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字号:小

第572章:梅洛烟的两手准备

章节报错(免登陆)

一秒记住【笔趣阁】biquge365.net,更新快,无弹窗!


    “啪??”
    老太监狠狠地甩了阿桃一巴掌,阿桃被扇倒在地,嘴角溢血。
    “老实点,再敢反抗剁了你的手脚……”
    老太监尖着嗓子,满脸阴鸷。
    两名禁卫拿出绳子将阿桃捆成了棕子。
    “敢对大王动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带走……”
    三人押着阿桃走出司西殿,迎面碰上了梅洛烟。
    老太监立刻躬身行礼:“奴才参见王妃娘娘!”
    “韦公公,这是干什么去啊?”梅洛烟随口问道。
    “回娘娘,这个野丫头打伤了陛下,老奴准备将她带去羁妄室,给点......
    夜深,长安西郊的平冤碑林静得能听见露珠从石碑边缘滑落的声音。十万三千六百一十二块石碑如沉默的军队,在月光下排成无边的阵列。风过处,低语声轻轻响起,像是无数人在梦中交谈,又像是一场绵延不绝的诉说终于找到了出口。
    小满坐在那块空白石碑前,手中握着一支旧笔,笔尖悬在石面之上,迟迟未落。她已年逾古稀,双目浑浊,却仍看得见那些看不见的东西??亡灵的轮廓、记忆的涟漪、还有时间深处那一声声未曾停歇的呼唤。
    “你还在等什么?”夜莺不知何时走来,披着一件褪色的游灯队斗篷,鬓发全白,背脊微驼,可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小满轻叹:“我在等一个名字。”
    “你的名字?”
    “不是。”她摇头,“是那个一直没被写出来的人。那个……替所有人背负遗忘的人。”
    夜莺沉默片刻,蹲下身,指尖抚过石碑冰冷的表面。“你说的是苏砚吧。”
    小满没有回答,只是将笔轻轻搁在一旁。风吹动她的衣角,也吹动远处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张无名”的碑前。那名字虽为后人所补,却比许多真名实姓更沉、更重。
    “你知道吗?”小满忽然开口,“十年前立第一块碑时,我以为我们是在赎罪。可现在我才明白,我们不是在还债,而是在重新学会**做人**。”
    夜莺望着她,目光渐深。
    “以前,朝廷只记得胜利者的名字,百姓只敢记住该记住的人。谁死得壮烈,谁就被供起来;谁死得卑微,谁就该烂在土里。可如今,连一个偷饼充饥的乞丐都能刻上碑文,一个被沉塘的女孩能被人叫出‘姐姐’……这世道,总算有了一点人的味道。”
    夜莺缓缓点头:“可人心还没变。”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游灯队弟子奔至碑林入口,气喘吁吁地跪下:“阿禾大人派我来报??江南窑厂那边,又有新名字浮现了!但这次……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墙上浮出的名字开始**流血**。砖缝里渗出暗红液体,气味腥臭。而且每到子时,歌声变了,不再是‘谁识我名谁来救’,而是……”他顿了顿,声音发颤,“‘你不还,我就自己拿’。”
    小满闭上眼,眉头紧锁。
    夜莺冷笑:“他们等不及了。”
    果然,不出三日,各地异象再起。
    岭南山村的古桥上,那位童养媳的魂影不再低声询问,而是站在桥中央,手持一根断绳,冷冷注视每一个经过的行人。有人梦见她走进自家祠堂,一把火烧了族谱,只留下一句话:“你们不让我说话,那就让我用火说。”
    北方某城,一座废弃驿站的地基突然塌陷,露出层层叠叠的尸骨。经查验,竟是数百年前被强征修路的民夫遗骸,死后连棺材都没有,直接填进路基。如今,每当夜幕降临,路上的车轮碾过之处,便会浮现出一道道血痕,宛如活人被拖行的轨迹。更有旅人声称,半夜听见地下传来整齐划一的镐声,一声接一声,仿佛仍在挖土。
    最令人惊骇的是皇陵一带。那些建陵民夫的尸骨并未散去,反而集结成阵,每逢朔望之夜便列队巡行于十三座帝陵之间,手持铁镐,口中齐诵:“筑你宫,葬我骨;今日归来,讨命一笔。”
    民间恐慌愈演愈烈。有人连夜搬家,有人焚毁家谱,生怕祖上曾压迫过谁,招来索命。更有甚者,竟组织“清忆会”,专事刮碑、毁牌、烧书,宣称要“斩断阴债,保阳世太平”。
    朝堂之上再度陷入分裂。兵部尚书力主调兵镇压,称“此乃妖孽作祟,若不速除,恐动摇国本”。礼部侍郎则建议重启《忘川工程》,以秘法封印回响井,彻底切断亡灵与现世的联系。
    新帝年近四旬,素来仁厚,听罢众臣争论,久久不语。最终,他起身离座,独自前往归音塔纪念馆。
    那夜,风雨交加。
    他站在无字原石前,凝视良久,忽然跪下,重重叩首三下。
    “朕知错了。”他声音低哑,“朕以为设碑立馆已是仁政,却不曾想,这只是迟来的审判。你们不是鬼,是我们亏欠太久的亲人。”
    雷声轰鸣,雨打窗棂。刹那间,原石表面泛起微光,一行新字缓缓浮现:
    **你还欠一句:为何如此?**
    皇帝浑身一震,抬头望去,只见馆内烛火齐明,无数白花无风自动,花瓣纷飞如雪。每一片落下,都拼出一个名字??有的清晰,有的残缺,但全都指向同一个问题:为什么?
    为什么人命如草?
    为什么真相被埋?
    为什么一代又一代,总有人默默死去,无人问津?
    次日清晨,皇帝颁布《罪己诏》,全文仅三百余字,却震动天下:
    >“朕承天命,治万民。然百年以来,苛政如虎,赋役如刀,致使黎庶倒毙沟壑,忠良含冤九泉。今幽魂归来,非为祸乱,实乃镜照君心。朕躬自省察,痛悔前非。即日起,废除一切压制民声之律,开放史阁禁书,允百姓查证先祖遭遇。若有冤屈未雪,朝廷当亲自登门谢罪。”
    诏书下达当日,全国铭名牌位再次发热,魂灯由青转金,光芒直冲云霄。
    而最惊人的一幕发生在长安街头。
    崔慎行的孙子,现任大理寺少卿崔明远,身穿素服,手捧祖父遗留的奏折原件,步行至平冤碑林。他在“陈十一”的碑前长跪不起,将文书置于碑底,磕头至额角流血。
    “我崔氏三代食禄于朝,却助纣为虐,篡改军报,致赤心营蒙冤二十余载。今我自愿削籍为民,终身不得入仕,以此赎罪。”
    话音未落,天际忽现异象??北斗第七星再度亮起,光芒洒落碑林,竟在空中凝聚成千千万万个名字,如同星辰坠地,逐一嵌入尚未完工的空碑之中。
    守林人惊呼:“这些名字……从未见过!连史料都无记载!”
    可就在那一刻,全国各地,无数人家中的墙壁、地面、甚至井水表面,纷纷浮现出同样的名字。有人认出那是自家祖辈失踪多年的亲人;有人发现那是村口老槐树下埋骨的无名乞丐;还有一个小女孩,在梦中看见母亲抱着婴儿哭泣:“我是你娘亲前世,难产而死,没人给我烧纸……你能帮我写个名字吗?”
    人们终于明白??这不是复仇,也不是诅咒。
    这是**记忆的反噬**。
    是历史本身在借亡者的嘴质问生者:你们凭什么忘记我们?
    小满得知此事后,整整三日未出房门。第四日清晨,她拄杖来到回响井遗址,见水面平静如镜,映不出人脸,却清晰浮现一行字:
    **你要不要听听他们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俯身贴近井口,轻声道:“我听。”
    霎时间,井水沸腾,一股无形之力将她的意识拉入深渊。
    她看见了。
    她看见万里长城脚下,冻死的劳工被草席裹尸,扔进山沟;她们的孩子在雪中哭喊,无人理会。
    她看见江南官窑里,工匠们在高温中倒下,监工冷笑:“死了换新的。”
    她看见北方大狱中,因一句“君亦有过”而被定为乱党的书生,临刑前写下血书:“我非叛臣,只是说了真话。”
    她看见无数女子被冠以“克夫”“不贞”之名,沉塘、火焚、活埋,连坟都不许立。
    她看见一场场战争背后,真正流血最多的不是将军,而是那些连名字都没资格刻上军册的士卒。
    她看见苏砚坐在灯下,一页页抄录无名者的遗言,手指被烛火烧伤也不停下。他说:“我不怕瞎,只怕这个世界越来越聋。”
    她听见千万个声音同时响起:
    “我们不是要报仇。”
    “我们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们曾经活过。”
    小满猛然惊醒,瘫坐在地,泪如雨下。
    当晚,她召集阿禾、夜莺及所有游灯队骨干,宣布一项决定:“我要建一座新的纪念馆。”
    “在哪?”
    “不在长安,也不在皇宫旁。”她抬起布满皱纹的手,指向北方荒原,“就在赤心营战死的地方。我要在那里,建一座**无声纪念馆**。”
    众人愕然。
    “没有碑,没有匾,没有香火。”她继续道,“只有十万根铜铃,每一根都刻着一个普通人的名字。风吹铃响,便是他们在说话。”
    阿禾动容:“你打算怎么做?”
    “用剩下的时间,走完他们没走完的路。”她说,“我要亲自去寻访每一个名字背后的故里,问他们的后代:你还记得他吗?如果不记得,那我就告诉你他是谁。”
    夜莺看着她,忽然笑了:“你和苏砚一样疯。”
    “可也只有疯子,才听得见死人说话。”小满也笑了。
    一年后,第一根铜铃在北境荒原竖起。那是一位牧羊女的名字,名叫柳穗儿,死于战乱逃荒途中,年仅十六。她的后人早已迁居南方,世代务农,从不知祖上有此人。直到小满带着史料登门,讲述她在雪地里抱着弟弟尸体走了一百里路,最终力竭而亡的故事。
    那户人家听完,全家跪地痛哭。儿子亲手将铜铃送往北境,挂在铃架上。
    风起时,铃声清越,传十里不绝。
    此后三年,小满跋涉千里,足迹遍及十七州郡。她找到卖身为奴终老异乡的绣娘,找到为救同伴冒箭雨送信的少年斥候,找到因拒绝陪酒被主将活活打死的厨娘……每一个名字,都被制成铜铃,送往北境。
    而随着铃声越来越多,奇迹发生了。
    原本寸草不生的战场遗址,竟开始长出绿芽。先是零星几点,继而成片蔓延。到了第三年春天,那里竟开满了白色的小花,随风摇曳,宛如归音塔下的旧景。
    有人说,那是亡灵的眼泪化作的花。
    也有人说,那是大地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满最后一次前往北境时,已无法行走。她躺在担架上,由游灯队弟子抬着穿越风沙。抵达铃林中心时,她示意停下,艰难地坐起,望向那一片随风轻晃的铜铃海。
    每一根铃上,都刻着一个名字。
    每一阵风过,都是一句低语。
    她伸手触碰最近的一根铃,指尖微颤。
    忽然,所有的铃同时响起。
    不是被风吹动,而是自发震荡,声音汇聚成潮,滚滚而去,仿佛千万人在齐声呐喊。
    却又不是愤怒。
    是解脱。
    是终于被听见的喜悦。
    小满嘴角扬起,缓缓闭上双眼。
    她最后说的一句话是:“苏砚,我听见了。”
    三日后,她安详离世,享年七十九。
    举国哀悼。新帝亲题挽联:“非英雄而胜似英雄,无权柄而撼动山河。”
    葬礼当日,全国魂灯自动点亮,青焰腾空,汇成一条光河,直指北方铃林。
    而在归音塔纪念馆,那块无字原石再次浮现新痕:
    **她也在这里。**
    与此同时,北境铃林中,一根从未悬挂过的铜铃悄然出现。它孤零零立于最高处,铃身上没有名字,只有一行小字:
    **留给下一个记得别人的人。**
    多年后,一位年轻的历史学者来到铃林考察。他在笔记中写道:
    >“我们总以为历史是由帝王将相书写的。可当我站在这里,听风吹过十万铜铃,我才明白??真正的历史,是那些被踩进泥土里的名字,一点点爬出来,用灵魂敲响的钟声。”
    >
    >“他们不求封侯,不求祭祀,只求一句:我知道你曾存在。”
    >
    >“而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倾听,这铃声,就永远不会停。”
    某个夏日黄昏,一群小学生在老师带领下来到铃林参观。孩子们追逐嬉笑,忽然一个小女孩停下脚步,仰头望着最高处那根空白铜铃。
    “老师,这个铃为什么没有名字?”
    老师想了想,蹲下来说:“因为它在等一个人。”
    “等谁?”
    “等一个将来会为陌生人流泪的人。”
    女孩眨了眨眼,忽然踮起脚尖,轻轻摸了摸铃身。
    风起了。
    铃,微微一晃。
    一声轻响,悠悠荡开。
    像是回应,又像是承诺。
章节报错(免登陆)
验证码: 提交关闭
猜你喜欢: 欲藏春娇 全城穿越:从元素支配开始进化 神仙阙 收徒返还:弟子筑基我成帝 嫁到农村扶贫,我被渣老公打脸! 穿越神雕:我为西狂 年代:邪本是道,我有仇必报 兽能转化:带着SSS级老婆无敌 枕上危情 快穿:每次都狂奔在救男人的路上 首长为白月光不圆房,重生不嫁了 哨兵修罗场?她不是恶女万人嫌吗 恶毒前妻搬空家产,团长日日红温 这里的猴子太多了! 让你进宫当面首,你权倾天下? 分手后,我把前女友炼成僵尸! 骂谁害群之马呢,叫我警神 燕王殿下!你啥时候造反呀? 害怕末日的我,三个月练出了鬼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