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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恨不得将尾巴翘到天上去。
甚至沉稳内敛如徐聘,都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得意洋洋阖上眸子,等候成泰帝宣判结果。
而礼部一众官员唉声叹气,宛若斗败了的母鸡,神情耷拉着。
有人知晓张庭的事迹,惋惜地紧闭双眼,心头分外不忍。唉!这么一位旷世奇才,今日便折戟于奸臣构陷了。
然而,在落针可闻的殿内,成泰帝缓缓拿起奏疏,只浅淡说了一句:“罪臣?宋尹,你已替朕给张庭定罪了?”
替?
普天之下,何人胆敢做皇帝的主?
徐聘双眼霎时睁开,眼底惊涛翻涌,脊骨窜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惶恐不已伏倒跪地。
“宋尹言语无状,请陛下恕罪!”
宋尹原本愣在原地,闻言立即扑倒在地,“微臣殿前失仪,请陛下责罚。”心头恐惧万分,全然不复方才的得意。
“殿前失仪?倒是伶牙俐齿,为自己找了个好借口。”成泰帝手捧着奏疏淡淡道,“徐聘,你这徒弟教得挺好。”
徐聘伏在地上,浑浊的眼顿时圆睁,“微臣教徒无方,请陛下责罚。”心里诚惶诚恐,陛下起疑心了。
“无方?你呀好得很,有吏部那一帮乌泱泱的官员在,朕哪敢怪罪你?”成泰帝眼皮都懒得撩一下,难得轻松开了个玩笑,“若朕责罚你这浊流头子,那帮人不得对朕群起而攻之?”
这、这是说浊流意欲谋反?
满朝文武大骇,尤其是浊流一派慌得六神无主跪倒在地,连这些日子隔岸观火的高相都怕得一身冷汗,咽了咽口水,唯恐被连坐。
“陛下息怒,微臣绝无此意!”
“陛下息怒,微臣绝无此意!”
大殿之内呼声震天,而成泰帝合上奏疏不喜不怒起身,看看礼部那星零几个‘柔弱’书生,叹了叹,上回将清流杀得太狠,如今只剩这小猫三两只。
她瞥了眼乌泱泱跪了一片的浊流官员,轻啧一声,这边人还是太多了。
成泰帝随手将奏疏扔到地上,目光冷静锐利,全然不见前几日的歇斯底里、疯狂阴鸷。
她徐徐从跪倒的官员身侧走过,明黄的龙袍轻轻摆动,那是天下所有人都需顶礼膜拜的存在。
她毫无征兆下达一道圣旨:“宋尹欺君罔上,革除官职,移交刑部审理。徐聘教徒无方,着停职反省。”
“退朝。”
这日是异常特别的一天,清流一派茫然地站在殿宇内,看着近日将她们打击得毫无招架之力的浊流领袖徒然落败,脑中懵懵然,甚至感觉赢得莫名其妙。
明明上一刻还是她们败了,怎就突然反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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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宁远芝却在瞬间恍然大悟,张庭那封信……原是这个意思!这……她……唉!她是察觉到陛下对浊流一派容忍快到极限了?才悄无声音设下这样一张参天大网,连自己这个混迹官场几十载的老人都猜不透。
此女果真足智多谋!
宁远芝想着想着就勾唇笑了,由衷为张庭高兴,但唇边的笑却在猛然间僵住,她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妥。
若张庭算无遗策到这个地步,那她遭陛下责问当日何故表现的那般狼狈?
宁远芝陡然一震,双目瞪得老大,莫非……莫非她在此之前就在布局了?为的就是让徐相一派放松警惕,主动跳入她布置的陷阱里?
宁远芝心头震撼无以复加,她、她可真是个怪物……
当宁远芝沉浸在震惊之中,一道怒喝将她猛然拉回现实。
原来是宋尹气得目眦尽裂,“宁远芝,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是吗?你这个老匹妇,阴险狡诈至此,竟还敢妄称清流!”
宁远芝微愣,抬眸看向徐聘,对方也怒意勃发瞪着她,眼中怒火似要化作实质将她烧成灰烬。
再看浊流一脉俱都这副情态,连朝中最以阴险狡诈著称的高相都怨怼地盯着自己,显然这些人都误以为自己就是那操控整个棋局的天才棋圣。
宁远芝忽然笑了,这些朝中大臣自诩聪明绝顶、神机妙算,竟连幕后棋圣的真面目都难以窥探一二,更别提能寻摸到棋局的冰山一角了。
她哈哈大笑,在众人怒气冲天的注视下哈哈大笑,无人知她内心的欣喜若狂,甚至恨不得奔走相告!
宁远芝知道,清流即将诞生一名年轻的领袖,她会带领清流一派站到更高更广阔的领域,乃至于……远高于宗相在时的盛况!
……
事件落下帷幕,成泰帝唤了翰林院侍讲来草拟诏书。
待人书写完毕,呈到她面前时,她却犹觉不够。
只贬谪就够了?不行,胆敢藐视君上的人,必须得到更深刻的教训。
但她又舍不得将美玉折损。
成泰帝斜倚在御座之上,摸着下巴沉思,倏地她嘴角荡开兴奋的笑。
既然张庭自以为与宗氏子情深意重,那就让她直面血淋淋的现实好了。
申时,胥总管领着一众侍卫宫婢浩浩荡荡来到张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尔张庭,职任翰林院修撰,性桀骜不驯,行事乖张,本应严惩不贷,姑念旧有微劳,着即降二级,调任漳州府凤仙县,担任县令。钦此!”
“微臣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结果尚在张庭的意料之中,她恭敬地接过圣旨。
她身旁的宗溯仪却惨白着脸,目中满含忧惧,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他、他还是害得妻主被贬官了……
胥萩轻轻瞥了眼曾经皇室最耀眼的明珠,眼中不禁闪过一丝不忍与怜悯,但终究只收拾好神情,笑眯着眼看向张庭。
虽是贬官圣旨,可这位张大人的好运还在后头呢!
该做的或不该做的,自己都尽力为她做了,希望有一日她能秉持着善心,将对通州府真心仁心也洒向漳州府。
“张大人,陛下还有一道口谕。”胥萩手轻轻向前一挥,身后的侍卫整齐有序而出,冲进张府内院。
原本松了口气的众人,心又重新提起,惊惶失措看着这幕。
“陛下口谕:没收您与宗氏子名下所有金银产业,包含一众奴仆在内。”
这倒是令张庭始料未及,但只一瞬她便接受现实,“谢主隆恩。”只舍弃些许银钱罢了,日后再挣便是,更何况她还在老家旧宅埋了一箱金条呢,唔……这个不能说。
可这话落在宗溯仪耳中却是一道晴天霹雳,一瞬间眼眶就蓄满泪水,止不住往下流。这和抄家流放有甚区别?妻主落得今日这副田地都是他害的!他这个害人精当初怎么不死了去!
他遭受沉重打击,心神恍惚,刹那间头脑一片空白,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小仪!”
他迷迷蒙蒙听到妻主急切地呼喊自己,声音越来越小,他无力地张了张嘴,想跟她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