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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275-神裁之战遗址
看着霜华眼中流露出的崇拜之意，伊薇特努力绷住脸，才没有让嘴角上扬得太过明显。
师祖被徒孙崇拜，天经地义，没什麽好骄傲的，她想。
她也只是随便高兴一下，嗯，随便。
紧接着，想着另一件事情，她的心情又变得有些遗憾起来，叹息说：「看来我们今天不会有什麽收获了。」
霜华正悄悄注意着伊薇特牵着自己的那只手，犹豫着路都出现了，那要不要主动松开。听到伊薇特的发言，她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师祖在说些什麽。
寒雾结界内是神裁之战的遗址，表面上来看，应该是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才需要一个真神联手布置的结界来保护。但现在，所谓的保护，更大的可能是为特尔蒂娅设置的陷阱，那岂不是意味着，结界内的神裁之战遗址，其实并没有什麽重要的东西？
当然这也是应该的，在神战结束后，真神不可能不打扫战场，不可能不把有意义有价值的战利品收入神国。
这又不是开放世界游戏，怎麽可能在地图内，专程为你留一些探索奖励呢？
只是，这仍然让霜华产生了巨大的失落感，就像是最后一点希望的火苗也被掐灭了一样。
她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纤长的白色睫毛低垂，像个失去了所有生机的人偶。
伊薇特牵着她往前走去，穿梭在棉花糖一般的白色通道中，直至尽头的光亮逐渐扩大，显露出又一个冰天雪地的灰白色世界。
这里没有想像中神战遗留的宏伟建筑残骸，没有交错纵横的街道，甚至连大一点的冰块或石头都没有，脚下是光滑如镜的冰层，冰下是均匀的粉末，像是极寒的雪沙。
无数这样的冰与沙砾，均匀覆盖了一切，构成一个单调而缺乏起伏的平原，蔓延到了远方的尽头，与天上的寒雾融为一体，天地间只剩下空旷与苍凉。
沉默之中，伊薇特的精神力开始下探，穿过冰层，进入沙海深处，找到了一些稍微大块的物体。
这些物体的材质并不普通，有些是合金，有些是被冻住的有机物，更有极少数特殊物质颗粒，伊薇特甚至能从上面，找到一些磨损得面目全非，但靠着冰封又保留了小部分的纳米级魔力回路的痕迹。
很显然，在遥远的过去，极有可能是一万年前，这里曾经应该是一处超古代文明的城市，考虑到位置偏僻，也可能是某种大型基地或工业区。
但现在，一切都变成了齑粉，连时间的痕迹，都被更彻底的毁灭所覆盖了。
伊薇特看向霜华，此时的白发少女已经从最初的失魂落魄中脱离出来，情绪低沉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伊薇特说：「虽然什麽线索都没有，但也不能证明罗莎琳一定就死了。」
霜华听出了师祖这是在安慰自己，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说：「您说得对。」
这是伊薇特第一次看到霜华露出笑容，虽然是假笑，但也十分好看，像雨后绽放的梅花。
她点点头，收回视线，一边走一边检查脚下，走了十几分钟后，她乾脆飞起来，与霜华一起飞掠在这片冰层与沙砾组成的灰白色世界中，并不断用精神力，探测着下方的秘密。
可惜的是，真神做的战场打扫，果然无懈可击。伊薇特虽然如今已经掌握了各种奇妙手段，但要把变成齑粉的城市拼凑回原样，那还是太难为人了，她又没有操纵时间的手段。
在贯穿了整个神裁之战遗址，跑了一个来回后，重新回到了寒雾结界的入口处，伊薇特和霜华都没有从这片冰层下的茫茫沙海中，获得什麽有用的信息。
看着霜华脸上的沮丧之色，伊薇特说：「也不是什麽收获都没有，你还记得关于雪原深处的某个传说吗？据说，这里藏着伊甸园的入口。
霜华问道：「您是发现什麽了吗？」
「不是发现，而是选址本身。」伊薇特说，「这片沙海，过去是一个超古代文明的遗迹，但神裁之战为什麽要在这里？是谁做出的选择，终焉魔女，还是诸神？在这里变成沙海之前，是不是有什麽东西，来自于一万年前，却又与神裁之战，或是与终焉降临，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系？」
霜华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但很快她就摇头说：「师祖————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但我觉得，罗莎琳和终焉魔女未必是一起陨落了。这里既然是伊甸园的入口，说不定结果是，她们两个一起去到了伊甸园也不一定。」伊薇特说。
她其实有更多的猜测，但并不确定，也不方便告诉霜华。
她想，如若两个世界的时间真的存在了问题，那麽被真神毁尸灭迹的这片沙海，能成为神裁之战的选址，是否因为这里真的存在所谓的「伊甸园入口」呢？
这或许是超古代文明的技术产物，比如————导致了两边时间线错乱的某种时空装置，甚至和残渊有关。
而在神裁之战结束后，那个时空装置是被某位真神据为己有了吗？还是同样在战斗中被毁掉了？如果被毁，其他超古代文明遗迹中，是否还存在类似的装置？
虽然有些白日做梦，但如若真的能涉及时间，甚至跨越时空，那就太好了，她想。
就像许多涉及时间跳跃的文娱作品那样，只要找到那个完美的世界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而她要做的，就是相信这样的可能性。
大约能算是无功而返，但也算平定了一桩心事，伊薇特和霜华穿过棉花一样的寒雾长廊，向着外界走去。
「师祖，您控制了结界，真神不会察觉吗？」霜华看着周围的雾气，还是有些担忧地问。
「在修改了结界的某些底层符文，会一直传递正常的信息出去，只要在我们踏入这里的期间，真神没有主动检查，就不会发现。」伊薇特淡淡的说，「当然，就算祂们恰好要窥探这里，我在这里，祂们也无从知晓真相。」
「师祖好厉害。」霜华发自内心的说。
伊薇特露出微笑。
在真正见识到寒雾结界之前，她对这个结界做出过很多的构想，猜测着或许是某种特别的神术，无论暴力突破还是符文骇入，都改变不了被真神注视的结果。换而言之，她都做好了要和真神碰上一碰的心理准备了，大不了带着霜华跑路就是。
但在真正检查后，她惊讶的发现，寒雾结界虽然内部有一些未知神术与信仰法的符文模块，可框架上，依然是一种可以被她理解的百万规格的超大符文组。
真神只是在这个超大规格术式上，加了一点符文编译层面上的「插件模块」罢了，水平还是比较粗糙的那种。
这让她大约能确定了三件事。
第一，寒雾结界并不是真神创造的，极大概率是超古代文明的遗产。真神只是重启了这个超大规格术式，并做了修改，化为己用。
第二，真神确实懂一点符文编译的技术，但不多，技术上别说和她比了，放在起源文明，应该也就是中等水平的符文编译师。
第三，结界所用的符文编译法，和伊薇特所用的来自起源文明的编译法，差别明显。
由于逻辑上殊途同归，伊薇特无法分辨出二者之间敦先敦后，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超古代文明不是起源文明，至少不是她熟知的那个起源文明。
原因不明，但伊薇特也懒得去猜测了。
反正所有的谜团，等到未来某天，她打进始祖圣灵的神国丶救出杜格拉比时，应该都能得到揭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