间点燃了忍族忍者们心中积压已久的不满与轻蔑。
「哈哈哈哈————」
「瞧见没，咱们的英雄」水影回来了！」
「这个胆小鬼！」
「瞧他那副倒霉的样子————」
清的忍让使得忍族忍者们更加肆无忌惮，阵阵毫不掩饰地哄笑声在一瞬间爆发，嘈杂的议论声也从他的背后隐约传来。
这让清本就难看的脸色又变黑了几分。
一直到踏入那象徵权力中心的水影大楼，将身后所有的喧嚣与恶意隔绝在外，彻底脱离了其他忍者的视线之后，清的愤怒才终于再也无法克制。
「这群该死的混蛋——！」
他大声怒吼着，一拳轰在身旁以坚硬岩石砌成的墙壁之上。
伴随着一声闷响，大量的石粉簌簌落下，道道狰狞的裂痕则以他的拳峰为中心，如同巨大的蛛网一般迅速蔓延开来。
他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然而，一道声音却在此时从前方传来。
「收起这些多馀的情绪吧，水影大人。」
清抬头望去，随着一道身影在走廊的转角处出现，他的理智也瞬间回归。
早早等候在这里的人正是元师。
作为水影的铁杆支持者，他却并没有选择前往村口迎接清的归来。
因为在元师看来，那除了激化矛盾，加剧水影一系与忍族们的对立，甚至将自己也卷入毫无意义的意气之争外，根本没有任何实际上的意义。
元师从走廊尽头转出，缓步向着清的方向走来，他的语气平静，缓缓开口说道：「事到如今，再怎麽愤怒也无济于事，更无法改变您当下糟糕的处境。」
元师的出现也让清得到了一个倾诉的对象，他的双拳紧握，恨声说道：「事情本不该如此，我们的计划本该万无一失！」
「依照常理而言，我们拥有绝对充足的时间来摧毁漩涡一族的结界，木叶根本来不及赶来救援，更不可能在数个时辰之内赶到！」
他猛地抬头，眼中几乎燃烧起炽烈的火焰。
「一定是这群该死的忍族！是他们出卖了我们的情报，甚至是主动向木叶通风报信！」
「这群吃里扒外丶鼠目寸光的混帐东西！」
清并不愚蠢，甚至早在千手森及木叶部队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想通了关节，如此精准而及时的救援，绝不可能是巧合。
元师却显得很是平静，神情依旧古井无波。
「这并不是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水影大人。」
「村子的治理在于平衡丶制衡与妥协，而在过去数年的时间里，您把各个忍族们逼得太狠，对他们的打压也太过于急切和酷烈了。」
「倘若任由您顺利完成行动，凭藉您从中获得的巨大威望，以及通过封印术进一步增强的力量，无异于是在宣告所有忍族的末日。」
「人在感受到生存威胁时，做出任何极端的选择都不足为奇。」
听到元师的这一番话语，清不禁眯起了眼睛，声音稍显低沉地质问道：「你这话是什麽意思，元师。」
「难不成你也要背叛村子，转而为忍族那群家伙来当说客吗？」
元师缓缓摇头，目光坦然地看着清，继续说道：「我并非任何人的说客。」
「我站在这里，是以雾隐村顾问长老的身份，向作为现任水影的您，提出当前形势下最合理，也可能是唯一可行的建议。」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如果您还想继续坐在水影的位置上，还想让雾隐避免大规模内乱的爆发，还想让村子在未来有机会重新崛起和再一次繁荣强盛起来。」
「那麽，请您暂时抛却对忍族根深蒂固的偏见，改变一味打压的策略，否则————」
后面的话元师并没有说出口，但清却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禁陷入到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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