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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女皇
大殿中，寂静无声。
洛子君刚一踏入，便感受到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
外面天寒地冻，雪花纷飞。
这大殿之内，却是鲜花绽放，暖意融融。
小狐女带着他，踏着柔软的绒毯，一直向前，来到了大殿的中央。
两边站着狐族大臣，皆安静而好奇地看着他。
正前方，雕刻着神狐壁画的白玉台阶，陡峭而上，高达三米的台阶之上，放着一张镶满珠宝，光彩流溢的王座。
王座之上，今日刚刚登基的万妖女皇，此刻正高高地端坐那里。
洛子君抬头看去，只见那王座四周，萦绕着一层乳白色的柔和光芒，把那位万妖女皇笼罩在内，看着朦胧而神秘。
他看不清对方的真实面容，只能隐约看到其眉宇间那枚妖异红点。
不像啊————
他心头暗暗想着，低头躬身参拜：「洛子君拜见女皇，祝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无人回应。
两边排列整齐的狐族大臣，圆柱后的狐族卫士，也都寂静无声。
气氛有些诡异。
又等待多时。
正在他忍不住，准备再一次抬头偷看王座上的女皇时，女皇终于开口，声音清冷而陌生，气势不怒自威：「你就是洛子君吗？」
洛子君心头一动，又抬头看了一眼，恭敬道：「是，陛下认识在下？」
看来对方并不是师姐，但是那擀面杖，那封《成亲申明》，到底是怎麽回事？
女皇似乎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方淡淡开口道：「本皇听族内一晚辈说起过你，你与蛇族二公主新婚之日，也是她让人送去的贺礼。」
洛子君神色一动，明白过来，连忙问道：「敢问陛下，您那位晚辈叫什麽名字？现在身在何处？」
女皇没有回答，语气高冷地道：「本皇宣召你，只是想要看看人类长的什麽模样。听说你们人类外表与我们长的相似，习性却不相同，男人好色成性，道德败坏，女人风流成性，不知廉耻，是这样的吗？」
洛子君嘴角抽搐了一下，心头暗暗道：是你们妖类外表与我们人类长得相似吧？
他恭敬道：「回禀陛下，外界误传也。我们人类最知道德廉耻，虽有少数道德败坏之人，但大多数，都是翩翩君子与端庄淑女也。」
「哦？」
女皇似乎轻轻哼了一声，问道：「那你有几个女人？」
「额————」
洛子君一窒，却没敢撒谎，恭敬道：「那个————有点多————」
「有点多？是数不清吗？」
女皇的语气，分不清喜怒。
洛子君坦诚道：「是。」
女皇冷笑一声，道：「那本皇刚刚说你们人类男人，好色成性，道德败坏，你为何反驳？」
洛子君低头道：「在下不敢反驳，在下只是向陛下解释一下而已。任何物种群内，都有好坏成员，人类也是如此。而在下，恰好就是人类族群中那少数道德败坏中的一个，不能代表整个人类族群。」
「呵————」
「呵呵————」
第一声冷笑，是女皇发出的。
第二声冷笑，是两边狐族大臣发出的。
「你倒是诚实。」
女皇淡淡评价。
洛子君低头道：「在陛下的神威面前，在下自不敢说谎。」
女皇似乎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马屁拍的不错，口齿也伶俐，这样，你就留在宫里，做个太监，伺候本皇，如何？本皇可以封你为太监二总管，在宫里的太监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洛子君眉尖动了动，抬起头，再次看向了她。
这一次，没有再遮遮掩掩，而是光明正大地看着她，似乎想要看清她。
「大胆！」
旁边一名狐族长老，立刻厉声呵斥：「吾皇仙颜，岂是尔等卑贱人类所能看的！还不低头！」
洛子君收回目光，低头恭敬道：「多谢陛下皇恩，只是在下家有妻妾，肩负重责，所以，不能进宫伺候陛下。」
大殿中，再次安静下来。
沉寂片刻后，女皇淡淡开口：「殿外那位，就是你的妻子吗？」
洛子君沉默了一下，道：「算是明面上的妻子。」
「明面上的？」
「是，明面上的。」
洛子君低着头，恭敬道：「在下曾经受伤失忆过，本来之前也以为，她就是在下的正妻，但某一天，突然发现，其实在下早就有婚约，也早有正妻了。」
这件事，他已经跟白大小姐坦白了。
「哦？」
高台之上，端坐于王座的女皇，声音依旧清冷而淡漠：「那你真正的妻子是谁？」
洛子君再次抬起头看向她：「陛下何故对此等小事感兴趣？」
女皇冷哼一声：「随口一问罢了，你若不愿回答，那就不用回答。」
洛子君道：「在下不愿回答。」
「大胆！」
旁边刚刚那名狐族长老，再次怒喝出声：「吾皇金口询问，乃皇恩浩荡，尔区区低贱人类，本该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尔却竟敢拒答！还不快跪下认罪，速速答来！」
洛子君没理他，对着高台上拱了拱手道：「陛下恕罪，此事乃在下家事，不便在这麽多人面前回答。若陛下愿意，在下希望可以单独回答陛下。」
「大胆！」
那名狐族长老，再次怒喝，但高台上的女皇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便立刻咽下了剩下的怒斥话语。
「去殿外候着吧。」
女皇看着台下的某个人类，命令道。
洛子君跟在小狐女的身后，向着大殿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宣白袂雪进殿！」
狐女高声宣召。
当洛子君与白大小姐错身而过时，本想与她说句话，对方却是俏脸冰冷，并未看他一眼。
洛子君在殿外的长廊上等候，即便聚焦所有耳力，却也听不见殿内的对话。
时间仿佛擂鼓，在他心中不断地敲击着，每一下都让他感到不安。
大约半个时辰后。
白大小姐终于从大殿中出来，脸上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她没有向着他走来，径直走下台阶，准备出宫。
洛子君正要跟上去时，那名跟着白大小姐一起出来的小狐女，喊住了他，对着他娇滴滴地道：「陛下吩咐，着洛子君在后宫百兽园等着！」
洛子君一愣，还是跑下台阶，追上了白大小姐，低声问道：「她问你什麽了？」
白袂雪下着台阶，没有理他。
洛子君道：「我觉得，女皇应该不是她。」
白袂雪又下了两个台阶，方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道：「你相信女人的直觉吗？」
洛子君不置可否。
「我觉得就是她。」
白袂雪平静说完，继续下着台阶。
雪花纷纷扬扬，早已覆盖了所有的白玉石阶，两人的脚印，向下延伸。
小狐女摇着毛茸茸的尾巴，尽忠职守地跟在后面。
「你们到底聊什麽了？」
洛子君很好奇，也很忐忑：「你告诉我，至少待会儿我再去见她，不会出错，免得掉了脑袋，或者被阉割了。」
「被阉割了最好。」
白袂雪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洛子君道：「大小姐，情况紧急，现在可不是斗气的时候。」
白袂雪依旧没理他。
直到两人踏着积雪，一起下了台阶后，她才停下脚步看向他道：「她只问了我身份和修炼的事情，关于你的，她一字未提。」
「大梁呢？」
洛子君神色凝重：「她有没有提大梁那里的事情？」
白袂雪微微摇了摇头。
洛子君还想再多问一些事情时，小狐女轻轻跳了下台阶，催促道：「洛子君，别聊了，咱们要赶紧去后宫啦。」
白袂雪又看了某人一眼，没再说话，快步离开。
洛子君只得跟着小狐女，从右侧的广场上绕过，向着神光殿后面的宫殿走去。
「你不冷吗？」
洛子君向着小狐女搭讪道。
小狐女弯着眼睛甜甜地笑了笑，道：「不冷，我们狐族都不怕冷呢。」
洛子君疑惑道：「那你们还穿衣服干嘛？光着身子多好。」
「？？？」
小狐女脸上的笑容僵硬，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你骂我们是不懂礼义廉耻的禽兽吗？我知道了，刚刚在大殿里，陛下骂你们人类不知礼义廉耻，所以现在你要还回来，是不是？」
洛子君否认：「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哼，人类果然都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小狐女冷哼道。
洛子君突然问道：「你见过你家女皇的真实面容吗？女皇长得什麽样子？」
「哼，关你什麽事！别跟人家说话了，人家不理你啦！」
小狐女生气了，紧绷着脸走在了前面。
洛子君看着她屁股后面一摇一晃的毛茸茸尾巴，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师姐的后面也生出一条尾巴的可怕画面来。
师姐真的是狐妖吗？
想着师姐那张清冷而美丽，时而清纯又时而魅惑的小模样，他心头暗暗道：
或许，还真是。
从那根擀面杖和那份《成亲申明》来看，师姐应该就在这里。
即便她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狐族女王，也一定是狐族中的某个成员，而且身份不低。
「到了。」
兜兜转转，不知过了多久，走在前面的小狐女，终于停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