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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说话之人,哦,是高璆。得好好嘉……
高璆转头出列,上言道:“启禀陛下,依微臣之见,这几次三番频发的天灾人祸,乃因国本未定,龙脉不稳。微臣恳请陛下立五殿下为太女,位主东宫,以固江山,救黎民于水火!”
成泰帝袖中的手抓紧,盯着高璆恨得牙痒痒,一个个的都惦记她屁股底下的位置,还不如让她下罪己诏!
清流跟浊流不对付,凡是浊流上书陈言的,第一个就要跳出来反对。
刘侍郎站出来呛道:“人祸未平,高大人就迫不及待给主子抢地盘了?真是条好狗啊!可别忘了真正的天子还在上头坐着呢。再者,陛下皇女众多,何曾说过有意五殿下为皇储?高大人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高璆何曾被人这样下了脸面,当即气红了脸,“宁尚书就是这样统管下属的?”瞪着宁远芝,眼里冒出火星子,恨不得将之凌迟处死。
宁远芝眼皮一跳,暗骂了刘侍郎说话没轻没重,把五皇女都得得罪了,若是对方登基,少不得清算清流一众。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也抵赖反悔不得:“是高大人僭越了。”
“你!”
浊流一众气不过,纷纷加入战局,当堂与清流官员对骂。
整个金銮殿乌烟瘴气,骂战比菜市场还要激烈。
“够了!”成泰帝受不了这群泼妇,咬牙呵止。
“如今鄞州府一片汪洋,百姓受灾不得解脱,怨声载道。”她揉着钝痛的额头,挑了宁远芝出来,“既然你的人说人祸未平,依你之见,可有良策?”
“或者安抚百姓、治理洪灾,应派何人解决此事?”
第187章
宁远芝顿了下,她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随即出列,“微臣在。”
自古时势造英雄,若没有机会,再闪耀的明珠都没有机会出头。
但她手底下不少人苦熬多年,就等一个晋升的契机,该送到谁手上呢?
火光电石之间,宁远芝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从前,想到了现在,想到了以后。
她定了定神,俯身向君王行礼,“安抚民心、平定水患、灾后重建,普天之下舍她其谁?微臣举荐漳州府知州张庭。”最后那刻,她想到了宗相,闭了闭眼,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若只顾党争利益,罔顾天下兴亡,百年之后她有何颜面面见故人?
平定水患的机会,应当交给最适合、最稳妥之人。
清流官员惊讶地瞪大双眼,尚书大人竟然频频向着一个外人?她们视线来回扫视刘侍郎的背影,眼含唏嘘,全然没发现对方袖中的手捏握成拳,咔吱作响。
两瞬后,刘侍郎出列附和:“张庭治水名声远播,一则可轻易安抚百姓,二则经验丰富,治理迅速。微臣附议。”面色如常,看不出丝毫异样。
高璆冷眼望过去,“宁大人几次三番为张庭说话,怕不是与她有勾结吧?”
赵熹嬉笑,挑拨离间:“我说宁大人,这多好的机会你不留给自己人,却推举一个外人?张庭不会是你哪个外室生的吧?让你这般千方百计护着,置清流利益于不顾。”
宁远芝却说:“吾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只需考虑如何辅佐陛下治理天下,建贤纳才,出谋划策,而非蝇营狗苟、钻营权势地位,罔顾万民生死。我不过是为朝廷做了应做的事,尔等却只顾结党营私、蝇蝇小利?敢问高大人、赵大人视朝廷法度为何物?眼里还有陛下、还有天下百姓吗?尔等可对得起这身官服、对得起在孔圣人底下立下的誓约?!”
高璆冷哼一声,顶了回去:“宁大人巧舌如簧,本官佩服,可金銮殿不是你信口雌黄的地方!你若……”
话还未尽,便被韩秉月呵斥:“住口。”
她看了眼高璆,“高大人,没有证据的事就不要拿到陛下面前讲了。”
这也是跟张庭一伙的,赵熹某槽牙都快磨碎了,首辅之位被因由老师升任,可谁知一个韩秉月横空出世,破坏了她们的精心布局。
她气愤不已,站出来就要为老师抱不平,高璆却将她拦住。
“多谢韩相指点,高璆受教了。”森冷的目光紧盯着对方,像毒蛇吐出冰冷的信子,搜寻猎物的薄弱之处。
韩秉月是陛下推出来,平衡清流浊流关系,最起码在大殿上要给陛下面子。
韩秉月对浊流一向感官不佳,她回正了身子,“启禀陛下,微臣觉得宁大人所言极是,张庭才思敏捷、极擅治民,理应由她主理鄞州府水患。”
成泰帝摩挲着额角,“其余诸位爱卿以为呢?”大雍朝人才济济,除了张庭就无人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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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面面相觑,韩秉月是陛下亲手提拔的,她的意思和陛下的有甚两样?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臣等附议。”
既是如此,成泰帝纵然顾虑也只得罢了,“着张庭任钦差总理河道兼提督军务巡抚鄞州府地方左佥都御史,宁远芝你来拟旨。”
“此外,受备不设,失陷城寨。鄞州府知府唐秀旻处以死刑,往后三代不得入仕。”
“散朝。”
太阳渐渐消失在天际,晚霞满天,高府点燃照明的灯笼。
屋宇内昏暗,却无人敢进去点灯。
赵熹气得猛拍桌面,眼中火星子四射,“竟又让那张庭得势了!还有那个唐秀旻怎么想的?临阵脱逃,亏她干得出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好不容易扶上知府的位置,自个儿是坨烂泥,白白耗费她们的资源。
苦心布置多年,竟又要给旁人做嫁衣。
高璆已然冷静下来,“急什么?陛下只说让张庭去治水,治了水她就能封侯拜相了?”
她紧盯着手中杯盏,眯起眼,阴毒如蛇蝎,“赵熹你记得,在尘埃落定前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万事万物我们都可以利用起来。”
“这一次,我要她的命。”
扫清张庭这块碍眼的石头,她再为五殿下重新部署大局。
“另外知会五殿下,形势所迫,让她务必与我们同心协力,别再给张庭翻身的机会。”
此时,青鸾殿。
殿内金碧辉煌,富丽华贵,陈设摆件处处出格,彰显主人的尊贵与权势。
陈琉从宫侍手里拿了玉针挑得灯影狂颤,“二姐已被废八年,也不知母皇怎么想的,还不曾立储?是要与女儿比命长吗?”
随手将玉针扔到宫侍怀里,“唉,也不给我赐下王府。总在这青鸾殿住着不上不下,也不是办法啊。”
宫侍:“兴许陛下日理万机,您多在她老人家面前转转,就想起您的好来了。诸多皇女之中,论相貌才智、论势力民心,谁能比得过您啊?”
“若多转悠有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