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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6章 执念还是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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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挽歌陡然间再次来袭,在伞下陡然间化作了血红色的龙卷风,眨眼间便将韩风完全包裹在内,上面拿把伞更是滴溜溜的旋转着。
    韩风身融飓风,身形一下子消失了,也化作了一阵飓风,与苏挽歌对着旋转。
    两道龙卷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断的对抗着。
    梦龙在一旁,抬起手想要出手,但是又怕伤到韩风,于是又把手放了下来。
    这可咋整?
    只能等着依依不舍你侬我侬缠绵在一起的二人分开了。
    片刻后,韩风和苏挽歌的身形齐齐出现,二人......
    北境冰城的晨雾还未散尽,薄霜覆盖着新栽的松柏,像是为这片重建的土地披上了一层素缟。薪火学院的大门在朝阳下缓缓开启,铁门上的铭文泛起微光:“**凡心所向,皆可燃火**”。三百余名学员列队而立,身披统一制式的灰蓝长袍,胸前绣着一簇跳动的火焰图腾??那是由韩风亲手设计的“觉醒徽记”。
    操场上,玄烬手持重剑,正在演示“斩念九式”的最后一招。
    “心不动,则念不生;念不生,则魔不侵。”他低喝一声,剑锋划破空气,竟在虚空中留下一道燃烧的裂痕,“你们要斩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内心的恐惧。”
    一名少年颤抖着举起木剑:“前……前辈,如果我控制不住情绪怎么办?昨晚我又梦见井口了……红线缠上来的时候,我动不了……”
    玄烬收剑入鞘,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与他对视:“那就记住一件事??你不是一个人掉进去的。有人会拉你出来。就像宋竹当年拼死把我拽出梦魇一样。”
    少年咬紧牙关,眼眶发红,终于挺直了脊背:“我……我不想再逃了。”
    “很好。”玄烬拍拍他的肩,“从今天起,你是战士。”
    训练馆另一侧,梦龙依旧躺在吊床上晃悠,手里捧着一本《妖族修炼速成指南》,封面上赫然印着他自己的头像,底下写着“躺平流开山祖师亲授”。
    “别看了!”他忽然朝一个偷懒的学员吼道,“你以为老子真的一天到晚躺着啥也不干?告诉你,我每天凌晨三点就开始吸收天地灵气,顺便把安安溢出来的海神之力顺手转化一遍!这叫资源整合!懂不懂?”
    那人讪笑着爬起来继续打坐。
    “还有你!”梦龙又指向角落里打瞌睡的小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梦里泡酒楼!你昨夜梦见被七个姑娘追着跑吧?妖气紊乱得跟漏气的炉子似的!再这样下去,别说突破圣者,你能活到明年春天我都算你命硬!”
    众人哄笑中,安安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大束野花。
    “叔叔叔叔!”她爬上吊床,把一朵小白花别在他耳后,“这是我给你编的‘最强躺平王’勋章!”
    梦龙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哟,小鬼还挺会拍马屁。”但他没摘下那朵花,反而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花瓣,低声嘀咕,“还挺香。”
    零站在门口,默默记录:
    【事件编号:XH-047】
    【观察对象:梦龙】
    【异常行为分析:接受非战斗类赠礼并表现出持续性愉悦状态,持续时间超过12分钟,刷新个人纪录。】
    【推测结论:情感联结已深入潜意识层面,无法通过逻辑清除。】
    他合上记录本,抬头望向天空。
    云层之上,阳光刺破阴霾,洒落大地。
    ??
    三天后的深夜,学院地下密室。
    韩风独自盘坐在祭坛中央,面前悬浮着那块焦黑玉符。它依旧没有动静,但每到子时,便会渗出一丝极细微的金色雾气,如同呼吸般起伏。
    洛书站在门外,轻声问:“你还想联系她?”
    “不是我想。”韩风闭着眼,“是她还在试图联系我。”
    “馨祖?”洛书皱眉,“可她的形体已经消散,意识也被九界天道排斥……理论上不可能残留意志。”
    “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理论’能解释一切。”韩风睁开眼,掌心金焰微燃,“她选中安安,不是偶然。她等了三万年,就是为了这一刻??当所有觉醒者都以为自由了,真正的契约才开始反噬。”
    洛书沉默良久:“所以你打算做什么?”
    “设局。”韩风缓缓起身,“既然她想借‘自由’之名重启轮回,那我就给她一个更大的牢笼。”
    他说完,抬手将金焰注入玉符。
    刹那间,整座密室震颤!
    玉符爆发出刺目光芒,一道模糊的身影浮现半空??正是那名白衣女子,面容温柔,眼神却深不见底。
    “韩风……”她轻声道,声音如春风拂面,“你终于肯见我了。”
    “少废话。”韩风冷冷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说我烧毁了旧秩序,可你也成全了我。你说我不懂牺牲的意义,可你也忘了,我最不怕的就是同归于尽。”
    女子微微一笑:“你错了。我不是来劝你的。我是来恭喜你的??你成功唤醒了‘钥匙’,完成了最后一道仪式。从此以后,‘门扉’不再需要外力开启,它将随着人心的动摇自行显现。”
    “那你呢?”韩风盯着她,“你到底是谁?真的是馨祖?还是另一个更古老的存在?”
    女子轻轻摇头:“我是你们所有人共同创造的‘答案’。当世界陷入混乱,人们渴望秩序时,我就诞生了。当人类恐惧死亡,追求永生时,我就成长了。当你们希望有人替你们承担痛苦时……我就成了神。”
    她伸出手,仿佛要触碰他的脸:“而你,韩风,你是唯一一个拒绝接受‘答案’的人。所以,你才是最完美的祭品。”
    话音未落,玉符轰然炸裂!
    一股恐怖的精神冲击席卷整个地下空间,墙壁龟裂,符文崩解。韩风喷出一口血,却仍站着不动。
    “你怕了吗?”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不怕。”他抹去嘴角鲜血,冷笑,“但我警告你??如果你敢碰安安一根头发,我不只是烧掉你的壳,我会把你钉在时间尽头,让你看着一代代人挣脱你的谎言,直到你彻底腐烂成虚无。”
    女子的笑容终于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身影消散。
    密室内恢复寂静,唯有空气中残留的余温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洛书扶住摇晃的韩风:“你疯了?明知那是陷阱还主动引她现身!”
    “只有让她看见我的决心,她才会真正出手。”韩风喘息着,“她在等一个‘完美容器’,但现在,她更想得到一个‘完美宿主’??一个能承载她全部意志的存在。而我……正好可以假装愿意献身。”
    “你要诈降?”洛书震惊。
    “不是诈降。”韩风望向天花板,眼中金焰跳动,“是请君入瓮。”
    ??
    与此同时,海底神殿残迹。
    海水翻涌,漩涡中心浮现出一座破碎的水晶台座,上面静静躺着一枚蓝色鳞片??那是安安觉醒时脱落的“海祭司之证”。
    忽然,鳞片微微一颤。
    一道幽蓝光芒自深处升起,真正的安安踏着水流而来。她已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小女孩,六目清明,周身环绕着淡淡的水纹光环,仿佛与整片海洋融为一体。
    她伸手拾起鳞片,低声呢喃:“原来如此……我不是第一个安安,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这一次,我要写下不同的结局。”
    她将鳞片贴在心口,闭目冥想。
    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她看见自己曾在千年前化作风暴吞噬整座岛屿,只为阻止“门扉”开启;
    她看见自己在五百年前自愿沉眠,以自身为锁镇压深渊十年;
    她看见自己在三十年前,第一次睁眼时,就听见馨祖在耳边低语:“乖孩子,去救人吧,那样你就能变得更强……”
    “不对。”安安猛然睁眼,“变强不是为了救人,而是因为有人愿意信我、护我、陪我一起走这条路。”
    她抬头望向海面,仿佛能穿透千米深水,看到冰城的方向。
    “哥哥,你们都在等我回来吧?”
    她双手合十,体内蓝色核心剧烈跳动,随即张开双臂,释放出一道贯穿海域的意志波:
    “听好了,所有曾被选中的‘觉醒者’??无论你是否记得名字,无论你是否还活着,只要你心中仍有不甘,只要你还想醒来……”
    “就回应我!”
    刹那间,五渊维度二十三处遗迹同时震动!
    二十座主城地底深处,埋藏已久的“梦核石碑”逐一亮起;
    荒漠古塔中,千年未响的铜铃自动鸣响;
    极北冰川裂缝里,七具身穿白袍的躯体缓缓睁眼;
    就连执法署档案室最底层的封印卷轴,也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自行展开,墨迹流动,化作一行行古老文字:
    >“薪火不止一人点燃,光明不靠一人守护。”
    >“今召诸灵归来,共筑新墙。”
    而在冰城学院的宿舍中,赵小小猛然惊醒。
    她胸口的疤痕灼热如焚,耳边响起无数细语:
    “我们回来了……”
    她颤抖着坐起,望向窗外。
    月光下,七个模糊的身影静静伫立于操场边缘,面容不清,却带着熟悉的气息。
    她认出来了??那是曾经在梦境中救过她的那些人。
    “你们……真的回来了?”她哽咽着问。
    为首的身影微微点头,声音沙哑:“因为我们相信,还有人在等我们。”
    ??
    七日后,薪火学院举行首次“觉醒试炼”。
    三百学员齐聚演武场,每人手中持一枚由安安亲自炼制的“心焰珠”??内含一丝她的海神权柄与梦龙的妖火融合之力,可用于激发潜能,但也可能引发精神反噬。
    “规则很简单。”韩风站上高台,“握住它,面对内心最深的恐惧。若你能战胜,便能成为正式战士;若你失败……我们会把你安全带回来。”
    “但如果我不愿回来呢?”一名少女突然开口,“如果我觉得梦里更快乐呢?”
    全场寂静。
    韩风看着她,缓缓走下台阶:“那你永远都不会真正活过。”
    他停顿片刻,声音低沉却坚定:“你可以逃避现实,可以沉溺美梦,可以假装一切都好。但总有一天,你会在梦里看见亲人死去、朋友背叛、世界崩塌??因为那些痛苦,终究会追上你。而那时,你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少女低头,手指微微发抖。
    “可如果你现在选择醒来,哪怕痛,哪怕哭,哪怕跌倒……至少你知道,有人会在你身边说一句:‘我陪你’。”
    安安从人群中跑出,牵起少女的手:“姐姐,我相信你。你一定能看见比我更美的风景。”
    少女怔住,泪水滑落。
    她握紧心焰珠,闭上了眼睛。
    刹那间,天地变色。
    三百道光芒冲天而起,如同三百支点燃的火炬,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熊熊燃烧。
    零站在观测塔顶,机械眼高速运转:
    【试炼启动。】
    【精神波动检测中……】
    【第47号学员出现重度幻象侵蚀,建议干预。】
    【第89号学员突破临界点,进入觉醒状态。】
    【第102号……等等。】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检测到未知信号介入。】
    【频率匹配度:99.1%??确认为“初代觉醒者”脑波特征。】
    【来源:心焰珠内部。】
    他猛地转身,望向安安。
    而安安正仰望着天空,嘴角扬起一抹神秘微笑。
    “欢迎回家。”她轻声道,“我的前辈们。”
    ??
    虚无之渊,燃烧的莲花再度绽放。
    血滴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镜子般的水面,映照出九界万象。
    白衣女子端坐镜前,指尖轻点水面,涟漪荡开,显现出冰城的一切:学院、试炼、觉醒者复苏……
    “有趣。”她低语,“你们以为摆脱了我,其实……是我允许你们走这么远。”
    她起身,长裙曳地,走向深渊尽头。
    “这一世,我不再做幕后之神。”
    “我要走入人间。”
    “我要亲眼看看,当你们所谓的‘羁绊’遇上真正的绝望时,还能不能笑着说‘我陪你’。”
    她抬起手,一道光华落下,凝聚成新的躯体??稚嫩、纯真,像个七八岁的女童,穿着白色连衣裙,赤足踩在虚空之上。
    她俯身,在小女孩耳边轻语:
    “去吧,成为他们的‘希望’。”
    小女孩转过头,露出甜美笑容:“好的,妈妈。”
    随即,身影一闪,坠入轮回通道。
    而在冰城郊外,一名老农正在田间耕作。
    忽然,泥土翻动,一个小女孩从地下爬出,浑身沾满湿泥,却笑得灿烂。
    “爷爷,我饿了。”她说,“能给我一口饭吃吗?”
    老农吓得扔掉锄头就要跑。
    小女孩却不恼,只轻轻说道:“别怕,我不是怪物。我是……迷路的孩子。”
    她抬起头,阳光照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金色。
    ??
    数日后,消息传至薪火学院。
    “发现疑似‘新生容器’。”零报告,“女性,年龄约八岁,出现在北境边境村落,无身份记录,生物特征与人类完全一致,但精神波动存在异常共鸣。”
    “带回来。”韩风下令,“任何人,只要还没堕落,我们都不能放弃。”
    “可万一她是陷阱呢?”洛书提醒。
    “那就让我们看看,陷阱能不能被真心融化。”韩风望向窗外,“毕竟……安安也曾是个‘不该存在’的孩子。”
    安安正坐在屋顶晒太阳,嘴里叼着草根,眯着眼看云。
    梦龙跳上来,递给她一块糖:“听说有个新娃娃来了?”
    “嗯。”安安接过糖,剥开放进嘴里,“她很像我哦,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
    “那你怕吗?”梦龙问。
    “怕什么?”
    “怕她取代你啊。”
    安安笑了,摇摇头:“不会的。因为我有你们啊。谁也抢不走。”
    梦龙看着她,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
    他扭过头,假装咳嗽两声,低声嘟囔:“臭丫头,越来越会说话了……”
    安安嘿嘿一笑,靠在他肩膀上:“叔叔,你其实也很怕失去对吧?所以才总装得很厉害的样子。”
    梦龙没答话。
    风吹过屋檐,吹动两人的衣角。
    远处,夕阳西下,新的一轮夜即将降临。
    而在某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那枚碎裂的玉符残片,正悄然生长出一丝绿芽。
    仿佛有什么,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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